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凤嘉君一夜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开了窗朝江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终是不放心,纵身一跃消失在夜色中。

    “无忧!!!”

    原本想来再劝弟弟的江无暇被眼前一幕吓呆了,她唯一的弟弟居然浑身是血的倒在床上,慌张的大喊:“来人,快请大夫!!”

    一瞬间,整个江家沸腾起来,凤嘉君到时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前一日还好好的无忧现在却毫无血色的躺在那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没了知觉,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

    大夫一个一个的进了房门又出去了,皆摇头而去,凤嘉君再也忍不住的推开众人,将江无忧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无忧!无忧!”那白衣上染上的血迹还没有干透,诡异得让人窒息,凤嘉君紧紧地将头埋在他的发丝中默默地抽搐着。

    江满月是后悔不已,她只想让无忧忘了凤嘉君好好嫁给皇太女,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傻,这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啊!

    许久后凤嘉君才微微抬起头,猩红的眸子怒视着看向来来往往的众人,她恨不能杀了这些逼迫无忧的人,可是她不能,不能!

    连江家主也被她这嗜血的气息所镇住,“王爷,请你放下我儿!”

    凤嘉君冷厉的扫向她,抱着江无忧朝门外跃身离开这个让自己憎恶的地方,夜风吹在身上很冷,却不及她心中丝毫,凤嘉君紧紧地抱住江无忧的身子一路狂奔到前日他们互定终身的地方。

    夜很冷,花儿依旧,物是人非,凤嘉君失魂落魄的抱着他坐下,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美好,如玉的面容依旧清寒,正如初见一般,凤嘉君哽咽着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终是流下泪来,泪水滑落在他的脸颊,诉说着他们的哀伤。

    自幼接受非人的磨难,她没像现在这般哭,战场上生死搏杀,看着昔日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她没像现在这般哭,她悔啊!

    如果前日她没送他回去,而是带他走,今日,他们是不是都会好好的!

    昔日种种尚在眼前,他的音容笑貌还在脑海浮起,他的一颦一语,他的举手投足,他的高贵,他的清冷,他的纯净,为什么他就在自己怀中,她却无力叫他起身,无忧,无忧,你去哪了,我在等你回来,你可知晓!

    凤嘉君看着江无忧苍白的脸庞,感觉心被撕得粉碎,将他越抱越紧,恨不能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中,那样,他们就能永不分离……

    “臭丫头,跑那么快,是想累死老娘不成?”身后传来熟悉的骂声,可此刻,凤嘉君听到这声音却如天籁之音一般。

    凤嘉君猛地抬起头看见近两年未见的师父,抱着江无忧忙扑过去跪下,踉跄着摔倒,却毫发无损的将江无忧小心翼翼的护在自己怀中,“师父,徒儿求求你,救救无忧!救救无忧!”

    “你这丫头,老娘不是告诉过你,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不要哭吗,哭有什么用,还能把人给哭醒喽!”

    来人是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妪,穿的一身邋遢,腰间别个酒壶,要说她真有什么地方与别人区分开来,就只剩下她眼中尽是岁月沧桑的光华,此刻的她却毫不在意的教训着凤嘉君。

    凤嘉君忙的去拉住她破碎的衣角,沙哑道:“师父,你别再训我了,你先看看无忧,你要是能把无忧救活,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心甘情愿!”她相信既然师父已经来了,就一定会有办法救救无忧!

    “呦呦呦,瞧你那点出息,还打死你,老娘我还怕脏了我的手!闪开!”冷婵子似嫌恶般随脚将她撩开,毫无防备的凤嘉君就这么连爬带滚的被冷婵子踢倒在地。

    可她却却不在意这些,她这个师父虽然脾气恶劣,并且很是邋遢,可是本事却很大,也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只是喜欢玩弄罢了。

    冷婵子啪啪几下点住了江无忧身上的穴道,从怀中掏出一粒药捏着江无忧的嘴塞进他的口中,又解开腰间的酒壶往他口中灌了几口烈酒,再给他的伤口撒上她秘制的外伤药,这才回头对凤嘉君说:“他的伤口并没有伤及动脉,老娘已经处理过了,接下来就需要你这臭丫头用内力帮这小子化开丹药了!”

    “啊?好!”反应过来的凤嘉君忙的坐到江无忧身后,用内力帮他疗伤,而冷婵子则很悠闲的侧卧在一旁,翘起个二郎腿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壶中的酒。

    两个时辰后就察觉到江无忧的呼吸逐渐明显起来,顿时欣喜不已,加大力度帮江无忧疗伤。

    “够了够了,收手吧,剩下的得靠他自己,好了,该帮的我已经帮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冷婵子起了身欲离开,凤嘉君将江无忧小心翼翼的安置在地上,忙的起身问道:“师父,你还要去哪?”

    她已经两年没见着师父了,这一次师父又帮了她这么大的忙,怎么说走就走了,她还没来得及感谢师父呢!

    冷婵子又灌了一口酒,忧郁着望向前方,“自然是去要去的地方!”

    “那我到哪里能找到你?”

    “找我?”冷婵子噗嗤一笑,“呵呵,恐怕是找我干活吧!”

    “师父……”

    冷婵子收回酒壶,将它别在自己腰间,“好了,临行前我有句话要交代你。”

    凤嘉君听此,立马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师父请讲!”

    冷婵子眯着眼望向漆黑的远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对对手太仁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想保护想保护的人,就要当狠则狠!”

    冷婵子在说这句话是眼中流露出悲愤之色,只是一瞬间就被敛回,以至于凤嘉君没有捕捉到,只觉得师父这是在担心自己,拱手道:“是,嘉君知道了!”

    冷婵子瞟了一眼江无忧,再次对上她的眸子,“嗯,你和这小子命中有此一劫,往后会好好的!”凤嘉君点了点头,转眼冷婵子就不见了,凤嘉君四处张望的一番,最后只得叹了一口气,回身将江无忧拢在自己怀中。

    探了探江无忧的呼吸,居然已经有了气,凤嘉君终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吻了吻他的额头,如珍宝般将他抱在怀里,飞身回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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