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凡有了想法,其实破解这个双方的难题其实很简单。这个生病固然是可怕,人一辈子不可能不生病,可是看病昂贵这个却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因为害怕生病,这样很多人都不敢随便花费,甚至拼了命的积累。可是往往一次看病,最后花费少则一年的积累,稍微大一些的病症,往往也是要花费数年,甚至一辈子的积累了。因为看一次大病需要借债,可是借债古代的高利贷,有些甚至几代人都换不清,有些甚至宁可自己自杀也不愿意拖累家人,因为古代的高利贷太可怕了。这种新闻在后世都有,可是古代绝对会更严重,不会更轻松。所以这个时候,一个人是无法承担起这么重大的病痛的,所以这样建立起来一个医疗互助,那是必然需要的。

    “其实,我认为你们可以把你们每年收成都拿出一石出来,这样每一户百姓拿出一石收成出来,作为大家互助的资金。我们万年县有六千户百姓,那也就是每年六千石。到时候拿出这个六千石粮食当中二百石粮食,作为每月发给这个医生的日常工钱。以后这个医生日常看病,也就不额外收取诊金。而每年二白石粮食,那也是作为最基础的保障,而每次我们万年县户籍的百姓看病,他可以根据病情的难度获得一些奖励。不过,每月不管多少病患,难度多少,最基础的二百石粮食,那是不可少的。作为维护他和他家人生存的基础,而今后你给百姓看病,不收取诊金了,你看如何?”时不凡说道。

    听到了每年二白石粮食的固定收入,并且每次看病一个,还可以获得奖金,这样让那个医生马上点头同意了。这样每年有固定二白石粮食的收入,那他可以解决了后顾之忧,没有必要把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全部寄托于某一个病人身上。有了稳定的收入,他也都没有必要去做那种“黑心医生”了。这个时代的医疗固然没有太多的商业化,而都是医生自己去生存的。这样他不需要太多额外的利润,只要能满足自己和家人都是生活,他还是愿意以人为本的。不像是那些医药商人,以利润作为根本,往往做出很多过分的事情。所以在满足了这个医生的基本稳定收入,那他也不介意愿意免费给百姓看病。

    何况时不凡给的收入也都绝对不低了,光是每年固定粮食收入都有二百石,几乎是一个九品官的收入了。比起很多官府书吏都要高很多,何况还有别的奖金,这样绝对不亏了。所以让他免费给百姓看病,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个医生同意了,可是别的百姓却不太理解。

    “为什么我们要交这个粮食?这个难道又是一个苛捐杂税吗?”有人不高兴的说。

    时不凡不得不解释:”这个不是苛捐杂税,而是给你们进行医疗保障的,你们得病了可以免费不受诊金看病。并且,这个是剩下的财富,我也不会吞了。而是将会给你们作为医药的支出。比如说药品的支出,普通小病可以从这个药品里面支出一半,剩下一半的药材钱也就由你们来自己支出了。而大病,可以从这里面支出八成,不过有一定限额。以后你们凡是看病,不光是诊金免费,而且在药品可以从我们这里报销。嗯,报销的意思也就是你们拿着看病大夫的账单,然后来到了我们这里,可以进行让这个互助资金进行出资一半,至于剩下的钱,也就要依靠你们出钱了。”

    听了这个方法,大家顿时开始在心里面算账了。如果能报销一半,那自己只要出一半的要钱也就行了。而且大家心里面也都明白,病这种东西小病会拖延成为大病,大病会成为绝症。小病时候治疗是最好的,这个别说是医生,就算是普通百姓也都会“久病成良医”的。所以在小病时候治疗是成本最低,花费最少,并且对身体损害风险也是最小的。哪怕有些重病治好了,后遗症也是廪人很惨通的,所以在小病时候治疗,症状轻时候及时治疗那是最好的办法,有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之前那种“医患关系”的情况下,这种方法称为奢望。医生需要一个患者维持他几个月的生活,而患者认为看病太贵,不敢看。这样必然是一个恶性循环,而如果这样医疗诊金免费,而药品费只要一半,而小病所花费的药品费,大概也还是在大家能够承受的范围。如果是过去看一个风寒平均要三分之一的年收成。而经过了这么一套整改下来,那医疗费免费,药材费用只要一半,那顶多也就是平均还不到十五分之一的年收入。这样大家虽然还是有些贵,可是却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了。

    而大病可以报销八成,那这样至少可以缓解很多事情了,至少不会让一个家庭因病而绝望。不敢说丝毫无损害,可是却也都不至于一蹶不振,失去了希望。

    “可是,我能不能给不交啊!每年一石粮食,几乎是朝廷税赋的三成了。”有人颇为肉疼的说道。

    时不凡却说:“你不交可以,只要你能保证自己和家人这辈子不得病,那你可以不交!”

    时不凡这话一说出来,那个人也都尴尬了,因为谁能够保证自己和家人这辈子永远不得病?这个是不可能的,皇帝都不可能一辈子不得病,何况是你你一个小老百姓?可是如果不缴纳这个医疗互助,那恐怕最后也多是要一蹶不振了。

    大家开始沉默,这个医疗保险其实也是不少了,每年一石粮食。因为大唐初期租庸调,哪怕现在采用了专职服役的做法,那这些粮食也是一年朝廷税收的三分之一左右,绝对不低。所以大家还是有些犹豫了。

    可是另一方面,他们也都担心一旦自己不缴纳,那到时候自己一旦生病了,那完全依靠自己,那不是倾家荡产也都有可能了。如果万一自己不得病,那不是亏了吗?因为如果自己不得病,那这些钱也都要被别人用去了,所以感觉有一种亏本的感觉,感觉自己被人占便宜了。所以在这种复杂的心思之下,双方的天平正在摇摆,到底要不要缴纳这个医疗互助。如果交了不得病,那感觉吃亏。如果不交,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正当大家犹豫的时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主动说:“我愿意交,我让我儿子交。我活了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了如此能够为民谋福的好官啊!时县丞是我半百以来见过最好的官员,他不但没有官威,不在我们百姓面前摆谱,甚至主动为我们谋福。我相信时县丞不会害了我们,所以我愿意交。不就是每年一石粮食吗?换取全家希望,换取我们全家不至于背上几代人的债,我认为值得。如果没有时县丞,我们哪里会有今天的好处?”

    “我们家的两个孩子也都说了,今年从增产的,节省的粮食,等于是和过去增产了最少五成,甚至只是会更高,不会更低。增产了五成,难道还拿不出一石粮食来缴纳吗?增产了五成,这个时县丞换来的。如果我还信不过他,那我们成什么了?是谁给我们如今的生活,是谁给给我们如此富裕日子?如果没有时县丞,那们不知道要多少年以后,不知道我们这辈子能不能个看到这么好的日子,难道我们还不知足吗?”

    “至于说有些人认为吃亏,我认为这个是荒唐至极的。虽然也许你们为你们不得病,感觉是被别人占便宜了?可你们能保证,自己这辈子永远不得病吗?到时候,你们得病了,那可是动辄倾家荡产了。虽然这个每年要交一石的粮食,可是我认为值得。真的值得,用每年一石的粮食,换取百代安康,值得啊!不然一旦得病,那到时候难免要借债,还不起之后那又要卖地,卖地之后我们如何生存?甚至难道我们要给我们的后代留下一笔永远换不清的债吗?到时候,我们世世代代永远不能翻身了。”

    “所以,别看每年一石,可是你所获得的远不只是那些看病的钱,更是是世代的希望安康啊!我活了半百,还是第一次看到了这么好的方法。五十多年以来,因病而死,因病而穷,因病而几代人无法翻身的事情,我见过多了。所以你们别看这个一石粮食心痛,可是却代表了你们可以百代安康,难道不值得吗?你们难道要用你们家人的身家性命,用你们全家人的性命来赌这一石粮食吗?哈哈,难道你们家人的命,就值这一石粮食吗?那你们的命,也太贱了吧?”

    这话说得,让大家都脸红了,而时不凡终于想到:”看来古代也不是没有明白人的,把这个社会保险的本质给说透了。社会保险不是为了让你完全依赖的,他只是让你可以在危险的时候可以获得一个保障,不让你彻底沉入低谷。这个医疗保险只是让你可以不用因为疾病而造成破产,不让你因为疾病而彻底几代人无法翻身。也许有人认为自己不得病是亏了,可是这个你得到的却远不是保险那点报销费用,而是给你们全家换来了几代人的希望。“

    “如果没有这些报销,那恐怕一旦得到了一个稍微重一些的病,那也许几代人无法翻身。这个并非只是那点钱的事情,反而是几代人的希望啊!那自己和家人的命去赌那点东西,那不是自己把自己的命给看扁了,把自己的命看的也就是那点价值吗?一个把自己命看的如此廉价的人,那他这辈子能有什么前途?这个也就是活生生的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啊!”

    很快,大家也都主动承诺愿意缴纳这个医疗互助。当然这个也是建立在时不凡采用了新式的管理手段,让粮食增产,甚至减少了无故的消耗,事实上让百姓增产了百分之五十以上才有的结果。如果是过去,他们也许还是不愿意缴纳这笔财富呢!不过事实上增产百分之五十,让他们也都愿意出这笔钱了。

    “好了,接下来我来宣布这几个章程。以后这个医保,每年给朝廷缴纳租庸调的时候可以一起另外缴纳。而这个医疗互助,并非是由官府来管辖,而是统一存入秦氏钱庄额外开一个户头来储存,然后把这些粮食大部分换成钱财之后存入账户当中。而万年县户籍的本地医生看病开的处方,并且标注好每一个药品的药价等等,然后拿着这个药方去秦氏钱庄申请领取药方上资金的一半,就可以获得一半的资金,然后剩下一半药方的资金你们自己筹措了。记住啊,只有万年县本地户籍医生的药方,还有万年县本地户籍的百姓才能够获得资格,别的地方的医者开的药方还有别的户籍的百姓是不得到这个身份的。毕竟谁知道那些外来大夫会不会随便乱开处方,开贵药牟取暴利?但是,如果是特别要命的急症,那可以例外。”

    “还有,这个虽然绝大部分伤病都可以包括。可是自杀,自残,酗酒滋事,打架斗殴等等违反大唐律法,或者违反公德事情所造成的伤病,我们是不予报销的。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也就是在鼓励百姓自杀自残甚至是犯法,明白了吗?”

    大家也都点头,外地的医生也许会一旦听说了这里有报销,百姓更敢于看病,他们也许会过来开大处方,这样到时候乱喊价那也是可怕的,那个时候吃亏的还是大家。至于本地的医生,这里大家也都是知根知底,他们身为本地户籍的人,乡里乡亲的,也不敢瞎搞。尤其是这个时代一个县人口少,也就是几千户人家,说不定还不如后是一个小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旦本地大夫敢乱开大处方,那周围人都敢群殴他。当然,如果特别急的急症,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例外的,救人要紧。

    “并且,秦氏钱庄也都不会贪了你们这些钱,到时候每月会给你们送来一份对账单,每月的花费了多少,花费到了谁身上,也都会有对账的。甚至这些钱获得了多少利息,那也是给你们对账的。如果你们有意,甚至可以去官府告他。当然,如果你信不过我,那可以去刑部大理寺京兆府等等去告状。”时不凡说。

    “我们别人未必信得过,可是我们信得过时县丞你!”有人说道。

    时不凡笑了,这个算是终于再次敲定了一项政策,算是可以给百姓解决很多困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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