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武道刚刚兴起,道法还是主流。但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蒙古人对于修道者就变得极度的厌恶。各路大军都开始了对修道门派的围剿,并大力的扶持武道。
    其他的修道者可不是塔玛寺的上师,在朝廷大军与武道强者的攻击下,迅速的没落消亡。而武道门派也因为吸收了修道宗门的修行方法,迅速的积累沉淀了下来,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
    在武者中间更出现了八思巴这么一个天才人物,打通了武者的前行道路,寻找到了超脱之境,成为武道超脱第一人。
    正是因为如此,萨迦派才得到全天下武者的尊重,从而迅速崛起。
    关于塔玛寺的信息,已经淹没在了尘埃之中。只是因为这个老喇嘛是当年的见证人,所以对此事才比较了解。
    “如果这个人真的跟塔玛寺扯上关系,那麻烦可就大了。”老喇嘛脸上无比严峻,只有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才能知道那个疯子的可怖之处。
    他的师父也正是因为在那一战中受了重伤,最终压制不住伤势,这才早早身陨。否则以超脱境强者的实力,寿元达到百五十年都不成问题。
    “不过无论如何,这个凶人一定得剿灭,否则等到其最后一道短板被弥补,则天下必然生灵涂炭。”之前王曜景的战绩,已经令天下侧目,仅凭一人之力,便杀入京城,若非此人还算是有些分寸,恐怕皇帝都有性命危机。
    萨迦派之所以能够有如今的规模,除了自身的神功妙法层出不穷之外,还因为有着朝廷的支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必然要站在蒙元这一方,替朝廷解决掉隐患。
    “这个凶人的实力,或许还在当年的多吉丹增之上,想要杀死极其不易。不过,师尊当年留下一道封镇之法,或许能有用处。”老喇嘛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坚决,既然他的师父能够封镇多吉丹增,那他一样可以封镇住这个凶人。
    ……
    近段时间,蒙元王朝着实够呛。
    蒙元将天下划分十个行省,而他们真正能够掌控的地段是河南、河北、山西、山东一带,也称之为腹里,但是在这之外的地界,几乎都燃烧起了烽烟。
    尤其是南方的宋朝旧地,被征服还没有两年的时间,反叛最是严重。数十万的大军集结,几乎攻城略地,大量的城池落入叛军手中。
    蒙元的近乎一半的精锐都留在西北,用以防备西部的四大汗国。而中部和南部的士兵损失了三十万,根本无力发动一次对南方的战争。
    如果这些战争顶多让朝廷觉得有些焦头烂额的,那一直在北方游荡的凶人就成了悬浮在他们脑袋上的一把剑。
    这个凶人倒是不跟朝廷作对,但专门去挑战北方的各大门派,还抢走各派的传承法门。只是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有十一个门派被抢劫了。
    夺人法门,犹如杀人父母,但这些门派被抢了之后,却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没办法,只有真的与王曜景交过手的人,才能体会到他那一身恐怖的实力,真正要把你的胆子吓破,哪里还敢出来报复。
    而剩下的门派,则是人人自危,生怕成为王曜景的下一个目标。
    王曜景在北方四处奔波,却在一座巍峨的大雪山面前停住脚步,此地已经是岭北行省,也就是未来的漠北。
    他记得,当初就是在这里,他遇到了多吉丹增。
    多吉丹增被镇压在此处,一百多年后,大雪山的格玛喇嘛为了对付明初时候的自己,伤了本源,从而被镇压在大雪山下面的多吉丹增逃了出来。
    如今,自己逆着时间长河,竟然来到了元朝初年。按照时间来算,多吉丹增此时应该还在大雪山底部。
    大雪山巍峨高松,洁白一片,好似神佛居住的清净世界。王曜景沿着不算是路径的山道,缓缓的朝着山上走去。
    他如果愿意的话,一步就能纵越上山顶,但此时此刻,他却不急不躁,一步一步的朝着山顶走去。
    此事正是五六月份的天气,对于南方而言,刚刚迈入盛夏。但此刻的大雪山上,却是风雪漫天,寒冷异常。
    在大雪山的山巅之处,存在着一个不算太大的庙宇。看其建筑风格,应该是藏传佛教的寺庙。只是这座寺庙显得有些破旧,不少地方都已经缺损了,看上去十分衰败。
    “居士,请莫要再上前一步。这大雪山乃无垢之地,居士满身血腥,还是莫要打扰了菩萨。”王曜景才刚过走到门口处,便听到一个平和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抬头望去,却发现是一个青年喇嘛。这喇嘛正在扫着雪,但很明显,用处不是很大。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他扫干净的地面就重新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洁白,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与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两样。
    “我乃极恶之人,菩萨若是渡了我,岂不是功德一件?又怎会不让我进入庙宇。”王曜景看着这个喇嘛,半开玩笑的说道。
    “居士说笑了,菩萨只渡可渡之人。”那喇嘛放下了手中的扫帚,很认真的说道。
    “什么是可渡之人?你觉得你是吗?”王曜景哈哈一笑,开口问道。
    “小僧自幼修持佛法,自是可渡之人。”青年喇嘛沉思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王曜景听完,却是连连摇头,“非也非也,我倒是觉得你愚不可及,菩萨肯定不会渡你。”
    这下子,倒是这个喇嘛愣住了,“小僧虽然不聪慧,但也不至于如居士说的这般愚蠢,居士所言,未免过了。”
    如果换做是一个老喇嘛,听王曜景这么说,说不定笑笑就过去了。但这青年喇嘛到底还是年轻人,非要跟王曜景争个究竟。
    “这山上大雪纷飞,下个不停,你却在这扫雪,那不是白费功夫,你说说你,是不是愚不可及?”王曜景指着地面,开口说道。
    “积雪不扫,终究越结越厚。如人心障,层层累积。若不及时扫去心障,最终便如那大雪崩塌,万物归寂。”青年喇嘛微微一笑,犹如高僧模样。
    “所以我才说你愚蠢,与其扫雪,还不如在这雪上撒一层草木灰,草木灰颜色较深,容易吸热,造成冰雪的融化。融化后,又因为草木灰含有大量的盐类物质,溶于水后造成水的凝固点降低,所以就不容易凝结城冰了。如此一劳永逸,何必一遍遍的清扫,浪费时间,毫无效率。”王曜景不加掩饰自己的嘲笑,反口回复到。
    虽然他没受过几年教育,但也曾经被袁瞎子送到小学读过几年书,他还听他们俄文课的老师讲过这个草木灰化雪的原理。
    青年喇嘛的笑容凝固住了,他听不懂王曜景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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