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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聚少离多,因为相距不远,我们还是可以常常见面的。您的许多做法也成为我的标榜,并且常常对人赞不绝口的提起您。

    那时候我刚刚参加工作,您和母亲还有伺弄庄稼,我也常常回家。回家时,我们都听您的招呼,您少言寡语,出工前只说一句,我们走吧。然后您先自去地里干活,我们也不敢怠慢,紧跟而去。做累了,想休息,您也不管。偷懒了,想坐下歇歇,您也不说,权当我们是去锻炼的。

    但您若来到我县城的家,却又有不一样的做法,您完全听我们的,从不干涉我家的内政。做饭前问您想吃什么,您呵呵一笑说,什么都行。电视换台了,您也不说愿意看还是不愿意看,有时候音响的声音放的大了,您也不嫌声音高。孩子们在客厅里打闹,您也不嫌烦。这大概就是您做客的原则吧。

    但您很少来县城来住。因为弟弟夫妇远离故乡,去北京打工,母亲已经故去,您才恋恋不舍在我家过冬。

    我还知道您心里本不愿让弟弟妹妹离您远去,您鼓励他们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留下的是老家空旷的房子和一个独自的您。

    我知道您是去年开始不愿做饭的。也是,对一个八十多岁,做了一辈子饭的您,做饭确实是一件苦差事。但每次我下班回家,您掐着时间,保证我回到家时就下面条,正好赶上吃饭。

    倒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心里不安。

    晚上,我总会留一些时间陪您说说话。却也作怪,本是少言寡语的您,竟变了一个模样,开始滔滔不绝和我聊起过去的一些事来。

    说起小时候,您还有不知道的事。小时候我和弟弟陪伴爷爷,睡在爷爷的大炕上,爷爷的屋子被隔开,里间是一个大炕,外间紧靠隔墙的放的是爷爷的寿材,隔着一层薄薄的墙,我就与那棺材紧挨着,夜里常常不敢扭头面对。可那时候家里居住条件就是这样,我即便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还记得我小时候您给我买了一支钢笔,我丢了。要知道那支钢笔二元钱。您不知道那时候我惊恐的心情,因为这二元钱放在现在不是什么事,可在当时,二元钱可以买40颗鸡蛋呢。您却没说什么,只是说丢就丢了吧,以后再给您买一支就是了。

    还记得您新买了一件衬衫,那崭新的衬衫呀,诱惑的我在屋里乱转,我知道我穿上肯定不合身,但我还是穿上了,在村庄转了一个遍,然后偷偷的挂在原处。其实您是知道的,当时,您就在院子里闲坐。

    陪您闲聊一阵,我开始坐在计算机前忙我的事,您呢,继续看一会儿电视,入睡了。

    现在我想起您为什么不愿住在孩子们的家里的原因了,那就是孤独。您在老家,虽然母亲不在了,但您伺候的蜜蜂和您为伴,山上的花椒树有您的希望,街上稀稀拉拉的老人可以陪您说话。

    我们呢,正处于忙碌的年代,不能腾出更多的时间陪您说话,您就原谅我们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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