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破云的意料的是,在他与焉沙行到谷口的时候,居然早有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等在那里,照那个少年的意思是,他们的师父已经料到今天焉沙会回谷,而且还会捎带上一个他。

    听此,破云对那个被焉沙推崇的几乎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师父大人越来越好奇了。

    面对破云好奇的四处观察,那个被焉沙称为师兄的少年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然后再也不理会破云,只是拉着焉沙询问一路的情况,而那焉沙也是乖巧,几乎那个少年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此情此景果真让破云这旁观者啧啧称奇。

    只是三人还没有走多久,破云居然看到了一个白衣少女,虽然仅仅是一个闪身并没有看的很清楚,但是破云相信那一定是一个女人,只是令他惊讶的是,从焉沙那里听来的信息,一直都是说这个山谷只有他们师徒三人,何时又多出了一个女人呢?

    难道说趁焉沙出去历练一趟,他的师父突然心血来潮想要阴阳调和一下,所以便又多收了一个女弟子?

    瞅瞅一旁的那对师兄弟,破云暗自吐吐舌,要知道他刚才的想法要是让焉沙那小子知道,嘿嘿。肯定不会让他好过的,看他师兄的样子,估计反应只会比焉沙大不会小。

    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言辞,现在他就要靠这对师兄弟还有那位还未谋面的师父大人养了,要是随便得罪其中的一位都够他好受的。

    乖乖的跟在两人身后,突然,那个师兄停下脚步,转头看看破云,“这位公子,家师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说着让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那座竹屋。

    灿绿灿绿的几乎眩了破云的眼,见那师兄就要拉着焉沙离开,破云立马拉住焉沙,“诶,等等,就我一个人进去吗?焉沙不用进去吗?”

    轻轻掰开破云拉着焉沙的手,那师兄点点头,“家师吩咐如果你来了就立刻让你去见他,至于焉沙,看他现在的样子,我自然是要带他去沐浴更衣的。”

    “那、那我也要去,我这个样子现在见你们的师父好像也不太好喔!”看看自己和焉沙几乎无二的狼狈模样,破云不死心的说道。

    皱起眉,那师兄没想到破云居然一再推拒,神色愈发的冷漠起来,“这位公子,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在这里,师父的话就是圣旨,他老人家说要你去见他,你就必须立刻去见他,如果你再推三阻四就休怪我随雁无礼。”说着,那自称随雁的师兄大人便抬手作势要将破云扔进屋内。

    “别、别!我去还不成吗?”连退几步,直到随雁放下手破云才摸摸鼻子,自认倒霉的转身朝竹屋内走去。

    没想到这对师兄弟一个比一个难搞定,真不知道那个师父会恐怖成什么样子!撇撇唇,破云收起侥幸的心里,颇为认命的推开那扇竹门。

    随着门扉的打开,迎面扑来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清新气息,破云猛的站住脚步,停在门口,深深息了一口气,然后才真正放松下自己紧绷的神经,举步朝里走去,看着如眼的一切竹制器物,破云露出的一抹笑。

    还真是隐士呢!呵呵。

    正想着,破云却突然听见了一阵沉闷的咯吱声,似乎是什么碾压在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破云转头望去,然后随着声音的渐近,破云终于看到了,看到了一个男人,一个俊秀的几乎让他想要感叹上天不公的男人,再然后,他的目光向下,看到那个男人正坐在一辆木制的简易的轮椅上,上一刻的惊叹变成了愕然,破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不能走吗?”沉默许久,破云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刻意放低的声音似乎是在害怕将男人的轻柔惊破。

    男人笑笑,点了头,“很多年前,我中了一种毒,毒素被我压制在腿上,所以我就不能走了。”

    低沉温和的嗓音似一首最动人的歌曲,破云有些惋惜的望着面前这个几乎可以称之为完美的男人,“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忍心伤害你。”

    “就像人的爱恋有无数种的起因一样,伤害也有无数的原因,想要伤害我的人总能从中间找到一种的,跟何况,我并没有你所看到的那样好。”男人依旧笑着,带着看破世俗的超然。

    摇摇头,破云不再说话,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下,然后拉了男人的手,看着男人眼中衣闪而逝的惊讶,破云笑了。

    “我是破云,焉沙叫我小白,我知道你是他们的师父,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你会有那么大的两个徒弟,但是那不是我关心的重点,我跟着焉沙来这里是想要逃避,还想要得到我所想要的答案,我原先在怀疑我能不能够得到,但是现在,在见了你以后,我想,我应该能够找到那个答案了。”

    男人很快释然了破云颇为无礼的举动,“……你对我很有信心。”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就是想要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闻言,男人笑眯了眼,水银般的眸子一如东聆,满是迷人的深邃流光。“既然你现在来到了我的山谷,那么我就真的该恭喜你,终于开始懂得放弃,懂得重新开始,如你所说我会让你成为与过去的你完全两样的你,你不会再是那个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的破云,我会让你成为,真正的你。……白儿!”

    白儿……?!

    惊讶的看向面前这个依旧噙着笑的男人,大脑好像被什么击中一般,一片空白,握着男人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可是,想要将这颤抖停下的破云却悲哀的发现他居然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可是男人却好似早已预料到了一般。

    “你,对‘白儿’这个名字很敏感对吗?”不待破云开口,男人突然转头朝里屋开口道:“出来吧,幽兰。”

    然后,从那里屋里,那个先前破云见到过的那个白衣少女缓缓走了出来,只是一张俏颜肃穆之极。盯着破云看了许久,然后那个少女开口了,“你现在是谁?破云还是白儿?”

    破云……和白儿有什么区别吗?!破云想要这么问,可是,当那话语出口的时候却变了,那不是他的嗓音,那不是他熟悉的自己,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他,不是他萧破云!那么,那个正控制着他身体是人又是谁呢?!

    “……我是白儿。”嘶哑的声音奇异的出自破云的身体,一双清澈的大眼缓缓被血红占领,短短几秒内,这个萧破云仿佛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完全是嗜血的诡异。

    然后,这个可怕的人,自称“白儿”。

    巨大的反差吓了那个被称为“幽兰”的少女一跳,然后便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一般围着白儿转悠了许久,直到白儿不快的一掌拍向幽兰,然后少女才悻悻的退开了去。

    转头看向那个丝毫不为自己变化而惊讶的男人,白儿狠狠的瞪向男人,“你到底是什么人?萧破云那个笨蛋相信你我可不,你休想用对付他的伎俩来对付我。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居然把萧破云那个笨蛋骗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好像没有看到白儿威胁的眼神,男人淡淡的笑道:“现在你说的话破云能够听到吗?还是说属于破云的意识已经陷入了沉睡?破云他知道在他的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意识吗?他知道为什么在面对那些嗜血楼的杀手时他不仅没有落到下风,反而将人全部斩杀吗?他知道,与那个软弱的公子相比,在他的身体里还有你这样一个阴晦的存在吗?”

    危险的眯起眼,白儿一时拿不准面前这个男人的目的,沉默半晌,然后才道,“本来不知道,但是现在你强行让我出来,那么他就算不知道也该知道了。”话语中不无责怪。

    闻言,男人依旧只是笑笑,“那就最好了。”将白儿的手一翻,两指轻点,替白儿把起脉来。“这么多年他也该知道了,毕竟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而且萧梁大战在即,你身为萧国王爷,到时候若是没有保命的本钱那怎么行。”

    听到这里,白儿突然明白了什么,抬眼看向男人,“难道说你们是……”

    “嘘!”朝白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心里明白就好,现在只需要相信我们,幽兰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神医,就算不能够让你完全融合,但是也应该会比现在要好,从明天开始我会开始教你功夫,三个月,三个月后的你,应该就能够脱胎换骨了。”

    保证般的说完,然后男人收起了一直悬挂在脸上的笑,“最后,我要说的是,我的名字是落蕴臣,从今以后,无论是白儿你,还是破云,叫我落大哥就好。”

    说完,男人突然想起什么,歪了脑袋,朝白儿眨眨眼,但是说话的对象明显却是被白儿抢占了身体的破云。

    “对了,我记得先前你杀掉那些杀手的时候破云也是清醒的吧,看不出来第一次杀人之后破云居然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呢!看来很值得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然后,话音刚落,落蕴臣便听到对面发出了“哇”的一声,某个经不起表扬的少年当场吐了个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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