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脸火辣辣的痛着,比起宇路雷筠那巴掌很显然这次痛多了,偏过的头看到了从里屋踉跄出来的宇路雷筠。

    “他怎么可以受伤,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的血都快流完了?你知道他的血有多高贵……”在妇人的言词里,纪桑柔听到一丝不寻常。出来的宇路雷筠只着了一件白色贴身的寝衣,听到妇人愤怒的言语他出声打断:

    “姑姑,雷筠没事”将纪桑柔拉至身后,他的动作显然有些僵硬。纪桑柔抬眼瞪着他,心中的不平和刚才所受的委屈全发在他身上:

    “这叫没事?伪装很有意思吗?”纪桑柔愤然的抬起白皙纤细的玉手指着仍在吃草的马儿,马儿背上还是湿的。

    “你认为啦?”被宇路雷筠反问一句而无语了,也是自己都是伪装得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要求别人坦然。宇路雷筠没理会低下头去的纪桑柔,转身看向愣在一边的妇人:“姑姑,她就是纪桑柔”

    转视妇人的纪桑柔说不清,妇人的表情隱藏了什么。宇路雷筠并没告纪桑柔,这位姑姑是怎么回事。妇人挥袖出了茅屋,纪桑柔想扶着宇路雷筠,手刚触到时宇路雷筠则转身进了里屋。莫明其妙的纪桑柔只好出门想把马儿洗凈,却看到妇人立在马儿旁边手中多了把刷子。扭头看了看里屋,她转身跟在宇路雷筠身后。

    屋子很干凈整齐,竹子订做的小木柜足足高出她的一个头。粗糙的土墙上挂了一幅女人的丹青,很细致的画工。女人发髻中别的金凤步摇似乎还在晃动,画中女人的衣着吓愣了纪桑柔。只要是辛兰王朝的人便知,只有皇后才有权披穿凤翔九天的金袍。女人右手兰指捏着一条绣了兰花的手绢,一只青凤白玉镯从袍袖露了半只出来。她也只在大伯嘴里听过,一百年前一位精于雕工的工匠得到一块青白相融的绝世美玉,工匠穷尽一生心血将玉雕成了一对龙凤镯。青玉为龙(凤)盘绕在白玉环上,在此代龙凤白玉环代表着辛兰王朝至高无尚的权力,而其中一只青凤白玉环却在二十年前消失无踪。大伯苦苦寻了二十年,可始终是个遗憾。这幅画怎么会在这里?纪桑柔从画里移出目光,有些破损的梳妆台放置在门口右边。本来只是随意的扫一眼而已,可放在铜镜前面的一只象牙发梳像磁石般吸住了她的目光。她伸手轻轻拿起发梳,仔细看有些裂纹了,可指尖传来的手感却是如玉般光滑。

    躺在床上的宇路雷筠轻轻翻个身,出声吓了纪桑柔一跳:“姑姑十八岁曾在宫里当过差”很显然,纪桑柔对小屋里的摆设好奇全写在脸上了。

    “可是……”她说不出心中的疑惑,直觉跟她说事实并不是这么简单:“你为什么要带我来?在宇路家好像没听说……”

    “你心中不是已经是有了答案了吗”稀疏平常的冷漠激起了纪桑柔爱挑战的心。

    “是吗?既使你不想要别人也甭想得到”话刚完,躺在床上的宇路雷筠霍的坐了起来。

    “你就是这样想的?”

    “不然啦!桑柔还能做何猜想”纪桑柔双手一摊。

    “是,我承认霸道的人是我。你啦!招惹了他之后一走了之,他怎么办?”

    纪桑柔苦笑:“宇路少爷你很清楚桑柔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招惹之词桑柔担待不起”

    没待宇路雷筠反击,小木门被妇人推开:“纪小姐,雷筠有伤在身,注意你的用词”一双圆杏眼瞪著立在梳妆台前的纪桑柔,对於妇人的不友善从两人照面开始纪桑桑柔就清楚得很。

    “我该称你一声姑姑吧!桑柔不认为刚才的用语有误”妇人相当不高兴的来到床前,没再理会纪桑柔。

    面对宇路雷筠的妇人表情相当担忧:“就爱逞能,你出了事我可……”

    “姑姑,雷筠不会有事的”扬唇笑道的宇路雷筠伸手轻拍妇人的肩,安慰妇人的温柔令纪桑柔吃一惊。

    转身出去的纪桑柔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他对所有女人的态度都很温柔吧!为什么偏偏独独对她就冷漠得不可亲近,自己就如此不讨人痛吗?

    “风过水面起涟漪,柳枝舒腰展妩媚……”

    “伊人玉面拧秀眉,缎发妖娆添风魅”粗狂的声音引起纪桑柔回首,身穿白色缎袍的男手捏折扇含笑过来。

    纪桑柔扭头目光存放於水面上,无礼的动作让白袍男子好奇:“姑娘一人在此,不怕遇上浪荡子吗?”

    “回首便是一位,就算担心也遇上了”冷淡本不是她的本意,只是心情并没有在见到外面世界而出现意料中的愉悦。

    “哈哈……姑娘快人快语”没有因为她的冷漠而生气的男子反而开口笑赞,令纪桑柔回眸。白净的男子眉宇间有著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明明是含笑一双桃眼却放射著震慑人心的寒光,高挺的鼻粱为一张儒气过重的脸增加了几分粗犷,含笑的嘴唇棱角分时。一张俊逸的脸让她不自觉的想起了宇路雷筠,她说不明白为什么会在一位素未谋面的男子生上看到宇路雷筠熟悉。

    “公子错了,小女子不是利索的人才会道出”纪桑柔的大胆凝视,使白袍男子更加好奇。

    “哦,姑娘大概就为利索而烦吧!”

    纪桑柔脸上闪过讶异:“红楼本多烦与愁,小女子的烦不过是其中的一缕而已。”

    白袍男子盯著她的发髻下翻飞的青丝半晌:“姑娘仍待字红楼?”

    “千万青丝挽华髻,父母之命子难逆”纪桑柔舒了口气:“公子不像是本地人”

    “我本落户首城,因多年前家出变故与弟失散,现四处寻觅”轻摇折扇的男子感叹之余问道:“姑娘亦不像在此地土长”

    “何以见得”纪桑柔抿唇偷笑。

    “姑娘如何看出在下出处不是此地,在下同样在姑娘身上看到”

    纪桑柔点头轻哦一声:“出自何处焉不重要,能相遇便是缘”

    白袍男子点头兀自笑开,随著他爽朗的笑声纪桑柔也笑了。见纪桑柔离开小茅屋两个时辰了,坐立不安的宇路雷筠骑马出去寻她芳踪。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令纪桑柔刚才舒展开的眉又微微皱起,察觉出纪桑矛的异样回头看向乘马而来的宇路雷筠:“他就是为你挽起华发的人吧”意味深长的一句话。

    “应该说是受父母之命的另一个无奈的人”挽发他是不屑的。

    纪桑柔转身离开,与宇路雷筠迎面去:“公子小女子先告辞了”

    宇路雷筠像拎小鸡一样将纪桑柔拉上马,坐在他怀里的纪桑柔闭上眼:“我就此离开,你还是难以向纪家交代吧”没听明白纪桑柔低喃了句什么,他的视线在立在河边微笑的白袍男子身上停了片刻便调转马头离开。

    白袍男子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两个提刀的壮汉,男子嘴角的笑意消失了重重的吁了口气:“纪桑柔果是位奇女子,许给宇路雷筠实在糟蹋了”

    “公子”壮汉作揖。

    “有消息了吗?”慢条思理收起折扇的白袍男子,回身目光瞬间变得凛冽起来。

    “二十年前是有个怀抱孩子的宫女被宇路家赶了出来,宇路家的老管家只知道宫女抱著孩子向南走了。”壮汉的说语显然并不是白袍男想要的。

    “找了二十年,至今才弄明白连孩子的方向。本王给你的时间太宽裕了是吗?”

    “不,陛下……”

    “两年,如果两年本王仍没有见到他。你就準備好坑,好進去過你的下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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