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归家 一
师傅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呢！林月牙坐在大树上，双脚在树上荡个不停，虽然平时小老头总让自己练功，扎马步，可是这么一下子几个月不见，居然还有点想念他了。
冬日刚刚过去，树木开始发芽，林月牙盯着打苞的嫩芽发呆，小老头不会又自己去偷偷喝酒吃肉了吧！“死老头，要是背着我喝酒吃肉，就死定了！”
怎么一想着酒肉，空气中还真弥漫着清冽的酒香味，对了，这个味道！闭上眼睛嗅了嗅，好像是叫花鸡！还有珍珠翡翠鸭！林月牙鼻子嗅个不停，身子一个劲的往前倾。
“嘴馋了吧！还不快点下来！”果然是小老头回来了，只见不远处一个蓝衣老者朝着这边走来，长眉在两边迎风飘荡，小胡子垂落在胸口，满头白发，看起来已有七八十岁，却红光满面，精神饱满，腰间绑一条褐色腰带，左挂酒葫芦，右肩背着一个布袋，看来香味是从布袋里传来的。一看见蓝颜，林月牙轻巧的跃在地上，冲着吃的就跑过去，夺过布袋立即就地打开，果然，里面包着金灿灿的叫花鸡，还有清蒸的鸭子，里面塞满各类豆子蒸成，其中以绿豆为主，故唤作珍珠翡翠鸭。
毫不客气咬下一只鸡腿来，蓝颜丝毫不生气，眼里还带着几分慈笑，又取下腰间的酒壶，递给林月牙，林月牙终于发现这次师傅和往常不一样，既不骂自己，也不说奇闻异事，只是这样恋爱的看着自己，可是嘴里包着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拿过酒壶，对着嘴就是一口，才问：“师傅，出什么事了？”
蓝颜却不正面回答：“月牙，你不是一直想要下山吗？”林月牙点头。蓝颜又道：“今天，你就十八岁了吧！”月牙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是今天的生辰，顿悟，怪不得今天蓝老头这么反常，原来是这样啊！“小老头，你良心发现了？”又咬了一口鸡腿，忍不住点头称赞：“味道很不错。”
“月牙啊！山下的世界很美好的。”蓝颜长叹，林月牙自然明白他要说什么，立即打断，学着他以前的口吻：“是美好，有饭店，有闹市，有漂亮的衣服，有山珍海味，还有壮年的男子！对吧！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傅，你每次回来都会说的，我都腻了。”
“呵呵呵，是啊，山下还有你的亲人呢！月牙，你可以回去了。”
林月牙愣了愣，她以前总盼着回家，现在愿望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
蓝颜又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是谁吗？”
原来，自己的父母是青州的一户殷实人家，父亲叫做林如山，曾经在朝为官，后来因为支持五殿下为储君，遭到排挤，加之自己的妻子当时怀有六甲，受到威胁，便请求告老还乡，回家种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只是一日陪妻子在路上时，碰见一位高人，高人说肚子里的孩子将来非富即贵，必定是母仪天下的命。林如山只当是个笑话，拉着自己的夫人便准备走，那高人也不恼：“不过，小姐命势不好，放在家中养家里难免多灾多难，小姐也会有性命之忧。劝君将她送出，十八年内亲人不得相见。”
性命之忧让林如山眉眼一跳。
“于是，你父亲将你托付给了我。”蓝颜抬起头，看着林月牙：“这次下山我拜访了你的父母，他们都很想你。月牙，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林月牙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淡淡忧伤，父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父母还会生活在这个世界，自己一直将蓝颜当做自己的爷爷，虽然他对自己总是又打又骂，但还是很疼很疼自己的，如果自己走了，那么他呢？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吗？
“傻丫头！舍不得老头子我了！”蓝颜呵呵一笑：“想我了就回来看看，这里一直会是你的家。你母亲想你想得紧，你啊，该回到他们身边了。”蓝颜摸摸胸口的胡子，眼中泛着慈。与不舍。
“师傅放心！”听见蓝颜口气这样轻松，林月牙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活色：“师傅放心！就算以前你打我骂我，还老是饿着我，我也会不计前嫌，以后我还是会养你，连着我爹娘一起养。”又开始吃鸭子。蓝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拍拍林月牙的肩膀：“要养我，可是要好多好多钱的！”
“知道了，我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给你，行了吧！”
林月牙来来去去只有这么两身衣物，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只是在湖边的自己住了十八年的竹屋里来回摩挲，观望。一张发黑的小木桌，两根蓝老头自己做的板凳，现在看起来，竟会觉得亲切，不舍。
“还不休息？要顶着熊猫眼回去见你父母亲？”蓝颜从屋外走进来，林月牙刚刚看见蓝老头就这么站在屋外，望着天空，久久不能回神，明明舍不得，现在还要装作没事，心里一阵感动，林从板凳上起来，扑到他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呜呜：“蓝老头，你和我一起嘛！干嘛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不会害怕吗？”
“傻孩子。”蓝颜拍拍她的头：“我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滋味，让他无力。
林月牙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自己的口水占了满满一桌子，身上是蓝颜的衣服，很破的一件烂衫，盖着和不盖没啥区别，不过好歹也是一番心意，林月牙就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下山一路，林月牙感叹个不停：“喔，春天来了！”
“……”蓝颜。
“哇，远处那就是青城了吗？”林月牙指着山脚下隐隐约约的城区。
“……”蓝颜。
“诶师傅，你钱带够了没有，我们去你说的酒馆好好搓一顿？”蓝颜默默叹了一口气：“我们下山是为了送你回家。”林月牙觉得无趣，闭了嘴，果然还是个刻板严肃的小老头。到了街市，林月牙才觉得新奇，各种玩的，吃的，好不热闹！林月牙一路跑个不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人家用一副新奇的目光看着她笑，她也丝毫不在乎。很快，就同蓝颜走散！
“都闪开！闪开！”远处传来繁乱的马蹄声，原本还在悠闲自在逛街的人都慌乱的躲到一边，林月牙却傻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一股力量将她扯到一边，几匹马上坐着威武的将军，从身边呼啸而过，一股子灰尘钻进林月牙的鼻子里，林月牙转过身，特别委屈“师傅，他们看见我都不停下来，真是没有枉法。”
“你啊，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嘛？你惹不起的。”蓝颜目光追随着那些人影，要动手了吗？
“算了，你啊，就别乱跑了，我送你回去。”
“师傅，先让我玩玩嘛！好不容易下山。”蓝月牙苦苦哀求，可惜也没能让蓝老头回心转意：“不行！”
蓝颜将林月牙带到一座府邸，上面用金子打刻着“林宅”。十分气派。蓝颜走上来，门口的家丁是见过蓝颜的，看到身边的女子，立即明白了几分，也没阻拦，蓝颜上前：“告诉你家老爷，我将他家女儿送回来了。”那个下人看了一眼林月牙，“请您等等，我去禀告老爷。”在他进去以后，蓝颜又嘱咐林月牙好好照顾自己，便要离开，林月牙想要拉住他，他只是摸摸她的头：“相信师傅，我们会再见的。”然后便离去，林月牙也无可奈何，只好木木的站在原地
“牙儿！牙儿！是你吗？”出来的是一位貌美的夫人，脸庞白皙，衣着朴素却高贵大方。马上就要走到林月牙的面前，却停住了，两只眼睛一直在林月牙身上打量，衣服松松垮垮，又有补巴，哪里有什么女孩子的样子，不知受了多少苦？眼泪便止不住流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了？”林月牙伸出手，想要替眼前的这位擦去眼泪，因为看着她哭，自己的心也跟着难过。手被牢牢抓住，那妇人紧紧抱住她“月牙，我的月牙回来了！回来了！我是娘亲啊！”
“娘亲。”林月牙也紧紧抱住眼前的女人，原来娘亲的味道这么好闻，这么香。
“嗯，我的月牙！我是娘亲，我是娘亲！你可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好想你啊！
冬日刚刚过去，树木开始发芽，林月牙盯着打苞的嫩芽发呆，小老头不会又自己去偷偷喝酒吃肉了吧！“死老头，要是背着我喝酒吃肉，就死定了！”
怎么一想着酒肉，空气中还真弥漫着清冽的酒香味，对了，这个味道！闭上眼睛嗅了嗅，好像是叫花鸡！还有珍珠翡翠鸭！林月牙鼻子嗅个不停，身子一个劲的往前倾。
“嘴馋了吧！还不快点下来！”果然是小老头回来了，只见不远处一个蓝衣老者朝着这边走来，长眉在两边迎风飘荡，小胡子垂落在胸口，满头白发，看起来已有七八十岁，却红光满面，精神饱满，腰间绑一条褐色腰带，左挂酒葫芦，右肩背着一个布袋，看来香味是从布袋里传来的。一看见蓝颜，林月牙轻巧的跃在地上，冲着吃的就跑过去，夺过布袋立即就地打开，果然，里面包着金灿灿的叫花鸡，还有清蒸的鸭子，里面塞满各类豆子蒸成，其中以绿豆为主，故唤作珍珠翡翠鸭。
毫不客气咬下一只鸡腿来，蓝颜丝毫不生气，眼里还带着几分慈笑，又取下腰间的酒壶，递给林月牙，林月牙终于发现这次师傅和往常不一样，既不骂自己，也不说奇闻异事，只是这样恋爱的看着自己，可是嘴里包着东西，什么也说不出来，拿过酒壶，对着嘴就是一口，才问：“师傅，出什么事了？”
蓝颜却不正面回答：“月牙，你不是一直想要下山吗？”林月牙点头。蓝颜又道：“今天，你就十八岁了吧！”月牙恍然大悟，这才想起自己是今天的生辰，顿悟，怪不得今天蓝老头这么反常，原来是这样啊！“小老头，你良心发现了？”又咬了一口鸡腿，忍不住点头称赞：“味道很不错。”
“月牙啊！山下的世界很美好的。”蓝颜长叹，林月牙自然明白他要说什么，立即打断，学着他以前的口吻：“是美好，有饭店，有闹市，有漂亮的衣服，有山珍海味，还有壮年的男子！对吧！我知道，我都知道！师傅，你每次回来都会说的，我都腻了。”
“呵呵呵，是啊，山下还有你的亲人呢！月牙，你可以回去了。”
林月牙愣了愣，她以前总盼着回家，现在愿望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
蓝颜又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是谁吗？”
原来，自己的父母是青州的一户殷实人家，父亲叫做林如山，曾经在朝为官，后来因为支持五殿下为储君，遭到排挤，加之自己的妻子当时怀有六甲，受到威胁，便请求告老还乡，回家种田，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只是一日陪妻子在路上时，碰见一位高人，高人说肚子里的孩子将来非富即贵，必定是母仪天下的命。林如山只当是个笑话，拉着自己的夫人便准备走，那高人也不恼：“不过，小姐命势不好，放在家中养家里难免多灾多难，小姐也会有性命之忧。劝君将她送出，十八年内亲人不得相见。”
性命之忧让林如山眉眼一跳。
“于是，你父亲将你托付给了我。”蓝颜抬起头，看着林月牙：“这次下山我拜访了你的父母，他们都很想你。月牙，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林月牙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淡淡忧伤，父母，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父母还会生活在这个世界，自己一直将蓝颜当做自己的爷爷，虽然他对自己总是又打又骂，但还是很疼很疼自己的，如果自己走了，那么他呢？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吗？
“傻丫头！舍不得老头子我了！”蓝颜呵呵一笑：“想我了就回来看看，这里一直会是你的家。你母亲想你想得紧，你啊，该回到他们身边了。”蓝颜摸摸胸口的胡子，眼中泛着慈。与不舍。
“师傅放心！”听见蓝颜口气这样轻松，林月牙的心里也好受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活色：“师傅放心！就算以前你打我骂我，还老是饿着我，我也会不计前嫌，以后我还是会养你，连着我爹娘一起养。”又开始吃鸭子。蓝颜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拍拍林月牙的肩膀：“要养我，可是要好多好多钱的！”
“知道了，我一定会赚好多好多钱给你，行了吧！”
林月牙来来去去只有这么两身衣物，没有什么行李可以收拾，只是在湖边的自己住了十八年的竹屋里来回摩挲，观望。一张发黑的小木桌，两根蓝老头自己做的板凳，现在看起来，竟会觉得亲切，不舍。
“还不休息？要顶着熊猫眼回去见你父母亲？”蓝颜从屋外走进来，林月牙刚刚看见蓝老头就这么站在屋外，望着天空，久久不能回神，明明舍不得，现在还要装作没事，心里一阵感动，林从板凳上起来，扑到他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呜呜：“蓝老头，你和我一起嘛！干嘛要一个人住在这里，你不会害怕吗？”
“傻孩子。”蓝颜拍拍她的头：“我已经习惯了。”孤独的滋味，让他无力。
林月牙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自己的口水占了满满一桌子，身上是蓝颜的衣服，很破的一件烂衫，盖着和不盖没啥区别，不过好歹也是一番心意，林月牙就在心里腹诽了几句，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下山一路，林月牙感叹个不停：“喔，春天来了！”
“……”蓝颜。
“哇，远处那就是青城了吗？”林月牙指着山脚下隐隐约约的城区。
“……”蓝颜。
“诶师傅，你钱带够了没有，我们去你说的酒馆好好搓一顿？”蓝颜默默叹了一口气：“我们下山是为了送你回家。”林月牙觉得无趣，闭了嘴，果然还是个刻板严肃的小老头。到了街市，林月牙才觉得新奇，各种玩的，吃的，好不热闹！林月牙一路跑个不停，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人家用一副新奇的目光看着她笑，她也丝毫不在乎。很快，就同蓝颜走散！
“都闪开！闪开！”远处传来繁乱的马蹄声，原本还在悠闲自在逛街的人都慌乱的躲到一边，林月牙却傻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一股力量将她扯到一边，几匹马上坐着威武的将军，从身边呼啸而过，一股子灰尘钻进林月牙的鼻子里，林月牙转过身，特别委屈“师傅，他们看见我都不停下来，真是没有枉法。”
“你啊，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嘛？你惹不起的。”蓝颜目光追随着那些人影，要动手了吗？
“算了，你啊，就别乱跑了，我送你回去。”
“师傅，先让我玩玩嘛！好不容易下山。”蓝月牙苦苦哀求，可惜也没能让蓝老头回心转意：“不行！”
蓝颜将林月牙带到一座府邸，上面用金子打刻着“林宅”。十分气派。蓝颜走上来，门口的家丁是见过蓝颜的，看到身边的女子，立即明白了几分，也没阻拦，蓝颜上前：“告诉你家老爷，我将他家女儿送回来了。”那个下人看了一眼林月牙，“请您等等，我去禀告老爷。”在他进去以后，蓝颜又嘱咐林月牙好好照顾自己，便要离开，林月牙想要拉住他，他只是摸摸她的头：“相信师傅，我们会再见的。”然后便离去，林月牙也无可奈何，只好木木的站在原地
“牙儿！牙儿！是你吗？”出来的是一位貌美的夫人，脸庞白皙，衣着朴素却高贵大方。马上就要走到林月牙的面前，却停住了，两只眼睛一直在林月牙身上打量，衣服松松垮垮，又有补巴，哪里有什么女孩子的样子，不知受了多少苦？眼泪便止不住流了出来。
“夫人？你怎么了？”林月牙伸出手，想要替眼前的这位擦去眼泪，因为看着她哭，自己的心也跟着难过。手被牢牢抓住，那妇人紧紧抱住她“月牙，我的月牙回来了！回来了！我是娘亲啊！”
“娘亲。”林月牙也紧紧抱住眼前的女人，原来娘亲的味道这么好闻，这么香。
“嗯，我的月牙！我是娘亲，我是娘亲！你可回来了！娘亲好想你！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