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道:“吃醋?”

    庭芳很认真的道:“不,我探讨一下人生!”

    徐景昌知道庭芳并非乱吃飞醋之人,便道:“也有一些吧,我不大过心。话不投机半句多。”

    庭芳顿时领会到了当初严春文遇到工科生的迷之痛苦。花魁都是文科生啊!

    徐景昌无奈的问:“你笑什么?”

    庭芳捂嘴,她忽然想起前世的某逗逼,格言就是连高数都不懂的女人,根本睡不下去好吗!庭芳不厚道的想,哥们希望你顺利脱单。不过程序员们也经常被妹纸嫌弃情商负数,想想竟是理科生单身狗更多。真惨!庭芳又调侃:“你从小到大都招人。”

    徐景昌郁闷的道:“我小时候哪里招了?全都是招长辈揉脸……”尤其是宫中的妃嫔们,位高权重,毫不顾忌,见一回揉一回。脸都揉僵了……

    提起小时候,庭芳噗嗤笑开了。那可真是青葱岁月:“那会儿……你比我还生的漂亮!”

    徐景昌道:“你就可劲儿笑吧。你遇着我的时候,已经能看出是男孩儿了。再小点儿,十个人就有十个人拿我当姑娘。”

    边上的丫头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又赶紧低下头。徐景昌对丫头道:“摆饭。”

    两个丫头有些慌乱的去厨房端饭菜,徐景昌道:“不趁手吧?”

    庭芳无奈的道:“好丫头难寻,先使着吧。横竖只需她们做些琐事。”贴身丫头的活计相当于后世的秘书,那都得先上几年秘书专业,再当几年小秘书,才能到特助的位置。庭芳小时候使的丫头都是六七岁上开始培训的,三五年后才能到她跟前。要做大丫头还得更大些。如今现买的两个,人牙子教了些许东西,哪里就学的会了。幸而庭芳不算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不然带着这样两个丫头,竟是全不知怎么生活。又问徐景昌:“你家算盘跟算筹呢?”

    徐景昌道:“还在大同,让他们正经挣军功去吧。跟着我也没什么好处。”

    提到大同,庭芳问:“说来小舅舅如何了?小胖子呢?”

    徐景昌道:“小舅舅还是原样,圣上原想赐婚,被他拒绝了。小胖子么,小孩儿能有什么事?不过偶尔去殿下的别院做耍。”

    庭芳道:“圣上赐婚是什么意思?”

    徐景昌摇头:“没什么意思,堂堂理国公连个夫人都没有,太不像话。叫赵尚书替他挑,挑完圣上下旨赐婚,比较有脸面。但小舅舅一直不肯,有一回烦的写信同我说,他讨厌软绵绵的,没事就哭,看着就糟心。”

    庭芳爆笑:“小舅舅真乃殿下亲舅!”

    徐景昌想起原先福王不肯结婚的理由,也跟着笑:“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其实甥舅两个都喜欢彪悍的。好吧,他也喜欢。

    说话间,两个丫头提着食盒进来,把饭菜摆好,又悄悄退下。桌上只有两菜一汤的家常菜肴,徐景昌有些不好意思:“厨房也得你收拾一下,我们日常都很随便,只怕你不惯。”庭芳小时候,可是喝个茶都至少配四样点心的主儿。钟表专营几乎都是叶家本钱,亏着谁也不能亏着她。

    庭芳笑道:“在大同时席地而坐吃馒头的时候都有,哪里就不习惯了。”

    “你挑食,我知道。”徐景昌道,“不是没条件,只是往日我们几个大男人都不用心。东湖好歹是商贸重地,厨子尽有,你挑个合心意的。再则家里的不满意,可自带着丫头出门吃去。此处民风比京城开放,还有西洋人临时驻留,吃的东西不少。上回原想带你逛,又赶上刘永年的事。”

    庭芳道:“你就别操心我了,管家管事你还不如我呢。”忙的要死,谁有空食不厌精!往日在叶家吃的好,那是专有人管家。要把现在的宅子运转到昔日叶家的水平,她至少差十个优良的仆妇。那是叶家三代积累,她还是趁早死心吧。以后回京再说。

    徐景昌笑道:“是了,班门弄斧。”

    庭芳笑了笑,安静吃桌上的鱼。东湖靠海,又有河,所以河鱼海鱼都有,本地厨子极善于烹饪各种鱼类。任邵英在此地住了好些日子,闲了就同她说些风俗,也是拉近彼此感情的意思。庭芳还挺喜欢任邵英的,年纪不小但心思活络,是个实干派。好幕僚难寻,庭芳决定如果有机会回京,必把钱良功再揪出来不可。她爷爷的人,比别人都更信的过。

    徐景昌已吃过晚饭,不过陪着庭芳再吃些。吃饱放下筷子,再次嘱咐:“别等我吃饭,也别等我睡。作坊内的事儿,不定就到什么时候。”

    庭芳点头表示知道,研发部通宵干的都有,她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真没精神日日都等。喊丫头进来收拾桌子,夫妻两个进了卧室,顺便把幔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暖黄的灯光透过玻璃灯罩照亮了室内,很舒服的色调。天气有些冷了,南边与北边的冷法很是不同。庭芳坐在罗汉床上,遗憾的道:“还是有炕舒服。”

    徐景昌道:“我也觉得,真不惯南边儿的气候。到了冬日,感觉屋里比外头还冷。偏本地没有会盘炕的,往日我也没拆了个炕看过,竟是不大通。只好靠火盆。南边儿就是春天好看,原先读书不明白何为‘春街小雨润如酥’,在江南过一个春天就懂了。”

    庭芳看着徐景昌:“你跟我说诗词,真不习惯。”

    徐景昌一把抓过庭芳:“你就笑你师兄是睁眼瞎吧!”

    庭芳趁势赖到徐景昌的怀里,舒服的哼唧:“你不是睁眼瞎,就是看着诗词就犯困。”

    徐景昌又手痒的卷着庭芳的头发,她到了晚间总是披散着长发,摸起来特别舒服。庭芳不去管他,横竖弄乱了会替她梳理好。换了个姿势,趴在徐景昌的腿上,让他更方便玩头发。自己就眯着眼睛,准备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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