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五大势力能够雄踞江南武林数十年之久,并非浪得虚名。接连十几家门派攻擂,虽然偶尔有人能在三场中赢上一场,但始终没有门派能以三战二胜的战绩,夺走任意一杆旗帜。

    此后连续几家小门派自知不敌,直接认输,三十二家挑战门派已淘汰了十九家。老陈再度走到场中,从剩余的竹签中抽出一根,大声念道:“第二十家挑战门派,姑苏慕容氏!”

    听到这陌生的名号,有人忍不住向周围的人打听起来,结果问了一圈,发现原来无人听说过什么“姑苏慕容氏”,便有人不屑道:“多半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一时兴起跑来凑个热闹,若是机灵的就该主动认输,来一趟权当长个见识;若真要下场,难保会不会缺胳膊少腿儿地哭着回家。”

    陈十两等了一会儿,见无人露面,便有些不耐地再次喊道:“姑苏慕容氏,是否认输,还请现身答话!”

    他话音刚落,忽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已站在了面前,紧接着另有两人自西面人群中飞速奔出,站定在面前之人的身后。这三人的出现突兀至极,将陈十两骇了一跳,几乎忍不住要后跃拉开距离,总算他为人老练,想起身处数百人的目光之下,这才收回了脚上的力道。

    他定睛望去,只见当头之人是名年约二三旬,仪容英挺的青年;左后方是名衣衫破旧的、浑身酒臭的老汉;右后方则是一名面容阴鸷的佩刀青年。

    陈十两心中暗惊:这三人的身法俱各不凡,打头的青年更是了得,真不知江南武林何时出了这等人物。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阁下三人便是姑苏慕容氏?请恕老朽孤陋寡闻,此前从未听说过姑苏城中有姓慕容的武林家族。”

    那当先的青年拱手道:“在下慕容立,我身后右边的是我家臣风云骤,右边的长者是我慕容氏的好友,人称醉叟曹少章。我慕容氏虽然略通武艺,但此前一直隐居于姑苏城郊,极少踏足武林,因此不为各位武林同道所知。这次听闻各家门派要成立江南武盟,以肃清武林乱象,如此义举,在下极为钦佩,故此往附骥尾,只求略尽绵薄之力。”

    早在醉叟刚一露面时,常天舒的脸色便沉了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场中三人,心中恨道:这老酒鬼背信弃义,若不是那丁渔和尚了得,这次我十二连环坞说不得便要栽个跟斗。等此间事了,我定要那老酒鬼知道,我常天舒不是任人欺辱之辈!

    像是听到了常天舒的心声,醉叟扭过头来,刚好对上他的目光,醉叟向他咧嘴一笑,又对着常天舒身边的丁渔笑笑,然后便转头回去。常天舒恼火之余又生出一丝疑虑:那老酒鬼对和尚笑得如此友善,却是何意思?

    丁渔心中,另有一番疑惑:慕容立要争一把交椅,这他早就知道,但他不明白,为何出场的会是这三人。慕容家除了慕容立自身,还有李沧海和四大家将。此前公冶度被五大势力所杀,邓宏伤势未愈无法出场,包北望舌头被自己断了半截,若慕容立怕他无法与人对答,担心丢了脸面,不让他上场,这也勉强说得过去。

    可李沧海武功明明在风云骤和醉叟之上,而且自家人用起来理应更加放心才是,为何反而要让醉叟顶替她上场?

    除了丁渔和常天舒以外,其余的人大多才知道醉叟的身份,他们心中惊讶:虽然慕容立和风云骤名声不显,但醉叟的名头可是响亮得紧。而看这三人的站位,“打遍信州无敌手”的醉叟,竟也只能站在慕容立身后,与那风云骤并列,难不成这慕容立武功竟然犹在醉叟之上?

    陈十两点头道:“慕容公子如此人物,日后名声当遍传武林。不知慕容公子今日志在哪面旗帜?”

    慕容立朗声道:“姑苏慕容氏,欲夺红旗!”

    守卫红旗的擂主是钱塘飞龙门,也是江南五大势力中公认实力最强的一家,在此前的比斗中,是除了十二连环坞以外,唯一一家没输过比斗的门派。因此慕容立话音一落,众人已笑闹起来,无非是讥笑慕容立不自量力,就连陈十两也微笑道:“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慕容少侠请。”

    慕容立三人大踏步走到擂台外,飞龙门门主辛子远不屑地笑笑,对身旁的徐子平道:“子平师弟,委屈你这把牛刀,去杀一回鸡如何?”

    徐子平拱手笑道:“掌门师兄吩咐,师弟敢不从命。”说罢走到擂台中心,满不在乎地道:“不知哪位与徐某打擂?”

    醉叟心道:这徐子平先前夺旗时显露过武功,对上他多少有些把握,若我胜了这一场,之后分润宝藏时,也能理直气壮。于是他说道:“慕容公子,这一场便让与老夫如何?”

    慕容立点头道:“老前辈如此奋勇,慕容立不敢阻拦。还请老前辈小心应战,在下静候佳音。”

    醉叟哈哈一笑,摘下腰间酒葫芦,咕嘟嘟灌了几大口,而后一手提着葫芦,歪歪扭扭地走到擂台正中。他大着舌头对徐子平道:“娃娃,就……就让老……酒鬼,陪你……玩玩……呃~”他话没说完,突然打了个酒嗝,一股酸臭的酒气直冲徐子平鼻腔。

    徐子平出身名门,和曾受过这等羞辱,他勃然大怒,一掌朝醉叟面门扇去。不料才刚一出手,醉叟像是立足不稳,向前一倒,同时左手举起葫芦架住徐子平手掌,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曲起,状若握杯,悄无声息地向徐子平小腹扣去。

    徐子平心中一惊,左臂归午,撞开醉叟的扣爪,右掌力道一发,准拟先破酒葫芦,再斩醉叟手腕。

    然而他掌力到处,发觉那酒葫芦坚不可破,原来却是精钢所铸。醉叟则借着徐子平一掌之力,将那酒葫芦一摇,一股酒箭向徐子平脸上喷去。

    徐子平怎肯让这不知来历的酒水碰到,当下向后跃出,双手荡起一片掌风,将那酒水吹散。

    只是他这一退,正中了醉叟的下怀。醉叟矮身蹿出,穿入徐子平掌风之下,双手曲腕,连环击向徐子平胁下。

    徐子平一步失了先机,之后步步落了下风,对醉叟的攻击只能被动应付,完全腾不出手来还击。醉叟越打越顺,他则左支右绌,狼狈非常。就在他穷于应对时,忽闻自家掌门喝道:“有来须有往,拳怕少壮!”

    徐子平心头一清:是了!有来有往,他打他的,我打我的,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一招换一招,看是他的醉拳狠,还是我的掌力重!

    他脚下猛然站定,不顾醉叟捣向自己小腹的拳头,只管穿出一掌,击向醉叟胸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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