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镇,时值初春,轻风暖阳。

    白云飘荡,巡天号正以一种不徐不急的速度前进着。

    “报告使者,编号5062号区并无异常情况。”身着黑甲的武士以一种缓慢而肯定的语气缓缓地向眼前的人说着。

    站在巡天号舰头上正张开双臂仿佛拥抱天地的男子听到黑甲侍卫的声音顿时浮现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索然无味的挥了挥手道:我说小江啊!你跟了我也有几十年了吧。”

    “十三年了,使者大人”声音一如既往的缓慢而僵硬。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略微发福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唐科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像朋友一样,聊聊天呢?”

    “属下不敢”这次黑甲侍卫却是直接将头低下去。

    “唉......”唐科还想说什么,脚下的巡天号却如鹰啼长天般发出了一声坚锐且极富穿透力的嘶叫声,来不及的多想迅速改口道:“速速查明情况!”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是!”大声应和,黑甲侍卫来到主控中枢,十指灵活地拨弄着眼前的仪器。很快一块由影之晶投影而来的光幕形成,清晰的显示着方圆五百米的情形。

    “扫描危险来源中...”一边说着双手拨弄的速度更加快了。而画面也在有意识地缩小,最终画面定格,赫然是一只金色毛发的猴子在屋舍上跳跃着。

    “来者止步,否则视其行为为挑衅”。沉厚的声音通过巡天号特殊的播音装置远远的了出去。

    来人听到声音后速度不减反增,手脚并用地弹跳着,唐科与黑衣侍卫甚至能通过光幕清晰地看到那猴子脸上露出了一丝暴戾而残忍的笑。

    “三级战斗准备!”话落,仿鹰式的巡天号的鹰嘴部位不断地喷吐着光束。唐科仿佛已经看到了眼前这该死的猴子瞬间爆裂,就像烟火一样美丽迷人。

    嘴角的微笑还没拉出一半就僵硬在了脸上。那猴子竟然借助一切能借的障碍物进行着弹跳,换位与闪避,险而又险地躲过了巡天号的攻击。

    “有点能耐”唐科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就像小孩子见到了好玩的玩具一样,“二级战斗准备。”

    黑衣侍卫双手拨弄的更快了,巡天号如真正的鹰一般在天空盘旋着,伺机给猎物致命一击。

    “嗯!?”泼猴见状,立马停止了动作,手持囚龙棍,双腿微屈,仰头呲着牙,发出呜呜的低咽声,和巡天号对峙着。

    “攻!”巡天号双翼收拢,像一支离炫之箭朝泼猴射了过去。

    突然间,泼猴后退两步,身子微斜,手中的棍子借助腰部的力量狠狠地甩了出去。

    “砰!”巨大的反弹力直接让泼猴以超快的速度重重地砸在了几十米的街道上,而原本的地方房屋轰然倒塌,尖叫声与骂声混成一片。

    巡天号舰身微微摇晃,“迅速调正平衡。”航内黑衣侍卫操作更快!

    来不及感受身上的疼痛,泼猴借墙左右一踏,手脚并用便利落地上的屋顶,辗转,挪移,一跃,狠狠地踏在了树梢上。树弯,人射。借助树的弹力速度更快,人尚在半空,口中大喝:“泼猴驾到!”声音被拉成了一段怪异的声线。

    “砰!”泼猴重重地砸在了尚未完全稳定平衡的巡天号鹰背上。

    “嗡—”突兀的斧子从侧面飞了过来。

    想都未想,后支棍,身仰,“贵妃醉酒!”险而又险避过了那斧子。

    鹰背上暗门开,泼猴就看到一名黑衣武者跳了出来。“巡天号的尊严不容侵犯,蛮犀族的尊严不容侵犯!”话落,身形突然大变,头生三角,身长黑色角质层,高约两米正是蛮犀战士,燃起的蛮犀怒火只能用鲜血来熄灭。

    “蛮——十三”提斧杀,斜斜一抡,招式简单,霸道。

    泼猴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黄色酒葫芦,仰头一灌,醉眼微睁,“太白敬酒”身体如醉酒之人摇晃,脚下步伐极不规律,手中棍子好似随意般轻飘飘的迎了出去。没有想象中的兵器交接声,棍头点在斧子侧面竟将黑衣侍卫的招式引到了一边,反倒是黑衣侍卫不由自在被自己的力量虚晃的踏前了一步。下盘不稳,好机会!眼中闪过一缕精芒,“降龙贪杯”身前倾,棍前扫,仿若醉鬼倚棍支身般,囚龙棍却准确地打在了蛮犀族战士的腿关节上,“好酒......”

    蛮犀族战士发出一声闷哼,被打的腿在微微发抖,仰头怒吼。“蛮——十三”手中过的斧头练练劈砍,招式大开大合,一式比一式快,十三连击!“八仙邀杯!”手中的棍子从不同的角度甩了出去,身体或弯或折每甩一棍身体姿势也是怪异无比,但却刚好招架下那快如闪电的斧头。几番交手,泼猴借棍斧相碰的冲力,后撤出了战斗,胸膛不断起伏,右手却是在微微打抖,“好大的力气”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咬牙说道。

    非是不知如何招架,而是不能招架,蛮犀一族的战斗方式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力量辗压敌人。

    “杀!”怒吼声,重重地踏在航板上,两人间的距离居然只用了两三步,双手握斧,斧头自下方抡成了一个圆,腾空,身转360度,这一击将蛮犀族的爆发力与蛮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还在打抖的右手仿佛在提醒泼猴自己不能硬碰,右斜跳,可令人没想到的是斧头竟然由竖劈改为横斩!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使泼猴一瞬间炸毛了,所能做的就是双手紧握棍子朝前航板上狠狠一插!“噹!”一声脆响,侍卫落地,泼猴却生生退了三米多远,棍子磨出了一道火花,虎口爆裂,棍子差点脱手而出!

    手上的疼痛感和被压着打的憋屈感彻底的激发了泼猴骨子里的凶性,酒葫芦出,拼命的灌着酒,身体打晃,努力抬起那沉重的眼皮,连黑甲侍卫的样子也在模糊。

    黑甲侍卫虽然觉得泼猴的做法很奇怪,战斗中喝烈酒,不是自寻死路吗?可还是提起斧头攻击,任你花样百出,我自一力破之!“醉颠天下!”醉酒酣语,俯身想吐,堪堪躲过横斩的斧头。巧合?!运气?!柱棍想要站直,却脚步踉跄,差点摔倒但有躲过了砍来的斧头。黑甲侍卫的眼中已满是疑重,敌人不是在找死,而是在又一种匪夷所思的身法躲闪着自己的攻击,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想,手中的斧头从不同的角度连砍!泼猴却像没看到袭来的斧头一般,自顾自地走着,脚步踉跄,身子打晃,却怪异的避开了攻击,仿若知道攻来的方向,又仿若不知道,场面说不出来的怪异。

    “料敌先机。”唐科看着光幕中两人的战斗,眼神说不出的复杂。第一次觉得在巡天号内部也不怎么安全了,虽然来人在外面。

    攻击了许久,已心生不耐的黑甲侍卫本已不对接下来的攻击抱有希望,却不曾想,俯身找什么东西的泼猴摸出酒葫芦,仰头又一灌,将要劈空的斧头却变成迎面的致命一斧,劈中了?!尚未高兴,手中却没传来砍到肉的质感,斧头反而毫无阻碍地劈了下去,幻影?!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酒隔声,仿佛嘲笑一般。

    唐科看着光幕,身子隐隐发抖,二话没说,就朝逃生门走了过去。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的只是泼猴灌酒,放酒,抹嘴,打嗝一系列的动作而已,酒已完,人已去。一瞬间,唐科却看到了不止一个泼猴,而是身化十个,不过每个的动作不一,好像将连贯的动作拆成了片段,场面诡异。唐科知道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已拦不住他了。

    黑甲侍卫心已知拦不住,大喊道:“大人快撤!”声音透过厚厚的甲板传到了唐科耳朵里,唐科步伐一顿,紧接着走的更快了,这是唐科十三年来第一次听到黑甲侍卫用焦急的语气说话,而不是往常的沉重。

    冲刺,挥斧,挥着心里的不甘,心里的不安!无一例外没有击中,双方间的距离却越拉越远。

    浑身酒气的泼猴晃着身子走着,一会停下脚步,手里的棍子在舰板上瞎点一通,黑甲侍卫看到泼猴的动作却神色大变,突兀的泼猴前方舰板下落,暗门出,纵身跃!

    唐科快步穿梭在走廊中,步停,在墙上的壁画中拨动着几块浮雕的位置,墙上出现了一道门,毫不犹豫的迈步进去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迈步,没几步却生生停下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唐科的语气充满疑惑。脖子上冰冷的感觉和肩上沉沉的力道无不在告诉自己有危险。

    “砰!”眼前变成了黑暗,吞噬着自己的思想......

    ——黑甲侍卫简直不相信眼前的场景,无头的尸体上穿着自己熟悉的衣服和向內灌着风大开的门,无不在告诉自己大人被杀,凶手逃了。

    “不”怒吼声夹杂着狂风与即将到来的雷霆。

    “杀人者,泼猴!”音如刀,寒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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