七喜笑着恭维道:“这府里,又有谁能比娘娘更得王爷的心呢。”

    “那是,行了回去吧,也不知道怎么就出了错了,那人不是说只是有些助兴么,旁的太医肯定查不出来的,要不然我也不敢啊。”年侧妃嘀咕了一声,她是找人帮着寻了一些东西来,不过那人说这玩意就跟虎鞭似得皆是食材,便是吃了也不过是多起一些兴趣,怎么到了王爷这边居然搞成这样,还有到底是谁砸的自己的头,到了如今都还不知道。年侧妃一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依然有些肿块的后脑勺,一边感叹幸好没伤着脸。

    七喜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成只有笑容了,若是旁人看到肯定会觉得这人奇怪的,偏偏如今只有一个自说自话的年侧妃,一路回了院子也只有低着头跪在外头等着的八喜。年侧妃身边的人能留下的不多,如今时间最久的就是七喜跟八珍了,不过这两人为什么没被赶走,也不是因为年侧妃喜欢她们,不过是因为某些问题,不能让这两人走就对了。

    李侧妃回了屋,打发了等着自己的二阿哥出了院子,就坐在桌子旁边一脸的沉思,白芷上前给李侧妃倒了一杯茶,伸手无声的推到了李侧妃面前。

    “你说,到底是谁呢?”李侧妃抬头看着白芷的眼睛,“难道是咱们的计划露陷了?”

    白芷慢慢的摇了摇头,而后视线转了一遍又回到了李侧妃脸上:“应当没有人知道,那东西是搁在珠少爷的屋子里的,应当没人知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出事的居然是王爷……”

    说到雍王的时候,白芷的语速变的更慢了,李侧妃的脸色一凝,她们这些人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是原本她正对着甄珠下手,照理说喊太医的应该是甄珠,可是偏偏最后养病的居然是雍王,不能理解。

    “别慌,如今那个贱人都还活蹦乱跳的,咱们着什么急,算了且看看吧,到底是她命大。”李侧妃此刻只觉得一切事物都跟自己无关,只等着看戏。

    白芷一见如此就不说话,只等着轮班的人来替了自己,而后她就低着头一路小步的出了院子,等着门口就见着一个同样走过来的老婆子,两人一个擦肩,再次分开似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雍王妃坐在上头,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这些日子她渐渐地也能说找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很喜欢找甄珠说话,而后给他一点照顾,平日里便是一向较为严厉的秦嬷嬷都不再阻止,既然如此红雀等人就只有前呼后拥的分了。

    “应当是李侧妃那处搞来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何就到了王爷的书房了,原本是因为二阿哥那处对着珠少爷有些误解,小孩子之间的争端偏偏侧妃娘娘硬是参了一脚,不过也只是一些黄连之类的东西,旁的倒是没怎么听说。”

    雍王妃听完红雀说的话,转头看向秦嬷嬷:“可问过太医,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吗?跟王爷的身子有碍否?”

    秦嬷嬷在一旁也很是疑惑:“该找的都找了,该查的也都查了,重啊里说原本不应当如此厉害的,那太医也说了,但凡换个地方都不会如此,偏偏到了王爷身上,有了如此效应,据说是因着王爷以往误食过什么,结果出了问题了。”

    “背后的人实在太过厉害,可惜王爷又吩咐不让咱们再往下查,也不知道是因为是什么。”雍王妃说起这点倒是觉得很奇怪。

    一旁的红雀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结果让雍王妃看到了:“有什么你便说,里头都是自己人。”

    红雀忙跪在地上,而后轻声的提醒了一句:“旁的小的都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就一点,咱们府里若是有这胆子的委实不多,应当是外头伸进来的手,若是王爷说不让咱们查,肯定是因为背后那人连着王爷都不敢惹,既然如此,能做这事情的就不多了。”

    能把手伸进雍王府做些什么事情而不用负责任的人,还能有谁!雍王妃的手指瞬间就拽紧了!一旁的秦嬷嬷叹了口气,底下的红雀实在后悔自己说出这句话,明摆着就是戳了王妃的伤心事,可是若是不说王妃一意往下查,恐怕更不好了,她心中惴惴不安,也怕王妃又一下子掉进抑郁的心境再也出不来,不过只听得上头的雍王妃深深的呼吸了两口,而后用一种红雀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冷意的声音说道:“不管是谁,他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付出代价的,最记仇的肯定不是本王妃一人罢了!”

    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杀意,跟她原本的性格绝不相同,旁边的秦嬷嬷也是心疼自家王妃,可是有些事情一定要出的来才能有未来,如果恨一个人能让王妃振作,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王妃爬起来。

    且不说雍王府里的女眷是个什么态度,雍王自己则是喊人抬了骄子一大早的就进了宫,刚刚下朝的圣人刚刚得了消息,说是雍王病了,结果这消息还没散,就见着雍王脸色苍白的进了养心殿。

    养心殿是圣上用来休息的地方,没有其他人,伺候的也不过是十来个的宫人,偶尔有几个舞娘会在殿里跳一些新的花样供圣人取乐,不过这种机会并不多,因为圣人的性子,他是十年如一日的勤政爱民,便是休息也不想让自己背负上任何跟名声有误的事情,更何况帝王还有一本子的起居录,但凡穿衣吃饭都要记录下来,更不要说看歌姬唱曲跳舞之类的闲散活动了。

    “不是说病了……”圣人吩咐人扶了雍王起身,雍王起来的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一旁扶着的太监幸好机灵,一下子就叉上了,另一边的太监忙小步跑着上前,两个人扶着雍王要起来,雍王伸手推开了他们,而后郑重往前一步,跪在了圣人面前。

    “儿子不孝,今日误了早朝,来给父皇请罪。”

    这种话在说是极其奇怪的的,可是雍王说的认真,他一句一顿的慢慢说着,说到后头还抬头看着圣人,一面泪如雨下。虽说哭着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一脸木板的看着圣人,旁的就没有再多的话语了,他给圣人磕了三个头,而后就出去了。

    等着雍王出了门,圣人原本端着茶水的手一下子把手里的茶杯砸了出去:“去,把在雍王府在任的太医给朕喊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若只是简简单单的生病感冒,雍王为何要来自己这边告罪,若不是旁的什么,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怎么会心如死灰,似乎从四五岁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雍王流泪的样子了,这小子自小就是个爆裂的性子,等着成人之后越发的沉稳,连着手里的差事也做的一丝不苟,在圣人心目中,自己这个儿子是极好的,也是自己培养给太子的一个直臣,左膀右臂。

    可是!偏偏那个不孝的儿子孩子了雍王的嫡子不说,之后又对着雍王府多有干预,虽说圣人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可是好好的之前能剩下嫡子的雍王妃为何十来年都没再产下任何子嗣,这便说明了问题。

    圣人的怒气来的很快,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了,他身边伺候的总管太监忙上前安慰:“圣上,不可动气,您的身子刚刚好,若是再生气,恐怕……”

    圣人叹了口气,让自己忍了忍,而后又因为这句话想起了年初自己在热河,明明病的死去活来,而后不光应该来伺候的太子没来,吩咐让从京城派往热河的太医也一直没来,要不是自己命大,如今哪里还能坐在这里,几番心思下来,圣人的心更冷了,好不容易因为时间的流逝,对着太子有些心软的意思的,如今又心硬如铁了

    ☆、第五十七章

    雍王府的陈太医是圣人吩咐下去,在雍王府里伺候的,大多是因为雍王自己本身的身子骨其实并不好,而且那个雍王妃也总是病怏怏的,圣人对雍王有愧,自然在其他方面补足。

    他到了殿前,就见着圣人一面的恼怒,他安静的跪下请安,而后一直未曾抬头。

    “你且把脉案传上来,还有昨日雍王怎么了,居然耽误了今日的早朝?”圣人是懂医术的,他自幼长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然是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不信的。

    “昨日雍王误食杂粮,因而腹泻……”陈太医一句话还没说就被上头的圣人给喝停了。

    “行了,朕让你来,不是让你编着故事告诉朕的,朕要听实话。”圣人看了一眼,而后又扫了一眼陈太医下头记录的药方,眼睛就红了,不过他向来掩饰情绪,于是闭上了眼睛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额头。

    一个连着自己的弟弟几次三番要害死的人,到底还能不能留下来!

    陈太医在底下掉了一会书袋子,而后之乎者也的几句,听得上头的圣人一个冷眼,陈太医叹了口气,只得又给圣人磕了一个头。

    “圣上,不是微臣不想说,而是此事真的太过诡异,微臣查看了雍王书房里的一应事物,确实是意外。”陈太医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相信,几个不太常见的东西一下自己凑到一块,搁在谁身上谁都不信啊。

    圣人只是挥挥手,让陈太医下去,之前让他来不过是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如今他基本都不需要什么证据,就能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太子做的。

    屋里的人都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好几个伺候的人送了陈太医出去,而后又有几个来送热水的。

    圣人只是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而后就听得一旁伺候的福来凑到了自己耳边:“刚刚出去送了陈太医出门的时候,那个站岗的小林子不见了。”

    “恩,他向来对皇后忠心,以前是这样,日后自然也是如此,只是不知道朕那个聪慧过人的皇后,这次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圣人之前只觉得儿女皆是债这句话很是奇怪,如今却有些觉得是真的了,要不然为什么原本跟自己要同白头的皇后,他们两人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明明知道太子不好,可是就因为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孩子,所以一直一直忍耐着,似乎就因为这样他越发的不想见到皇后了,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不知道要不要派人去……”来福又问了一声。

    “不用了,就这样吧。”圣人摇了摇头,这宫里的风吹草动没有他不知道的,要不是之前他也为着太子一意隐瞒,如何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雍王在圣人面前唱了一场戏,他原本是想唱全场的,当然苦主什么的,是最好演的了,偏偏甄珠下手太快,这会要是让其他太医来按脉,不要说病了,估计自己健康的能干掉一头牛,这样就不好了么,明明自己之前是受了苦了,总不能不唱,所以他来去匆匆的,过了一趟,日后只要自己表现的一味为太子考虑,旁的什么都不说也就没什么问题了,反正自己越说自己健康,圣人聚会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了。

    他正盘算着,他坐着的轿子慢慢的停了,果然又是七贤王拦着自己路程,看到七贤王那张满是笑容的脸,雍王的眉心微微皱了皱眉。

    但凡是一觉睡醒依然看到闹腾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仇人还健健康康的活着,年轻力胜,谁都不会开心的。

    “呦,三哥,听说三个昨个病了一场,今个早朝都没来,没事吧?”七贤王脸上的笑容很是欠揍,当然他的目的就是这样,对他来说幸灾乐祸什么的,自然要表现到脸上,如果对方看不见,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有劳七弟挂心了。”雍王扫了他一眼,而后漫无目的的看了他背后一眼,“今个倒是清静。”

    七贤王出入身边多的是人,旁的不说光是朝堂之上的文臣,就有三成是他的死忠,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呼应,正式因为如此,上辈子才能让雍王的名声败落到底。

    要不怎么说不要得罪书生的嘴呢,他们手底下的笔是什么都能写出来的。

    “不是弟弟说,这季节交换啊,就是要多穿些衣服么,三哥若是经常如此,弟弟实在是心疼的紧,等着一会就吩咐人给三个送一些人参来,不知道三哥府里吃着可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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