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惊叫是因为想起逝世多年的女儿终于托梦了。

    马氏惊叫是因为害怕,想到大白天的撞见鬼便害怕地退开三步,生怕会有什么不干净地东西扑向她。

    “清儿,你真梦到你爹娘了?”梁氏难掩激动地问。

    “嗯,是的外婆,可是外婆你可不能告诉外面的人,爹娘说以后都会经常和清儿在梦中见面。”席丹清闪着灵魂的大眼睛,一脸纯真地说道,“还有舅妈也不能跟别人说,不然咱们家就赚不到钱了,这没钱,表哥的亲事……”后面的话席丹清故意没有说完,她知道马氏懂的。

    席丹清的表哥伍景辉今年都已经十六了,还没说上亲事,一方面是因为穷,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只有三间土坏房,她和外婆还有表姐伍红梅一间,表哥伍景辉和表弟伍景煌一间,舅舅伍文志夫妻一间。

    这样的条件,有哪家肯把闺女嫁过来受苦。

    “好,外婆不说。”只要是席丹清说的,梁氏都会听,谁让她真心疼这个外孙女呢。

    见席丹清婆孙俩说得认真,马氏的眼珠子不停地乱转,如果小姑托梦告诉席丹清的赚钱方法真能赚钱,那她不是要发了,这臭丫头在她这儿白吃白住了这么多年,怎么也得回报她,如果有了银子那景辉的婚事也就有着落了。

    有利可图是马氏做人的基本原则,理清利害的马氏又凑了上来:“你爹娘真告诉赚钱的法子了?”

    “真的,舅妈。”为取得马氏的信任,席丹清重重地点头答道,虽然这样做会增加她头部的疼痛,可为了能够有个栖息的地方,再疼席丹清也得忍着,她还真是有够倒霉的,穿越到了这样的一个家庭里,原主还是发烧没有及时看郎中被‘烧’死的,现在她为了生存,还得忍气吞声,真是有够憋屈的。

    “是什么的法子?快告诉舅妈。”马氏迫不及待地说道。

    “唉哟,外婆我头痛。”席丹清扶着额头,小脸蛋痛苦的皱成了面团。

    笑话,她病都还没有好呢,把方法告诉眼前这个蛮不讲理的泼妇,她还不得被她扫地出门,她才没那么傻呢,她现在可是病人,病人最大。

    马氏脸一沉就要发作,却被梁氏抢了先:“清儿,快,快躺到床上。”说话的同时,已经把席丹清抱到床上躺上,薄被也盖好了。

    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让你舒服几天,要是到时候赚不来银子,她会让这贱丫头知道她的厉害。

    马氏冷哼一声,转身出了门,也不再嚷嚷着要梁氏到地里干活了。

    席丹清本来烧就没退,又身体虚弱,经过马氏这样一折腾,一粘枕头就又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席丹清感觉被人灌进苦苦地药汁,席丹清本能地往外吐,就听到外婆地哄劝声,还有马氏的叫骂声。

    “你个贱丫头,这是我花了三十文钱抓药,你敢给我吐了,我饶不了你。”

    知道是治发烧的药,席丹清皱着眉喝了下去。

    喝过苦得差点要了她命的药后,席丹清又昏睡了过去,她这一睡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在马氏的咒骂声中幽幽转醒。

    与说她是睡到自然醒,还不如说她是被耳边的吵杂声给吵醒的。

    “你个贱丫头,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还在睡,我花三十文钱可不是让你享福的,还不赶快给老娘起来干活。”伴随着马氏的咒骂声的还有梁氏的哀求声。

    “翠花,大夫不是说了要让清儿好好休息的吗?你就行行好,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是啊,翠花,清儿可是发烧啊,这高热好不容易退了,你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男人的话刚说完,就听到马氏暴跳如雷的咒骂。

    “你给我闭嘴,我让她在这个家里白吃白喝这么多年已经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了。”

    “清儿,她不是有给咱们干活吗?”是男人弱弱地声音。

    “干活?她做的那些也叫活,只不过是煮饭时给烧个火,那也叫干活?”马氏的火气有越来越旺的趋势。

    “翠花,清儿她也有割猪草,砍柴火。”是梁氏同样弱弱地声音。

    马氏火山爆发了指着梁氏母子开骂:“好啊,你们娘俩今儿个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了是不是?”

    “翠花,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梁氏母子慌了,同时出声想安抚马氏。

    看到梁氏母子脸上的慌乱,马氏更加得劲儿了:“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我有说错吗,这个贱丫头又不是我亲闺女,我白养了她六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还说什么有赚钱的法子,我看是她想偷懒说出来诓我的,她不会赚钱,就立马给我滚蛋。”

    听到马氏又要赶席丹清走,梁氏双腿一软跪在马氏面前:“翠花,不要赶清儿走,她的活我来干,家里的活都给我做,我求你不要赶清儿走,好不好?”

    梁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不能让媳妇把外孙女赶走,别人说什么她管不着,可要是外孙被赶走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百年后,她要怎么跟女儿交代。

    看到亲娘给自己媳妇儿下跪,伍文忠心里很不好受,可他又不想再惹得马氏不开心,他被夹在中间很不好受。

    他娘多好的人,为什么媳妇儿就不能善待娘亲呢?别人家那都是儿媳妇看婆婆的脸色,可到了他们家,就倒过来了。

    “是啊,翠花,你就让清儿留下来吧,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伍文忠边扶起梁氏,边劝道,他不敢责备马氏对梁氏不好,可让梁氏跪马氏那也是不可能的,这要让邻居看到了,还不得说他不孝。

    “不行,景辉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家里多一个人吃饭,就多一分开支,今天这个贱丫头必须得走。”马氏现在很后悔昨天没有赶席丹清走,害得她白花了三十文,想起她的心就在滴血。

    “翠花,清儿才十二岁,你不能赶她出去呀。”梁氏哀道。

    见马氏坚持要赶席丹清走,看着在床铺上还未清醒的席丹清,伍文忠心里很难受,怎么说席丹清都是他的亲外甥女,真这样赶她走,不但他良心上会受到责备,让村里的人知道了,肯定得戳他脊梁骨,说他无情。

    咬咬牙,伍文忠转身往走,现在能阻止马氏赶走席丹清的只有一个人了,伍文忠脚步飞快地往地里走去,此时地里的稻穗黄澄澄的一般,人们挥舞着镰刀收割着沉甸甸的稻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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