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媚瑜丢了面子,脸色绯红,怒气冲冲道:“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只鸟吗?看把你能的,你主子都喜欢我,你算什么东西?”。

    那鹰隼怒焰圆睁,炸开翅膀就要攻击公孙媚瑜,心儿则是怒火上脸,看着公孙媚瑜。公孙媚瑜只觉得周围空气骤热,像是掉进了蒸笼,呼吸不畅,堪堪就要晕倒。龙择天看了心儿,小声道:“算了,收起来吧!”,心儿低下头,那鹰隼也乖乖的低下了头。

    众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到心儿和鹰隼都发怒,心里惶恐,不知道公孙媚瑜那句话惹了这个英俊小哥和那两只鸟,都不敢说话。

    龙择天又叮嘱了一些事情,告诉大家休息,明天他们几个人就上路。

    ………

    第二天早晨用过早饭,龙择天、心儿、公孙虎、韦青及其手下几十名弟兄上路,龙择天让韦青手下的那些人自行返回五羊城,只留韦青一个人与三人结伴同行。

    一路上,公孙媚瑜像是被放生的鸟,一路叽叽喳喳,欢歌笑语不断。龙择天看着这个比自己大好几岁的女人,心中哀叹:“我是不是成熟的太早了?这位大姐已经到了婚嫁年龄,搁在一般的小户小家,可能已经为人母了,可是,依然的一脸天真,行事做事犹如孩童,真实不可思议。”,龙择天一面感叹,一面应付着公孙媚瑜的忙前忙后问东问西。有时实在无奈,就装作听不见,自行走路。心儿几次给她冷脸,她也毫不在意,以挑起心儿的怒火为乐趣,竟让一向稳重端庄的心儿心中大怒,却又无可奈何。

    几个人都有修为在身,行路的速度自然非同一般。这一日,日上三竿,太阳格外温暖,龙择天几人穿小路,到达了一个小村子。小村子几十户人家,一片水田里,一些农人在插秧。龙择天离开龙村已经快七年,七年未见农人劳作的场景,感到十分亲切。他挽起袖子和裤腿从,迈向稻田中,来到以为老农面前,说道:“老伯,我来把你插秧好吗?”。

    那老农看了看龙择天,大声笑道:“如此俊秀的小哥,天仙儿似的,能干了这把活计?别闹了,糟蹋了我的秧苗!”。

    龙择天笑道:“老伯不要看不起人,我七岁之前可是在乡村长大,经常和爹爹爷爷们下地种田,这插秧苗啊,我还真是把好手呢!”。

    那老伯一笑,递过秧苗:“那你就试试吧!”。

    龙择天接过秧苗,一板一眼的插起来,韦青也跑过来,要了一些秧苗,随龙择天一起插了起来。心儿和公孙媚瑜站在田埂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心儿好奇,公孙媚瑜大呼小叫,足有一个时辰之后,一块稻田居然整整齐齐的插满了秧苗。老农满意的呵呵笑了起来,夸赞龙择天农活干得真不错,韦青也不赖。老农笑呵呵掏出烟袋,在田埂的石头上磕了嗑,装满烟袋,点着火,心满意足的抽了起来。

    “你这个小伙真不赖,是干庄稼活的好把式,那位岁数大一点的小哥也不赖,嗯,就冲这把式,饿不着了!”。老农吧嗒着嘴,嘴巴上烟雾缭绕。

    “哎,你这老头,谁要在你这儿干农活?你知道他是谁吗?还干农活,真是没眼色!”,公孙媚瑜没心没肺的吆喝道。

    龙择天生气的看了一眼公孙媚瑜,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老农似乎浑不在意,抽完最后一口烟,又磕了嗑烟袋锅,装在怀里,长舒一口气,似乎心满意足的样子,说道:“这位小姑娘倒是直言快语,但是在这世间,总要有人从事农桑稼穑,不然衣食何来?自古有三教九流之说,帝王、圣贤、隐士、童仙、文人、武士、农、工、商为上九流,您瞧瞧,这农工商为上九流垫底,可无论是帝王、圣贤、隐士,或是童仙、文人、武士,总要吃饭,总要穿衣,总要使用各种器皿,所以,历代帝王圣贤,尽管心里看不起农工商,但是嘴上却是一直喊着以民为天的口号呢,呵呵,似姑娘这等直言看不起我这等农桑稼穑之人,比那些天天沽名钓誉的所谓帝王圣贤不知强上多少倍,着实可爱,心底通透,令老农钦佩不已!呵呵!”。

    龙择天十分震惊的看着老农,觉得这老农非常不简单,话中有话,非常富有哲理。他突然感觉,所谓帝王圣贤,比之这老农在某些方面的见识,特别是对各阶层痛彻肺腑的认识,则是远远不如的。不是说帝王圣贤的水平不够,而是他们所处层面不同,他们大多数不是心忧天下,而是为自己的名利役使比他们层级低下的人群实现自己的目的,不像这老农,虽然格局有限,却始终安于自己的境界,做好自己的本分,这也许就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根源吧。想到这儿,向老农稽首,道:“老伯看透人间世情,自然豁达,我所不及!”。

    “哪里,这话也不对,看似豁达通透,实为无可奈何,比方说这块土地吧,我祖孙三代都在这块土地上耕种劳作,一年三季,不辞劳苦,但是,也时常不足温饱,几个儿子孙子不得不去异国他乡或服兵役,或为别人扛活劳作看家护院,别问我为什么,我只告诉你,因为这些土地根本就不是我的,从我生下来开始,我就注定为别人扛活,我一个汗珠摔八瓣,只够我和老伴糊口过活。我不知道这块土地为什么不是我的,从记事开始我就在这块土地上劳作,但它不是我的,是别人的,我所有的收成被别人拿走八成,只因这土地是他的不是我的!”,老农越说越伤心,叹气道:“所以,你说我看似通达,实则无奈,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我耕作了一辈子的土地是别人的,不是我的,那个自称拥有这片土地的人却从来没有在这块土地上出现过,但是,他却拿走了八成!你说,似我这等稀里糊涂过活的人,不通达又能如何?”。

    龙择天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农谈到三教九流谈到帝王圣贤虽然语气无奈却毫无尊重之意,明白了老农看似通达,实则无奈的悲哀!

    “哼,那也是你们祖上无能,就我的家族来说,没有一个人下田劳作,却有良田千倾,不曾农商稼穑,却锦衣玉食,那是我们祖上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你们的祖上无能,不能给你们置办一丝家业,挨累受穷,也是命中注定,与人何尤?”,公孙媚瑜的话特别刺耳,却让众人陷入沉默。

    老农叹口气,又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抽着烟,仔细琢磨这没心没肺姑娘的话。

    龙择天想了想,问公孙媚瑜道:“如果,我去把你的家族灭了,把你家所有的财产抢过来都归我,你作何感想?”。

    “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抢我家的财产?”。公孙媚瑜忽闪着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龙择天,因为,他知道,龙择天有足够的能力办到这一点。

    “不凭什么,就凭我本事比你家族所有人,噢,是所有人加起来都强,我有这个能力把你家的人全部抓起来,然后把你家所有的财产都据为自有,然后在让你家的人都变成我的奴隶,在原本属于你们的土地上为我劳作,为我耕种,我的子子孙孙永远都是这些财富的主人,而你们家族永生永世都是我的奴隶,你敢有异议?因为,是你们这些作为祖先的无能,打不过我,你不接受也得接受,接受也得接受!”。龙择天说道最后,语气严厉,看着公孙媚瑜。

    公孙媚瑜的一双大眼睛闪烁不定,惊恐的看着龙择天,不自觉泪珠在眼圈里打转,终于憋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心儿心软,把公孙媚瑜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轻声安抚。

    韦青和老农却是大为震惊,仿佛一道闪电闪过脑海,使他们顿时明悟。

    为什么要认命?如果都认命,还会有这风云变幻的朝代更迭?还会有此起彼伏的此起彼伏?在一块土地上劳作了一辈子甚至几辈子,为什么不可能让他变成自己的土地?那些吃着祖宗饭的纨绔子弟,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锦衣玉食钟鼓馔玉,难道就是天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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