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回门的一切都准备妥当”塞浊提醒坐在庭院中发呆的纪桑柔该出发了。

    纪桑柔跟着塞浊步向大门,在门口停有两副撵车。这时从大厅中步出的宇路廷与一素衣妇人。她似乎查觉到了身旁所立的塞浊全身颤了一下,她回头看了一眼塞浊。塞浊似乎也意识到身边的纪桑柔发现了自己的异常,便用凌厉的目光回敬了纪桑柔一眼,警告她别多管闲事。她本以为是错觉,但接收到那个眼神之后。纪桑柔确定刚所查觉的并非错觉,她疑虑的回头看着那素衣妇人,其中定有渊源。

    “少爷没来吗?”宇路廷皱眉看向塞浊。

    “少爷外出了”听了塞浊的回答。本皱眉的宇路廷长满胡须的脸沉了下去,看向纪桑柔:“这放荡的小子什么时候才长得大,桑柔以后要多督导才是”纪桑柔只得点头,暗自思忖:从那天早上别过之后,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一面。

    “好了,时间不早了走吧!不等那小子了”宇路廷向前一辆马车步去,素衣妇人注视了纪桑柔一会儿,那紧抿的朱唇微张本欲说什么,但又像下了好大的决心般闭上,摇头跟在宇路廷之后。当素衣妇人经过纪桑柔身旁时,纪桑柔嗅到几分贡奉神人的香火味。为何塞浊见了她露出异常之态?纪桑柔不忘自己立在这里的目地,双腿紧随两人之后,上了后面一辆撵车。塞浊打点好一切,目送两车离开。

    望着纱屏之外的店铺慢慢向后移动,撵车每前进一步,宇路家就远一分,而纪家就近一分,车内纪桑柔的思绪也慢慢的飘远。

    其实也对这场丑闻扯开了对谁都没好处,顶多不过是将纪桑柔又送回以往所居的‘笼中’罢了,何必啦?如果真要在两家中选出作为走完后面的路的地点的话。虽然在宇路家只待了短短的三天,但在她心中纪家与宇路家相比,她还是宁可待在宇路家。也许是因为宇路家比纪家更有自由气息。想到这觉也好笑,当初死活都不肯嫁,现在却对宇路家有所留恋。她相信宇路家比纪家更有可能成为自己‘飞’的起点。只要自己不露面,相信过几日就没人记得宇路家还有一位少夫人名纪桑柔。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好熟悉,直到一声叫嚷传入她的耳里“小姐到了”是吴婶的声音,她还记得在母亲身前身后转悠的吴婶。

    随后摇晃的马车停了下来一个纤细的女声响起:“少夫人,纪府到了”随后一只纤白的手掀起挡在车门口的缎帘,另一只白嫩的纤掌则伸向纪桑柔。在婢女的掺扶下来到地面,她抬头看着这三天不见的纪府门前之大扁。三日不过眨眼功夫,但当纪桑柔抬头看纪府大门时,对纪府她心中多了一丝久违的情感?没有思念?这点连她自己都有点彷徨。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她清楚自己的情感,清楚在看到家那一刻时她心中只有一丝见到老朋友般的兴奋。看到宇路廷和素衣妇人下车,已向纪府大门步去了。大门口两侧挂着两串长长的爆竹,这是习俗吧。她们刚入屋那爆竹就‘辟哩叭啦’的响起。纪桑柔加紧脚步跟上刚才迟的几步,从大门到大厅要穿过一个长廊和一个院场。门口到大厅的路中跪满了仆人,她还从未知道家中的奴仆如此之多。直到出大厅相迎的纪捷领着一家人立在院中,见到进来的纪桑柔,付茼菁上前抱住她“柔儿”

    纪桑柔淡淡一笑:“娘”纪捷也随后上前与宇路廷话聚。当付茼菁抬眼见宇路廷身边的素衣女子先是一惊,然便慢慢松开纪桑柔。向素衣女人看去。素衣妇人颔首笑道:“阿菁”。付茼菁老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好一会儿才想起:“雷炎没来吗?”

    素衣妇人细眉拧了下“阿菁,待会儿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付茼菁点头便不再作声,只是皱眉看着前面的纪捷。但在纪桑柔却引起一阵涟漪,她的意思是……。付茼菁在那个拧眉中已接收到了不安,那一个拧眉的动作是不祥的预兆。一边的纪桑蕈则不明白那个交代会是怎样回事。

    “,这些日子可好。当初不是说好这里可以是你的另一个家,你怎么都没来过。”付茼菁幽幽的开口。

    素衣妇人也淡淡回答“他不会勉强我做我不愿的事。日子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素衣妇人顿了一下思量半天“你啦?还有……”她本欲向另一个人问好,但看到前面的两人的腮边的肌肉都有几分僵硬,似乎都在猜她接下来的话语。她幽幽低下头把还未道出口的半句,收了起来。

    “他……他很担心你,我还是老样子”付茼菁看出她的尴尬,暗自叹气还是只会为别人着想。她心中似乎有点气,不理睬前面的两人的反应,一句如刺般扎人的话脱口而出。刺扎入前面的纪捷的心房。对身后的两个女人他都欠。一个为了救他嫁他为妻,另一个则为顾大局牺牲终身幸福。这一辈子欠了太多帐,连还都没机会。

    素衣妇人尴尬的淡笑开来“爱吐刺的性子,阿菁真的一点也没变。捷的心思还没下够吧?”话出当即后悔。看到了前面宇路廷腮边的笑容停下了,他在意了吗?四个年过半百的大人各自抱着自己的心思踏入纪家大厅。

    一边的纪桑柔一愣一愣的,爹娘跟这个素衣妇人认识?而且关系匪浅?那当初为娘要那样评价宇路家?素衣妇人到底为何人?为何冷静心思细腻的塞浊见了她会出发抖?娘为何如此关心她?其中错踪复杂的关系没人理得清,包括身在其中的挣扎了十多个年头的四人。

    纪桑蕈则不以为然,两家的关系在爹娘争吵那晚他就开始猜测了。只是爹说得那么无奈吗?不可能,爹行事虽谨慎,但亦决不会做那种无稽之判。

    “呵,有人为我叫屈了”付茼菁像小孩一样笑得天真烂漫。

    “离用膳还有一阵子,桑蕈带柔儿到后院去转转”付茼菁对一边的儿女出声。

    纪桑柔和纪桑蕈应声离去,出了长廊“还好吗?”纪桑蕈有点不自在的问,在那个素衣女人吐出的那个交代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纪桑柔笑着回道:“才离三天而已,哥不用说那种似乎已经分开了很久似的话吧?”口上虽这般说,心中难免为当初强行将她送上花轿之举颇感不平。

    “柔儿,忘掉那天哥说的话好吗?”看得出纪桑柔那张笑脸背后的实意。

    “哥,也不要在意好吗?因为那天桑柔也说出很多伤人的话”纪桑柔不敢看纪桑蕈的脸讷讷自语“哥哥,小慈……?”

    纪桑蕈脸色一变“柔儿,雷炎今天怎么没来?”纪桑柔以为他没听到自己提的人“哥,可以把小慈还给我吗?我需要她”纪桑柔一脸诚恳的看着纪桑蕈。

    “那个下婢,我……在你上花轿那天,为兄已将其外逐了”纪桑蕈别过脸看向一边,眼睛里似乎藏有深意。

    “哥……”纪桑柔扭头叹气“不知道小慈现在怎么样了?”

    “不要理那多事的贱婢”那不屑的语气,引来纪桑柔的不悦。

    “哥,怎么可以这般形容小慈。小慈就像桑柔的姐姐一般”

    “就是这样才宠得她无法无天”本欲再说什么的纪桑蕈闭了嘴。

    纪桑柔摇头:“哥是指逃婚吧!”纪桑柔停下脚步抬手揉着额头“你们为什么不想想我啦?小慈只是为我想得太多才这样的。你们将我当做一份礼物一样送出去,而小慈她只是单纯的替我去做这一份礼物而已这也错了吗?”沙哑的声音中加了几丝责备。

    纪桑蕈也停下来,回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纪桑柔“柔儿?”那个从来不会顶撞自己的小妹会说出这样的话真的不太可思议。“柔儿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吧?”

    “抱歉,小妹刚才无意冒犯。只是太过担心在外的小慈,所以才口不择言”纪桑柔低下头,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从来把自己的想法埋在心里的纪桑柔怎么回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只是担心小慈吗?更或者这一切在心中埋了太久,沉积得太多。心开始无法负核这一切。小慈你在何处啦?

    “柔儿……算了”本欲劝说什么的纪桑蕈又摇头闭嘴,就算说了这个牛脾气的小妹也未必听。真不知道她像谁,只要认定的事从没改过。

    “哥的想法与小妹不同”纪桑柔目光落在远处的小桥上“所在乎的事物亦不同”她知道纪桑蕈没道出口的话是什么。

    “所以哥希望柔儿可以站在哥这边”纪桑蕈停下来,背对着她。

    “哥为何不退一步作想”纪桑柔回头那双美眸直视纪桑蕈的后脑勺。

    “算了,柔儿今天是你回门的日子。那堆扫兴的事不提也罢”纪桑蕈回头眼神与纪桑柔的目光相交。他没错所以面对纪桑柔的目光他可以相迎。他心中对眼前之人的确也有愧,但在这件事上他认为他没错。“雷炎怎么没来吗?”

    “宇路雷炎呀!他好像有事老早就出门了”纪桑柔淡淡的回道,早在我嫁进宇路家那一天就出走了。

    “他也太不象话了吧?今天是你第一次回门,再怎么也该陪你呀?”纪桑蕈皱眉为妹妹叫屈,才刚成亲就被这样冷落小妹。

    “哥,小嫂子回门你在干吗?”纪桑柔好笑的看着,为自己叫屈的兄长。

    “柔儿怎么可以跟她比”纪桑蕈不太高兴自己的妹妹这样数落自己。

    “也许在哥的眼里小妹是无比轻重的,但在别人眼里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哥没关系的这点小波折小妹还是可以接受的。”纪桑柔对纪桑蕈甜甜一笑,在纪桑蕈愣住的片刻呼出一口气“呼,这一切我可以负担得起的。”

    “柔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吗?”纪桑蕈嗅到一丝不寻常,再笨的人听到这样的话也该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哥……”本想说出一切,但仍犹豫不决。

    “嗯,我在听”纪桑柔一脸上的难色全都落入他眼里。

    “没事,好想语伦哦”不能说,哥肯定不知道宇路家中的事,在来的路上自己还曾怀疑过……。纪桑柔绕过他向假山左方步去。

    “柔儿,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纪桑蕈拉住她的胳膊“我希望我还是柔儿的护卫者”

    “没事。只是在宇路出了一点小问题。相信我,我可以处理得很好的”纪桑柔用手背捂了一下犯酸的左鼻翼。

    “是雷炎吗?和雷炎吵架了吗?”纪桑蕈试着猜想。

    “不是,哥不要再勉强我了好吗?”温柔的声音里掺杂了几丝鼻音。

    “可……这怎会是勉强啦?”纪桑蕈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消失在假山后的柔弱背影,心莫明的抽痛着。柔儿真的长大了,也变得有主见了。

    “哥,快点”假山后传来纪桑柔的声音。愣在原地的纪桑蕈加快步伐。

    “阿菁,对不起”素衣妇人看着婢女送上的白玉茶杯,淡淡出声。

    “?”付茼菁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目光一直停留在茶杯上的秦。她中那不好的预感慢慢扩散开来,柔儿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吗?但刚才的柔儿似乎毫发无损。她扭头看向宇路廷,秀气的细眉折皱了起来。为什么宇路廷一脸不高兴的看着?

    “阿菁……”秦欲言又止,平放于双腿之上的十指不停绞织着。她好像下了好大的决心,深呼一口气“桑柔……”

    “那天雷炎迎亲回府之后忽然失跹了,为了顾全大局……”宇路廷在秦刚开口就打断,他高兴站在他的一边“雷筠和桑柔拜堂……”

    “什么,你说什么?”付茼菁不敢相信的吼出,并扭头看向秦“这是怎么回事,我要你听说”付茼菁整个脸都沉了下来。

    “茼菁”纪捷出声让她稳定情绪,但他的声音里也渗杂了几丝怒气。

    “宇路兄,是寻我夫妇欢心吗?”纪捷抬眸看向左边的宇路廷

    “其实这次来,应该算是负荆请罪来的”宇路廷存心气死他们的开口。

    “请罪……”付茼菁回头看向宇路廷。宇路廷与纪捷所坐的黑木桌发出‘砰’一声巨响,打断付茼菁接不平之语。

    “茼菁你带宇路夫人去后院坐坐”纪捷拧眉对旁边的付茼菁道。

    “……”朱唇微起本欲说什么的付茼菁,仍听从纪捷的话转身领着秦出门。

    “这次,你还有什么说法。”纪捷整个脸都沉了下来“一步一步的逼我”

    “这是意外,雷炎失踪我地会跟你一个交代。会让雷筠顶替……当时的情况的确是迫在眉捷。我别无他法”宇路廷看着透过紧闭的门窗之光,无奈道。

    “好,那为何待到今日才说。当晚遣人报安之时为何没通知”纪捷立起身来,这像是请罪吗?

    “有些事没必要挑明,纪兄你是明白人对吗?”宇路廷脸一沉,那匿于黑色胡须之下的厚唇泛出一丝冷笑。

    “是吗?无妨呀,有些事不挑明。就有人捏着鸡毛当令箭”纪捷平静得出奇的脸,让宇路廷心中一怔。

    “呵呵,何必啦?这样说……”宇路廷看着纪捷的背影“只是为了没有事先通知?”

    “……”纪捷皱眉无语,没想到宇路廷如此一问。

    “我答应过她,此行是请罪”宇路廷看出纪捷心中的不明“我明白,是雷筠的德行让你们无法释怀是吧?”他顿了片刻缓缓道“雷筠我会调教,桑柔亦不会亏待她的”纪捷没去理会身后之人的解释,目光落在门外。能否说通茼菁才是关键,他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精力。

    “你知道吗?这‘六渐亭’是为谁建的吗?”带着秦来到花园中的付茼菁开口。

    秦摇头“阿菁,想说什么?”她看出来付茼菁极力隐忍的心思。她真的是全身心为捷着想,就连对自己……也是因为捷吧!

    “那年,柔儿才九岁。她半夜跑到我的房间来找我,说她想要一个可以看到外面世界的屋子,问我可以吗?”付茼菁顿了一下“你知道吗?我跟说她不可以,她哭了好久还在我的门外跪了六个时辰。后来她父亲回来了,便为她造了一个‘六渐亭’。说女孩子怎么可以抛头落面,但怎么可以让柔儿伤心。虽然‘六渐亭’不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但至少是另一种看到自然的方式。她的脾气比牛还倔,她认定的事就一定会坚持到底。她讨厌不尊重她的人,就连我们亦是如此。”付茼菁在亭内的石凳上坐下“柔儿知道吗?”付茼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

    “她似乎还不知道”秦诚实的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付茼菁尽量压下肚中的怒火,柔儿知道了不呕死我们才怪。

    “阿菁,对不起,我当时没阻止得上”秦低下头,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凉亭随几摇摆的帷幕。

    “为什么是你,我连责备你的能力都没有”付茼菁定定的看着在自己对面落坐的秦“你知道吗?因为是你,我才愿意让柔儿嫁入宇路府。可是现在,宇路雷炎和宇路雷筠的人品有着天壤之别。你要我怎样做?”

    “不追究好吗?不追究,我希望阿菁不追究”秦抹去滑下的泪,用带有几鼻音的声音道“他要求我说服你们。我知道这样是很自私,但是……虽然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欠他的。但阿菁可以吗?我宁可欠你们也不要欠他的。”秦扭头看向别处。

    付茼菁将哭泣的秦搂入怀中“我知道,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柔儿不可以,任何人都可以。我们欠柔儿的也太多了”

    “阿菁,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推开偻着自己的付茼菁,身子一滑两膝着地。一边错愕不已的付茼菁,忙起身扶她起来。她推开付茼菁的手“听我说完好吗?这是我欠你的”付茼菁沉声道:“,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如果说欠他欠你的,就是跪到死也还不完”秦摇头“阿菁听我说完,说完自会起来”付茼菁坳不过秦,只能静静的听下去。“柔儿已经是雷筠的人,这是没办法改变了的。就算你们不同意,那也是不争的事实了。只要凝儿在圣上那里一句话……所以就当柔儿是陪我好吗?雷筠,宇路廷答应过我他会好好调教的”付茼转身背对着跪在地上的。

    “他到底用什么手段威胁你?”付茼菁一句正入的心中“如果不是他捏着什么足以威胁你的东西,你不会这样。不要用什么欠谁的烂理由”她了解秦,比纪捷还了解秦。

    “敏儿,敏儿在他手上”秦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向付茼菁的背影。

    “你说……是那个敏儿吗?”付茼菁震惊的回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垂了下去,轻轻的点了点。

    如此轻柔的动作,看在付茼菁眼里却是如此的惹火“什么?宇路廷还是不是人,她都不放过”付茼菁皱眉“,这样的人。你是我你会将柔儿交给他吗?”

    “你知道答案的!”秦幽幽道。

    “可我不是你,我做不到。如果是敏儿的关系,我会跟捷想办法”

    “没用的,除了暗地下把她救出来。其它的法子没用的,毕竟她还是带罪之身”一句话断了付茼菁的后路。“不要用她冒险,宁家就这么一个血脉了。当初左大哥的事,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次……”

    “敏儿,怎么会……?”付茼菁还是不愿相信的发问,但话到一半被秦掏出来的玉吓到脸色发白。细长嫩白的手中提着一条青色缎带,缎带的底部挂有一只白到透明的玉鹰,展翅的鹰刻得栩栩如生。那是……

    “只要纪家不计较,他就会放过敏儿吗?”付茼菁的脸色实在不好看。

    “他答应过我的事,从来不会食言”

    “你确定?”

    秦点点头。

    “好,我答应。,现在可以起来了吧?”付茼菁有些颤抖的说。

    秦起身,刚立起来随即又软了下去。付茼菁赶忙扶着她“没事吧?”

    带着泪的脸淡笑开来“腿有点麻”付茼菁瞪她一眼,一手扶住她一手为她拍去素裙之上的尘土“让你好好说,偏要跪着……活该”付茼菁见她露出了笑脸,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待会儿要怎么跟柔儿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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