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彻底地消失

    阎越皱了皱眉,却是没有说话。只无言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直接罩在了她的小身板上。“不要,你病了!还是你穿!”欧阳小素兰来不及感动,就将衣服拿下来,重新往他的身上套去。

    很强。殉情的男女?

    “既然这样,我们都不要穿了吧。”阎越无波无澜地说着,伸手就将衣服夺过,然后直接抛向了河里。惊得欧阳小素兰一阵目瞪口呆。

    这个疯子!恼恨地瞪视着他,气得想直接把他也推下,好给他降降温,防止烧坏了脑子。

    嗯,面颊越来越红了呢。欧阳小素兰腾出一只手,再次朝他的面额覆去,不想半途被他带着手套的大手截住了,动弹不得。

    “别再占我便宜了,我好得很!”阎越面无表情地说着。然后扭头看向了栈上忙忙碌碌的人群。

    “哈哈,阿亮真是好样的!才十一岁,就有这么大的力气呢。”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站在岸边,朗声笑道。“好好干,回头我给你涨工资啊。”

    叫阿亮的小孩抬起头,皮肤黑乎乎的,在昏暗的路灯下也看不清楚表情,似乎在隐隐微笑着,脚步却是不停,肩膀上庞大的集装箱和他的瘦小躯体完全不成正比。

    “赵老板,你可得低调点,当心别人告你雇佣童工啊。”另一个大汉忙里偷闲,仰头说道。

    “童工?他娘儿俩孤儿寡母的,如果不是我给个机会,他们怎么活得下去?我赵全是个什么样的人,别的地儿不知,长乐镇还能有人怀疑?你小子,就知道说瞎话唬我!”

    “赵老板是好人,董叔,你可别胡说了。”阿亮有些怯懦地开了口。

    “真要这么好心,把他的工资提高点呗。扛一吨给一吨的钱,不能因为人小,就给常人的一半不是?”

    岸上一个散步的闲人见了,忍不住帮腔道。照情况看,似乎也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赵全大眼一瞪就要发作,忽听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大伙儿辛苦了,快过来吃饭吧。”

    一个瘦弱的女人步履阑珊地推着个小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阿妈!”阿亮放下货物,兴高采烈地奔到了自家母亲的面前,“我今个儿比昨天多扛了两三吨呢。果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女人苍白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怜惜的笑容。“我的阿亮最棒了,来,我们是人类,可不比鸟儿。还是趁热把饭吃了吧。”说着,又忙招呼着众人,热情周到地分发着小车上的饭食。

    “嗯,兰姐做的饭菜就是合胃口啊!”

    “是的呢,我家婆娘做的菜远远不如啊,搞得我都不愿意回家吃饭了,哈哈!”

    众人一边毫无雅相地狼吞虎咽,一边抽个空儿交口称赞着。

    被叫做兰姐的女人有些难为情似的笑笑,便专心致志地看着阿亮吃饭。“小心点,别噎着了。”

    欧阳小素兰闻着饭菜的香味也是馋涎滴,食指大动。忍不住在心里骂着,该死的余杰怎么还不来啊?

    悄悄地打量了下阎越,就发现他的情况越发的不好了。眼神空洞呆板,似乎没有了焦距一般!

    乔姨告诉过她,阎越一发烧就会身陷往事,无法自拔。神智变得模糊不清,在亲近的人的面前,会大笑大哭,完全没有了平日里渊渟岳峙的沉稳气度。

    “喂,老大,你怎么还没到呢?什么?堵车?”欧阳小素兰再次拨通了余杰的电话,焦急地询问着他的行程。

    “你师父的状况很不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半个小时内请务必抵达长乐镇。”欧阳小素兰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镇上不是有个著名的牌坊群么,直接穿过去,到达尽头处的清河就可以了。我们就站在岔口边的栈前……”

    阎越的脑袋昏昏沉沉的,目光也混沌不清起来。

    猛地甩了甩头,又用力地眨动着双眼。

    面前的人物景象又恢复了片刻的清晰生动。

    “来,把这碗肉汤喝了再去干活,听话!”兰姐见阿亮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赶紧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小小的保温桶往他的手里塞去。“赶紧的,还热乎着呢。阿妈在家可是喝过一大碗了哦。”

    阿亮一愣,随即拍着肚皮笑道,“阿妈的手艺太好了,我吃得好饱呢。看,这肚子和隔壁怀了宝宝的王家嫂子是不是有得一拼。”说着,放下了碗筷,捋起衣袖,卷起裤腿就开始了饭后的劳作。“阿妈替我喝了它吧。”

    “你这孩子!”兰姐见他不肯喝,立马急了。

    提着保温桶就跟着他上了货船。“你不喝,阿妈可真生气了!”

    “您怎么就这样固执呢?”阿亮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几十斤的货箱码上了三层高的地方,回头嚷道。

    “您上个星期也说自己吃过了。可我向屠户快刀刘一打听,好嘛,总共才买了三两瘦肉,全装进我肚子里去了!您好好地看看自己,都瘦脱形了。”阿亮的鼻音渐渐重了起来,似乎十分心酸的样子。

    “您这个样子,我努力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阿亮一边说着,一边从高处爬了下来,在兰姐面前站定。

    兰姐看着自家孩子瘦削却又透着股坚毅的面庞,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拿出手帕擦了擦他额头鬓角的汗珠,哽咽着说道,“好吧,阿妈听你的,咱们俩分着吃。”

    说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盖,顿时肉香夹杂着葱蒜的香味扑鼻而来。兰姐抓起汤匙舀起一口清汤便向阿亮的嘴里喂去。

    然后就看到阿亮的脸上绽放出喜悦满足的笑容,“真好喝,阿妈你也快尝尝!”

    阎越的目光再次朦胧起来,幽黑的眸子里倏然腾起一片雾。

    一个柔和温情的身影隐隐绰绰地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遥遥地向他招着手。

    “妈妈!你来看我了!”阎越惊喜地说道,随即迈着步伐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清河。

    “越!快回来!”欧阳小素兰急切地喊着,也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那一对男女是要殉情么?我刚才就看见他俩站在岸边发了好久的呆呢!”赵全嘴里嚼着葱油饼,口齿不清地说着。

    “哎呀,好像是真的呢。赶紧拦住他们啊!”一个大汉拍着大腿说道。

    很强。

    一瞬间,清河边一片忙乱。

    几个正在吃饭的搬运工见状立刻将饭碗一扔,衣服都来不及脱就赶下去救人。

    船上的几个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呼喊的呼喊,下的下!

    小个子的阿亮正要跃向河面,却被董叔拦住了,性再好也还是个孩子,他不能让他去冒这个险!

    阎越速度飞快地在中奔跑着,情绪激越,根本听不进身后喝止的呼喊声。

    欧阳小素兰心胆俱裂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睛眨都不眨,生怕下一个呼吸他就被某个漩涡或者激流卷走,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阎越!你给我站住!”一边嘶声地唤着他的名字,一边不要命地跟着他跑,完全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的现实。

    “咕噜……”

    “咕噜……”

    由于身高差的关系,两个人虽然隔了数步,却在同一时间喝到了很强。正室还是小三?

    “晴儿,你不是叫我赶快来见你吗?我现在到了,你怎么视而不见呢?快醒醒啊,我带你回家。”余杰将她的身子扶起,轻轻搂住,不停地摇晃着。

    “晴儿,你快睁眼看看我啊!”余杰痛喊了一声,眼泪瞬间汹涌而下。“你这个女人,从我们相见的一刻起,就一直不让我好过。现在竟然就这样一走了之吗,总要还清了我的债啊。啊——”

    周围的群众顿时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

    不是一对儿小青年殉情吗?咋又来了一个?正室还是小三,哎,如此痛心疾首的样子。真是虐恋情深啊!

    “乡亲们,麻烦让让啊,让让!”

    两个大汉架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向着包围圈迈进,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忙着在前面开道,正是货船的老板赵全。

    “阿四,放下这个男的后,给卫生所打个电话,叫他们赶紧派车过来!”

    “啊?你确定是给卫生所?我看这两个人伤得不轻啊,不如直接送市医院得了!”其中一个壮汉顿住了脚步,回答道。

    “你懂个屁!”赵全压抑着声音,低低喝骂道。“你他妈瞧瞧我的货,一船有一半泡了汤。这回叫我怎么向上家交待?”

    眼神瞟了一眼陷入昏迷的男人的手腕,“看到没?名牌金表,再瞧瞧这一身行头,这通体的气派!以我跑江湖的经验,这对情侣的身份非同一般啊。非富即贵,哼,这次总算不会太亏!听我的,送卫生所就行,如果到了市里,一不小心让他们飞了,你赔我?赶紧的,先把他放到那女人的身边!”

    “阿妈,大哥哥的左边手臂肿得厉害呢。不知道是不是在里受的伤?赵叔叔怎么不愿意把他送进大医院呢?”阿亮跟在他们身后,关切地张头望着。

    兰姐闻言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傻孩子,这回的事情非同一般,你赵叔叔的损失可不小!他现在正着急上火着呢,你这样口没遮拦,当心他听到克扣你的工钱!”

    “可是,大哥哥救了我啊……”

    “别可是了。好人会有好报,他不会有事的!”兰姐打断了阿亮的话,推着他先前走着。

    赵全领着一行人到达了先前安置欧阳小素兰的小斜坡上。却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正抱着事主,撕心裂肺地哭着。

    众人不由我望望你,你望望我,一副莫名其妙的讶然表情。

    这又是哪根葱,打哪儿冒出来的?

    想必是这姑娘的弟弟吧。兰姐心道,真是个单纯的孩子呢。

    微微笑了笑,缓缓地挪步上前,“喂,小兄弟!小兄弟?”喊了两声没接到回应,只得伸出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余杰挂着满脸的泪,蓦地撇过头,警惕性地看了她两眼,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大婶儿,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吗?”

    兰姐看着他的脸孔,温柔地问道,“你怎么哭得这样伤心啊?”眼神在欧阳小素兰的身上流转而过,“因为你姐姐?她又没事儿,你这不是浪费感情吗?”

    “她,她没事儿?!”余杰猛地顿住了哭声,思绪逐渐活泛了起来。

    他只是看她躺倒在地,浑身湿透,似乎已经沉睡了很久的样子。岸边这么多人,急救措施肯定都有尝试,既然没能及时醒转,估计已经上阎王那儿报道去了。

    一瞬间万念俱灰,只是痛苦难当!没有仔细勘察她的情况,就在潜意识里否定了她的生理。索性不顾形象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囧啊,真囧!平时总笑话欧阳小素兰没脑子,白受了几个月的高端特工训练。

    现在想想自己,简直白跟了师父这好些年!真是惭愧地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怀中的躯体柔软温热,紧贴他的身体,欧阳小素兰的心脏正平稳地跳动着,“咚——咚——咚”活像个小牛犊似的。

    右手触及她的颈动脉,也是“突突”地正常工作着。

    真的没事儿!惊喜一瞬间溢满全身,高兴地直想欢呼。

    兰姐瞧着他由悲转喜的样子,也是欣慰万分。

    却不想,小伙突然将脸一垮,不爽地说道,“不过大婶儿,我得告诉你,她不是我姐姐!不是!你瞧瞧,她哪点像我姐姐了,幼稚得要死,一天到晚,就知道闯祸,然后让我来给她收拾烂摊子!”

    “悄悄的告诉你,我是她男朋友!”余杰小声地说道。声音里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几分害臊和不安。

    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直不敢为外人道。此时说出口来,也不过是在陌生人面前过过嘴瘾罢了。

    “你胡说!这个姐姐是我大哥哥的!”阿亮有些不满地大声说道。

    呃,这个小鬼打哪儿冒出来的?自己随便的一句话碍着他什么事儿了?等等,大哥哥?那是谁?余杰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喂,你们说到现在咋都拎不清重点呢?”赵全不耐地嚷道。“你们,把他放到她旁边!”

    两个大汉闻言立刻照做,将阎越轻轻地放倒,让他与欧阳小素兰并排睡在一起。

    围观者于是啧啧地各种感叹。真是男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只可惜是一对苦命鸳鸯。瞧他们的衣着和架势,八成是从富贵家庭里私奔出来的呀。电视上经常演的,大家族的家长都是些变态的老妖怪呢,就是见不得年轻人自主选择对象……

    师父?余杰呆愣了一阵,随即冲到了阎越的身边,先是大声地呼唤着,见他没有反应,又开始动手轻拍他的脸,只是刚触及到他的皮肤,就惊得一缩手,“怎么会这么烫!”

    “你们过来两个人搭把手吧,我要将他们带走!刚才,多蒙大家照顾了!”余杰环视着众人说道。

    大家热闹看得已经差不多了,走的走散的散,也有不少好心人响应了他的号召,自愿留了下来。大家正准备去抬病患,赵全却突然走过来给制止了。

    “小兄弟,你的这两位朋友是我救上来的。不过我的一船货物却因为他们的缘故全盘倾覆,希望你能给我做出相应的补偿,也不枉我做了这样大桩的一件善事!”

    “哦,怎么说?”余杰疑惑地道。

    赵全一看,似乎有门路可寻。立刻细致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交待清楚。着重描述了一对爱侣如何前仆后继地冲向了清河,以及自己这一方人如何不畏艰难,不顾货物将塌的危险,只奋力地营救溺者的场面。

    似乎很有画面感呢。

    余杰似乎看到了师父病发,无知无觉地跑向了奔流不息的清河。而欧阳小素兰,明明不会游泳,也不管不顾地跟在后面紧追不舍的样子。

    心里瞬间像打翻了五味瓶般不是滋味。

    “欧阳小素兰,你当真爱他爱到命都不要了吗?”

    很强。余杰暗恋尹菲菲?

    “越!”欧阳小素兰猛地发了一声喊,直接坐直了身体。

    右手抚着心脏的位置,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粗气。身上一片大汗淋漓,显然被噩梦折磨得不清。

    “!”无意识地伸出手,向着床头几上够着。

    还好,果然有个保温杯!

    欧阳小素兰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地一下子灌到了底,方才解了燃眉之急。

    屋外光线敞亮,不过却分不清时值早晨还是傍晚,总之阳光不太强烈的样子。

    欧阳小素兰闭上双目,养了一会儿神,脑子渐渐恢复了清明的神智。

    不知道越怎么样了?既然自己已经安全地回到了家里,说明余杰最后还是及时赶到了。只是眼下,他们人呢?

    都陪在越的身边?

    或许他伤得很重,到现在还没有醒转?

    欧阳小素兰一念及此,再也顾不得许多,被子一掀直接下了床。推开壁橱,开了暗门,脚步虚软地奔进了乔桑的别墅里。

    不知道哪里的壁钟“当当当”地响了好几下,欧阳小素兰没来由地一阵心悸不安,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

    他会在这里吗?

    连着搜索了好几间客房,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不免失落惊惶。

    “越!乔姨!余杰——你们在哪里啊,为什么都躲着不出来见我?”

    欧阳小素兰将整栋别墅掀了个底朝天,直到看见了落上重锁的大门后,方才明白,自己被彻底地抛弃在了家中。

    “呜呜……我最讨厌一个人了!你们真坏!”欧阳小素兰蹲在前院里的花圃前,双手抱膝,埋头痛哭着,像个无助的孩子般。

    “越,你怎么样了,退烧了没有?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呜呜……”

    一个人影忽地靠近了她的身边,欧阳小素兰哭得起劲,竟也毫无所觉。

    余杰见她穿着粉的hellokitty睡衣,脚上连鞋子都没穿,就那样哇咧咧,没有形象地大哭着,心下又气又疼!

    不由分说地蹲下身,伸出猿臂抱住了她瘦弱的身体。口中道,“傻女人,没事儿你哭个什么劲儿?大家都好得很呢。师父……也是平平安安的!乖,把眼泪擦了,啊?”

    欧阳小素兰先是一怔,等分辨出余杰的声音后,立刻听话地将脸埋在了他的肩膀上,来回地蹭了好几下,这才仰起头来看他,果不其然看见他石化着,满脸黑线的样子。

    没办法嘛,谁叫人家是姐姐,不可以在弟弟面前丢尽了颜面的!

    欧阳小素兰迅速地整理了下仪容,还是那副不容置疑的口气,“阎越在哪里,我要见他!”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关心过于直白,又解释道,“我是受了乔姨的嘱托,才一路追踪他到了长乐镇的。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还惊动你来收拾残局。这脸可算丢大发了。我得赶紧确认下他的状态,不然,这样不闻不问的,怎么向人老人家交待?”

    说完,仔细瞧着余杰的表情,脸上写着,“你的明白了没有?”

    “你这个女人,自己昏睡了一天一夜,还有力气关心我师父!真是强悍得令人崇拜啊。”余杰嘴上无所谓地说着,心里却升起了丝丝醋意。

    “如果哪一天我生了重病,或者发生了意外以致命在旦夕,你会不会为我难过流泪,因为我魂不守舍呢?”暗叹一口气,“也许再没有什么如果了,我该改口叫你师娘了么?”

    想起师父一醒来,就死命地捉住自己的手,红着眼问自己欧阳小素兰身在何处,安不安全。那着慌在意的样子丝毫未加掩饰。

    唉,余杰再度苦涩地一叹,对着欧阳小素兰道,“随我去西波尔医院吧!”

    ……

    西波尔医院,天字1号病房外。

    欧阳小素兰站在窗台边,将脸掩映在一盆花草之后,一双美目直直地看着房间里那两个谈笑风生的人影,眼神哀怨惆怅,失意落寞。

    尹菲菲将削好的苹果递向了阎越的手中。阎越伸出健康的右臂,自然而然地接过。

    很给面子地咬了一口,脸上的笑容亲昵满足。

    呃,这个情况?!

    余杰表情尴尬,内心却悄悄燃起了一丝邪恶的火苗。

    “晴儿,不要只看着师父,好吗?”这句话在脑海中响过了很多遍,却从未对着她说出口。

    眼下……这样误会了也好!

    不知道呆呆地伫立了多久,欧阳小素兰猛然觉得一道炙热的目光向着己方射来,立刻惊地大步后退,彻底隐匿了自己的身形。

    被他发现了!

    欧阳小素兰心里一声惊呼。

    “他的眼神怎么那样强烈,似乎包含了很多复杂的情绪呢。是在怪我吗?怪我在长乐镇没有看顾好他,怪我偷窥他谈情说爱……”

    欧阳小素兰正惴惴不安地分析着阎越的一个眼神,只听“吱呀”一声,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芳华绝代,韵味十足的女人从中走了出来。

    “欧阳小素兰?和余杰一起来看越哥哥吗?怎么杵在了外面?正好,我有通告要赶,你们替我多陪陪他吧!我这就走了,改天公司见!”

    说着,有礼地朝着他们点头示意,然后踩着某种乐理渐行渐远,只留下淡淡的芬芳萦绕,久久不散。

    欧阳小素兰和余杰目送着她的背影,直至她彻底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举世无双啊!欧阳小素兰在心里慨叹着,是个正常的男人,大约都会抵受不住她的魅力吧……包括自视甚高的他在内。

    正想着,眼角余光蓦地瞥见了身边的余杰也是副复杂难言的神情。不由心中一凛,难道这个小家伙也动了心思?

    仔细想来,还真的极有可能呢。欧阳小素兰立马神经大条地转移了注意力。脑中回想着余杰与尹菲菲的每次相见。似乎真的有那么点意思,他看她的目光明显跟看别人的不一样!

    执着的凝视,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虽然没有将欣赏和赞叹外露,但是余杰这个小屁孩嘛,自己是了解的,就爱装深沉、耍酷。嗯,十九岁了,该是发生浪漫情事的季节啊。

    欧阳小素兰沦陷在自己的yy中,为自己的新发现雀跃不已。

    忽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房中传来,“既然来了,还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呃,魔鬼回来了么?

    很强。欧阳小素兰的狗屎运!

    “哦,来了。”欧阳小素兰垂下头,像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一样,面上虽然麻木,脚上却似缀着条沉重的铁链,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后面的余杰见状,不由大力推了她一把,心中幸灾乐祸地想道,不是哭着嚷着要见师父吗,怎么就快要见到了,又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女人啊,真是奇怪的物种!

    欧阳小素兰冷不防余杰的突然袭击,一个急步踉跄,竟直接窜到了阎越的床前。

    抬起头,搞不清楚状况般,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一张俊颜。

    阎越皱着眉头,微不可察地将她的全身打量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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