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三木不爱打架,以后也没见过他和人打过架。因为他是属于看到打架就心慌的那种人,只知道读死书,不会将书本知识融会贯通的书呆子。于是三木过去拉良启同学一同到河边树林里去玩。

    走!还看什么打架,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们一起到河边玩会儿。

    没想到良启严肃地说,不去!

    他也许是看到自己大队的王大兵吃了亏,有点迁怒于对方的学生。

    看他那样的说话,三木的态度也强硬起来。

    不去就不去,有什么了不起的!

    三木又拉了他一下,这时他看来真的火了。

    喂,姓李的,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想和我搞吗?

    三木说不去就算了,人家没有这个雅兴和你打架呀!

    说完,他独自上了堤。

    自那次武斗风波过去后,三木和良启的关系一落千丈,尽管坐在一起,也视同路人。后来到了下学期,班主任给学生调换了座位,要三木和一个叫吕子竹的女生坐,这才解决了三木与良起形成的冷战局面。

    从小到大都是三木都是和男生同桌,现在突然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她的座位靠墙,每次落坐,三木都得先让出来,让她先进去,就像现在的公汽在中途停车有人下车,堵在车门口的人总要先下去,等别人下去了才能再上去一样。

    三木把这难处说给我们主班主任张秀云老师听。张老师一听乐了。她眯起那双迷人的眼睛足足看了三木两分钟,把他看得六神无主,然后她才不紧不慢对我说:

    你还是是个男子汉呢!人家吕子竹都没什么,你倒好,要换什么座位。

    停了一会,她又说:

    不要有什么顾虑,记住,你不要太封建了,总不可能一生不和女同胞打交道啊!

    后来,三木试着和子竹发展双边关系,发现与她同桌并不是什么蛮坏的事。她,修长的身材,肩上披着一双像李铁梅一样的麻花辫子,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像一株亭亭玉立的竹子。她常穿一件白色上衣,显得那么适合,是那种增一分太长,减一分又太短的恰到好处。同她说话总能看到她有如白雪一般的牙齿,听着她夜莺一般的声音又是另一种格调的享受。她的字写得工整,笔记做的一丝不苟,这正好损去了三木抄笔记的麻烦。

    当然,三木同时也会及时地回报她,比如一些简单的作业不会,三木可以耐心地讲给她听,至于那些难题她就直接照搬他的。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让三木的虚荣心得到一些满足。

    三木渐渐地和吕子竹熟识了,毕竟是同学,有什么情意能比同窗之情更弥足珍贵呢?有几次子竹意识到自己进出给带来了麻烦,要和他换座位。

    三木说:没什么换头,换来换去总得一个人要坐里面,我坐外面可以做个护花使者呀。

    一番话说的她吃吃地笑了起来,那是一种迷人的笑,一种让人产生无数遐想的笑。

    那是一节班主任临时有事而不得不上的数学自习课。一部分同学在专心致志地做作业,一部分同学在看杂志一类的闲书,还有一部分同学在放肆的讲话。三木和子竹在聚精会神地做作业。

    突然,三木前面的座位上,两个学生在一起无聊地你打我一巴掌,我打你一巴掌,由于动作幅度大,竟将后排桌子上三木的作业本闯在起子,无意中让吕子竹的脚给踩了一下。

    也许子竹做练习太投入了,以至于自己的脚踩在别人的作业本上都不知道。待她知道自己的失态后,一下子慌了,只见她白嫩的脸上慢慢爬上了红霞。三木连忙安慰她,没什么,一点灰尘而已,要她别在意。

    好在她有一方花手帕,很快拿出来在三木本子上轻轻擦拭。她擦的多仔细啊!三木能感觉到她的辫梢在我的胳膊上来回摩擦,她的鼻息吹气如兰。三木不由得仔细打量面前的这位同桌。她有一张匀称的鹅蛋型的脸,此刻因害羞泛出桃花一般的红晕,细小的鼻翼上沁出露珠一样的汗滴。

    这一切都被坐在三木旁边第三排的良启看了个一清二楚,正当三木抬头往旁边看时,良启正朝我诡秘地怪笑。那种笑令三木很不自然,三木恨不得过去揍他一顿,可碍于上课,三木没有理他。

    等到快下课时,子竹伏在三木耳边轻声地说:

    三木,等你做完了,把本子给我好吗?

    这这没什么,你要拿去抄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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