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漂流这事情还早,苏灿他们也只是说了一下而已,还没有仔细的计划,以后的变数谁能够说的清楚呢。
    每天都是上课,除了学习似乎只有下课那一点休息时间可以放松,重复着那枯燥无味的学习生活,学生们一开始的那热情也渐渐消磨,慢慢的问老师问题的学生也少了,学校的老师们知道这是一个学习时段的衰退期和疲惫期,如果稳固好了,那么等到下次热情复发又会迎来学习的高涨。
    现在正逢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季节,万物生长,百花盛开,那些剪去蓬茂枝条的柳树都开始冒出绿芽,抽长枝条,绿意莹莹。
    偶尔还有绵绵的春雨落下,淅淅沥沥,在屋檐上连成一串串雨珠,低落在地面上,顺着水沟流下去,几个小孩子则在雨里追逐嬉闹,衬托出天真无邪。
    二中校园也是绿意盎然,教学楼的结构是三栋年级楼隔空用楼梯相连,中间空出来的平地则是花坛,里面种满了各种树木花草,像小型柳树,香樟树,白桦树等常见的树木自然是少不了,花坛里面还有小型假山,灰白色的珊瑚石嶙峋,若是沾上遇水表面就光滑无比,道路是由黑色或者白色的鹅卵石铺成,分岔为三条道路,学生们在下课的时候可以漫步这里,或者拿着几本书坐在珊瑚石假山旁讨论学习。
    今天早上天气阴沉,还下了一场小雨,雨不算大,却能够打湿别人的鞋子。
    等到早读上完七点半的时候,雨才淅淅沥沥的停下,黑沉沉的云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眨眼之间就消失无影无踪,露出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射在地上,让人惊叹着天气的变幻莫测。
    七点钟吃早餐的时间,一部分同学们去食堂吃早餐,另一部分同学就继续读书做作业,还有一小部分则勾肩搭背去男厕所偷偷摸摸吸烟。
    天气虽晴,但雨水还是滴答的沿着屋檐落下。
    苏灿缓缓起身,从教室后们走了出去,站在走廊栏杆旁边,仰首,扩胸,深深呼吸。
    小雨过后湿润的气息涌入他的心间,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少见的满足神色,在教室里面沉闷压抑的状态也得到缓解,不过这样宁静的享受并没有持续多久,后面轻微的脚步声落入他的耳中。
    苏灿回头一看,罗曦静静的站在后面,也没有说话。
    他见罗曦没有说话的兴致,也没有开起话头了,和罗曦并肩站在一起,看楼下花坛下的风景。
    苏灿看了一会儿,罗曦微微的叹口气,牵动着苏灿的心就是那么一揪,等到他目光落到罗曦的脸上时候,她重新恢复烂漫的笑容,婴儿肥的脸颊肌肤柔软细腻,隐约可以看到浅浅的酒窝。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我进去看书了。”罗曦对苏灿说完以后,返身就走进教室,马尾长发微晃起弧度,她那纤细的身体在教室阴暗的立体光线下隐没了。
    微风打在他的脸上,冰凉的触感拂过整个人,像是融入到内心。
    只是他的心里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
    人总是有遗憾的,不管你是重生回到这个时代,有着怎么样的先知灼见,怎么样的大智若愚,在面临人生中重要选择的时候,总会屈服于人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遗憾陡然而生,让你唏嘘感叹。
    趁着早读的半个钟头时间,杨晓敏将班上的几个重要的班干部召集起来,开一个短会,会议的大概内容是关于春游的事情。
    二中这几天要搞一下踏春郊游来活跃一下沉闷的气氛,学校有关领导诸如单威雄李长庚老宋等人一拍板,学校出活动经费,租好几天的客运大巴用来载学生们出行。
    这次踏春的不仅有高一和高二年级,还有高三党,毕竟他们没有多久就要毕业了,学校也让他们感受一下母校的温暖。
    这次校长单威雄从百花台那边的教育局里面弄到了一批教育经费,上面拨款还是挺多的。
    主要还是这年的二中大学毕业上线率在教育局里挺显眼的,再加上老牌一中去年的财政巨额漏洞的例子,让教育局领导在会上重点批评一中,把原本属于一中三分之一的教育经费都拨给了二中。
    七中向来是教育局的亲儿子,而原本属于后妈养的二中居然也得到了教育局的青昧,这令单威雄他们自然是狂喜不已。
    人有了钱自然是胆气足,这学校也是一样的,教育财政经费够了,包里鼓起来了,除一大部分作为教育开支之外,还有一部分肯定是没有动的,这正逢踏青郊游的好时节,当然不能苦了孩子,于是就搞了这么一个活动。
    单校长在学校里面也算是老大一样的人物,平时也就签字重大决定他才会出现,像踏青活动地点的选择自然是落到了这一众年级组长的身上了。
    只是可怜了李长庚,老宋,孙大勇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你要说让他们维持纪律整顿纪风吧,那是拿手好戏,但是你要让他们想活动?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头绪,最后还是李长庚明白那是咱们管的事情?于是又放权到各个年级班主任的身上了。
    班主任们都是人精的主,一眼就看穿了这几个年级组长是怕麻烦,把事情又丢给了自己这些人,但是她们也不是等闲的主啊,于是又把事情分担给班上的干部,还美名锻炼社会经验,培养独立能力。
    这些班干部们虽然腹议,但表面上却是一团和气。
    办公室本来就不大,现在站满了一班、二班、三班的班干部,顿时就有些拥挤了,程可淑在一堆班干部里面,一言不发,眸子清冷,除了偶尔李涛和她说一下事情,其他人也没有敢来和她搭讪的,只是一些男生班干部偷偷的望了望她。
    三个班的班主任杨晓敏,二班的王泉风,三班童练成,他们组成一个团体,其他的则是其他班级组成。
    杨晓敏看着这挤挤一堂人满为患的办公室有些头疼,揉揉眉心,丢下一句话,说你们商量就是,然后挤出了办公室,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王泉风和童练成两人对视一眼,也有学有样,童练成就说:“我去吃下早餐,你们商量完结果以后,再做做决定。”然后和王泉风王半仙两人也挤出了办公室,留下一堆直瞪眼睛的班干部。
    李涛轻咳一声道:“既然是踏青郊游,那么一定要选容易走的地方,而且还要注重安全,当然还要有景色,我们一班觉得桃花岛不错,你们其他人呢?”
    李涛提出来去桃花岛确实是个不错的建议,但是李涛平时是没有话语权的,要说去桃花岛也该是其他人说出来,有体育干部瞪了一眼李涛,他便不做声了,只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程可淑。
    “我们二班觉得桃花岛确实不错,也适合踏青和野营,但是却缺乏了点刺激感,要我觉得我们年轻人就应该去石牛寨冒险,石牛寨毕竟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这里我就不一一例举了。”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声音清脆,有股女孩汉的慷慨味道,她叫皮叶清,是二班的班长。
    这个女孩眼睛大而有神,谁都不怕,乌黑的眼睛咕噜转动,十分狡黠,“如果没人反对的话,那我们就去石牛寨吧。”
    “不行,石牛寨是收门票的,或许你出得起门票钱,但是其他同学呢?有一部分同学他们家里是很少给钱的,你总不能把所有的门票都包了吧?”三班的班长叶康和团支书欧阳传风同时道:“况且,既然我们有学校的大巴做,为什么一定要局限于平海县里的风景呢?像其他地方的风景也不错啊。”
    “这……”皮叶清脸一红,她确实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紧接着这十几个班干部们轮流发表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有些人支持去桃花岛,有些人想要去石牛寨,还有一些人想要去外面,更有些人只是打酱油的,叽叽喳喳的讨论了十多分钟,眼看三个班主任快回来了,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归根结底,还是声望问题,谁也不服谁。
    大家都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最后大家都把目光投射到角落里漠然的程可淑,连皮叶清心里虽然有些嫉妒,但是也不得不望向她。
    “程可淑,你说我们去哪了?”三班的叶康一向是程可淑的铁杆粉丝,所以第一个问她。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问道,“程可淑,你说我们三个班到底去哪里踏青?”
    程可淑似乎还在走神,眸子有些清冷恍惚,看到这么多人都望向她,蹙眉一下,指了指李涛,道:“就去桃花岛吧。”
    “什么?这……”皮叶清刚想反驳,就听到原本和她对着干的二班班干部,诸如叶康和欧阳传风等一干人都点头道:“嗯,我也认为程可淑选的踏青地点好,又可以野餐又可以看桃花。”
    李涛:“……”
    所以原本吵着谁也不服谁的讨论,就这样被程可淑一锤定音了,而她似乎没有太在意,对李涛等人道:“你们和老班他们说吧,我先出去了。”
    “那行,你去吧。”李涛点点头。
    程可淑返身离开了办公室,留下一堆人在那里继续敲定细节,只是皮叶清目光还瞥向程可淑离去的方向。
    杨晓敏推门走了进来,对李涛道:“你们商量好踏青的地点了吗?”同时童练成和王泉风两人一前一后像是约好了一般走进来。
    李涛想要在三个班主任的眼中获得好的印象,于是道:“商量好了,我们去桃花岛。”
    杨晓敏沉吟一下,“我只负责你们安全问题,其余的,你们自己去商量就好了。”她看到还有两位班主任在,于是也穿过班干部人群,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写着文件去了。
    “桃花岛啊?我刚才在食堂里听到老余说他们班也是桃花岛。”童练成说的这个老余自然不是理科班的余鱼德,而是文科班的政治老师余希望,也就是五班的班主任。
    “那不是和他们班撞在一起了?”王泉风道。
    “算了,孩子们玩的开心就好。”童练成向来是老好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同意了。
    ……
    绑着马尾长发的程可淑从办公室里面出来,看到苏灿在走廊那里发呆,于是微微一笑,快步走过去,拍了他肩膀一下。
    苏灿回头,看到是程可淑,脸上露出笑容,看到办公室里面人影卓卓,好奇地道:“你们在办公室开什么班会?”
    “哦,是踏青郊游,最后商量好了去桃花岛玩。”程可淑道。
    “嗯。”苏灿忽然道:“你没有吃早餐吧。”
    程可淑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今天早上看你来的比较迟,按照你平时的习惯,估计没有吃,然后下课你们又被老班叫到办公室开短会,一直开到现在,哪有时间去吃?”苏灿分析道。
    程可淑点头,“嗯,你真仔细。”
    “现在去吃早餐好像没时间了。”苏灿瞥了一眼教室墙壁上的大钟,道:“等下第一节下课我陪你去吧。”
    “嗯。”程可淑莞尔。
    等到苏灿他们回到教室里面,同学们纷纷围在苏灿身边问东问西,像程可淑,他们是不敢去问的,而苏灿就比较随和一点。
    “什么?要去踏青?!”刘磊听到以后一惊一乍。
    那些还在学习的尖子生们本来还以为刘磊在教室里面吵闹,不过听到踏青以后,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紧接着露出喜悦的笑容,然后喜悦像是会传染一样,转瞬间就传遍整个教室。
    正好有隔壁班的妹子到一班来蹿门,听到以后,急着问苏灿道:“我们班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嗯是的,一班二班三班都是一起的。”苏灿回答。
    得到苏灿的确切回答,这个妹子像风一样跑回自己的班,没过多久,就是一阵欢呼的声音响彻三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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