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院长疯了,你想想当时整个医学界是有多么震惊,各大报纸纷纷指摘王志全的过失,质疑他的医学能力,更有甚者硬是将医院失火一事怪罪到他的头上!”魏老师越说越是气愤。

    “那后来呢?”

    “后来,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来是铺设在医院地底下的燃气管道爆炸酿造了这一场惨剧,但仍然有不少人认为王志全有失院长一职,指责他在灾难发生后没有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魏老师回忆道。

    “灾难把王志全逼疯了,而世人的口水却是要把王志全的家人也逼疯!”想来师傅当时是该有多焦心。

    “那时候,灾难和报道一齐席卷了王灵看似平静的生活,以至于改变了王灵之后的整个人生走向。”魏老师稍作停歇便接着说道,“我还记得我是陪着王灵一起去医院看望王志全的,正如外界报道的,王志全已经疯透了,那会儿王灵基本上已经没法和他说上话了!”

    “这么说来,王灵是刻意没有让天琪去接近她爷爷,难不成是怕天琪也疯掉?据我所知,这精神病是不传染的!”天琪说这段话让我一阵别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清了清嗓子,极富专业涵养地说道,“精神病不像是一般的病症,因为它多数不是由病毒引起的,多数患者是精神层面的不完善,如此看来精神病确实不具有传染性,或者确切的说是不具有传统意义上的病毒传染。但是......”

    我特意拉长了嗓子,就是想看看这个天琪着急的模样,没想到却见她全然无所谓、冷冷地轻笑一声,我便知道我这点小伎俩是不足以让她为之动容的。

    于是,便收了这份心思,接着说道:“就拿我接触到的那些精神病患者来说吧,很多人平时几乎有着和正常人同样的生活,发病也只是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一些在他们的精神世界出现不合理的时候。”

    “说重点!”

    “精神病患者其实是相对而言的,在精神病患者眼里,正常人才是精神病。而当这种冲突通过言语、动作等形式表现出来的时候,就难免会出现一场争论,而争论的结果直接将导致天平的倾斜,以至于败下阵来的那一方极有可能印上和胜者同样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我越说越带劲,感觉压抑了太久,有一种“出人头地”的感觉。

    “这么说来,精神病还是有其传播方面的隐患的。”天琪咬着下唇,不待我得意起来,便说道,“不过,王志全的精神病院长身份倒是更加坚定了我之前的对他的种种猜测!”

    你大爷的,这死脑筋,还在想白衣人的事!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王志全在这基地里得到或是学到医学上有关精神病的有效治疗方法,以至于他能够胜任蓝山医院院长一职吧?”魏老师这时候也“狗腿”地说道。

    自打刚才魏老师承认对我有所隐瞒起,我就把这个老头归结到了“他和天琪是同伙”的范畴了,现在他这么说,我自然也是心里极度的不爽。

    “显而易见!或许小砚手里的这枚铜钱就是王志全从基地带出去的,现在我们都知道这铜钱有抑制精神错乱的功效,单单凭这枚铜钱,横行在精神病理界是绰绰有余的!”天琪和魏老师一唱一和道。

    “能不乱猜吗?这枚铜钱最早是出现在朱家三兄弟手里,怎么就到了王志全的手里了?”我抓住天琪话里的漏洞,反驳道。

    “对对对,家父有日记你也看了,是在朱家兄弟手里不会错!”魏老师说道。

    “我知道,但你们想想,这类宝贝又岂是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王志全和朱家早有联系也说不定!”天琪还是执拗地这么认为。

    这骨子执着的劲儿,我倒是先前也没少见,不过都没有如今这般的强硬。

    突然,我的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血眼虫拥有了天琪的记忆,那是否相当于也经历了天琪这二十几年的人生呢,而这段记忆又对它也有大影响呢?

    “我们这样胡乱地猜测也没有用,当务之急还是先出去再说!”魏老师见我傻愣愣地不说话,以为我又在生闷气了,打了个圆场说道。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走!”天琪说着,一把挽起魏老师的手,当先向前走了起来。

    我整了整身上的背包和挎包,拿手电向前一照,发现魏老师一路踉踉跄跄,脚脖子都软了,不免掩嘴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小心翼翼地过了先前哑炮了的机关处,发现魏老师的背包不见了,想是应该被午时拿走了。

    这样一路走到了最初的那个三岔路口,再也没有见到那疯女人的身影。三人中也没有活菩萨的化生,便也不再提及疯女人,一齐窜进了左手边的通道。

    通道仍然大约是三人宽,我打着手电走在最前面,手电的光此时已经有点昏暗了,虽说背包了还有一组备用电池,但不知道何时才会再有电,有电了还要担心等下会不会又无缘无故地跳闸,遂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将就着一路走了过来。

    由于我心里还提防着突然来电会启动通道里的机关,不免亦步亦趋,快不起来了。

    天琪骂了我几次之后也不耐烦了,夺过我手里的手电就率先走在了前头。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被强迫的快感!

    我和魏老师紧跟在她的身后,但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正当我疑神疑鬼地向后探了一眼的时候,我就一头撞在了天琪的背上。

    “你停下来干什么?”我虽然生气,但也不敢发作。

    “没路了!”天琪略显意外的口气传来。

    我心里也是一惊,挤过天琪的身子,凑上前去,这才发现,仅仅十几分钟的路程,竟然在通道的最深处出现了一扇虚掩着的门。

    看得出来门是不锈钢的,但经过长年累月的摧残,如今也早就锈迹斑斑了。

    此刻,我有点绝望了,相较机械密码铁门而言,这扇“不靠谱”的门背后定然不可能有我们所要找的大功率用电器。

    我看魏老师也叹了一口气,刚想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却听见“吱呀”一声,天琪就没心没肺地打开了门。

    我心道:你丫倒是“不死之身”,奈何我跟魏老师老弱病残的,定是要被你这么鲁莽的行为搭上性命。

    脸色难看的魏老师当先向后缩了缩,我适才想到要回避一下,却听天琪惊呼道:“曹子!”

    曹子,我的兄弟!

    原本要后撤的步子立马没头没脑地冲进了房间,顺着天琪手电筒的光,我看到曹子背对着我,就跪在我身前大概三米处!

    我心里既着急,但又害怕,舔了舔嘴唇喊道:“曹子!”

    没想到我的这一声立马得到了曹子的响应,但似乎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因为曹子回了我一句——“好棋!”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身处的房间是一间体艺室,一块大玻璃将体艺室分割成了两块。

    我处的这一块只能做一些比较安静的娱乐,比如看书下棋;而另一块我瞄了一眼,比较大,能看到篮筐和拦网,想来应该能做一些体育运动吧!

    而在篮球场离我最远的一角,同样地伫立着一块“顶天立地”的大石,躲在昏暗的角落里,窥视着来人的一切。

    我和天琪一齐挪到了曹子的前方,却发现曹子竟然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一个空棋盘,表情忽紧忽缓,时而凝重,时而开明,仿佛是在欣赏这棋盘上黑白二子的斗智斗勇。

    我看了看天琪,见她也雏着眉头,看不出所以然来,于是便拿过天琪手里的手电筒,慢慢地向曹子靠近。

    就在我来到曹子的身边,曹子突然歪着头两眼翻白,喉咙里发出了“噶嘎嘎、噶嘎嘎”地怪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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