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早就猜到了她可能斗不过刘姨娘跟秦姿月不是吗?你每次在她来的时候,都会告诉她刘姨娘在骗她,可她不信。”从那时候开始,柳娘大概就知道怕是有一天,早晚刘姨娘要把前身害死,她听闻七王爷吊打了秦家的大小姐,她是害怕的,可后来听说秦家大小姐当场拆穿了秦家二小姐的阴谋,她是欢喜的,想着她终于是信了,信了自己的话,信了她们狼子野心。

    可她没想到,她终究还是没等来她想清楚的那一天。柳娘哭了许久,才慢慢停下来,目光里带了一抹警惕与孤注一掷:“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说出去?”

    “你不会。”秦珂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扫过,垂下眼,静静啜了一口茶水。

    “你又不是我,怎么确定我不会?”柳娘目光定定,把脸上的悲伤很好的遮眼起来,如今还不是哭的时候,她要先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没有人会信你;第二,你还需要我帮你一起替你认识的那位秦珂报仇。”秦珂静静放下杯盏,目光灼灼而动。

    “没人会信……”柳娘喃喃一声,随即像是颓败般,陡然坐在木椅上。

    静坐许久,重新抹了一把脸:“你找我是为了给阿珂报仇?”

    “是也不是。”秦珂耸耸肩,不置可否。

    “何意?”柳娘不解。

    “我的确是要替她报仇,不过也是为了帮我自己。”前身这个身体如果不处理干净这些事,她以后也束手束脚难以施展开。

    柳娘怔怔愣在原地许久,才茫然地抹了一把脸:“好,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只是前提是,你要帮阿珂手刃刘姨娘跟秦姿月那一对不要脸的母女!”

    “嗯。”秦珂知道自己的目的今晚上已经达成了一半,显然不用她说,怕是柳娘就不会把她的事情泄露出去,更何况,就算是泄露了她也是不怕的,只是太麻烦,她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我能做什么?”柳娘平复好心情,想起什么,朝屏风后看了眼:“听阿大说,你带来了一个姿容极好的小姑娘?”

    “不如你去瞧瞧?”秦珂屈起手指,轻扣了扣桌面,似笑非笑。

    柳娘奇怪地看她一眼,站起身就进了屏风后,不多时,一脸复杂地出来了,坐在秦珂对面,面容更加怔然。

    “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并不是少女吧?”柳娘不解问道。

    “能一眼看出来,我果然没看错人。”秦珂倒也没想过能瞒得住柳娘,可她既然把人带来了,她说是女的,那就是女的。

    “……他跟阿珂的死有关?”柳娘不知道她的想法,甚至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看透这个占了阿珂的身体,却不知身份的女子,可如今怕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她只是一个青楼的女子,根本接触不到秦老爷,更何况是刘姨娘,想要报仇,就要把整个留香阁牵扯进去。她一个人死倒是没什么,可这留香阁还有这么多的姑娘,她畏首畏尾,怕是根本成不了事。

    “没关系。”只是秦珂的话却超出柳娘的意外。

    “那你为何把这少年送来?”柳娘问道。

    “哦,也没什么,这家伙让我不爽,带过来,给他个教训罢了,你随便调教调教,别把人弄死了。”秦珂看柳娘瞪大了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放心,我喂了药,一般来说,是能撑三天的,等三天后,我再来把他带走。”柳娘目瞪口呆了半天,显然没想到原因竟是这般简单,可既然人送过来了,她还是会按照要求调教。

    “那阿珂的事……”

    “当然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第二件事。”秦珂终于说到了重点。

    “阿……姑娘请说。”柳娘咬着唇,耐心听着。只要能为阿珂报仇,再怎样她都能忍。只是很显然,秦珂也没打算让她做什么。

    “我初来乍到,手下可用的心腹,你找几个可靠的人,从今晚上开始,就守在秦家的后院。大概从明日开始,秦姿月会频繁外出,你在她出府之后,想办法跟着她,然后找到她见的人。不要惊动她,买通与他见面的人,套出他们下次见面的时辰,等第二次秦姿月再出现跟那些人有牵扯时,想办法找几个在赤城有头有脸的人,‘刚刚好’围观这一幕。懂吗?”秦珂眯着眼,从柳娘这个角度来看,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可偏偏她做起来,就让人想起来狡猾的狐狸。柳娘忍不住看呆了,半天才回过神。

    “为什么?那些人真的会说出什么吗?”柳娘不确定。

    “自然会,说不定,你们还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惊喜呢。”秦姿月买通了那些杀手想要杀她,不过她怕是没想到自己不仅没死,她买通的那十几个杀手的老大不仅死了,且他们一个个都被挑断了手筋废了武功。他们以后没了生存的本事,因为那些毒药不敢把心思打到她的头上,可不代表不会动秦姿月。他们首先要做的,怕就是敲诈秦姿月一通。

    到时候不管秦姿月如何反驳狡辩,有人证在物证在,那些杀手本来就是刀尖上舔命的人,能有什么职业道德。

    怕是不管不顾就会把她的老底给掀出来。

    那么秦姿月谋害嫡姐损害嫡姐的名誉的事就会传播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她既然要害得前身名声败尽,她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了。

    秦珂从留香阁回秦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她失踪了一夜,整个秦家因为她的失踪乱成一团。秦老爷急得不行,让人去报案,再去找,乱哄哄的一团,秦家的仆役婢女都跑出去了一大半,刘姨娘与秦姿月陪着秦老爷在主院安抚他,不过,他们想必是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吧。

    所以等秦珂踏进主院,听到刘姨娘一句“别是珂儿得罪了人,不小心被人给打死在外面了吧”。

    她这句话一落,秦老爷气得把砸了杯盏,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老管家忍不住道:“刘姨娘你怎么能这么咒骂大小姐?这大小姐还没出事呢,你是不是巴不得大小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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