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广礼走后,薛博义立即给省公安厅厅长张木森下达了深入调查陈浩明案件的命令。

    张木森当时就明白了薛博义的意思。

    张木森暗暗吃惊,石派真的要顺水而为?

    吃惊归吃惊,张木森不敢怠慢,立即行动起来。

    钼铜县土地局长陈浩明一死,很多人聪明人,与前景矿业有关联的人都提心吊胆起来。因为此时陈浩明的死,必然会引起破案能手王猛的关注。

    谁也不敢保证王猛不会关注陈浩明案件,更无法保证王猛一旦关注,会不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然后再找到幕后唆使者,从而发现钼铜矿的真相。

    此时,陈浩明的死,无疑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一个可能致海派毁灭的大漏洞。

    其实,陈浩明是怎么死的,在海派和石派中,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只是,谁也没证据,谁也不想说出来真相而已。

    原本,两派的有所持的就是认为中央不敢对边疆省动真格的,但中央一动真格的啦,他们真就不敢再向以前那么嚣张了。谁都清楚国家机器的厉害。国家机器要是不厉害,华夏早就被外国势力分刮了。

    国家机器之所以轻易不运转,是因为运行成本太高了。一旦运行成本和所要剿灭的事物成正比,国家机器会迅速启动,迅速剿灭一切危害国家的事物!

    此时,无论是海派和石派,很多干部发现,原本被他们依仗的所谓的底蕴,屁都不是。别说对抗中央,就是对抗王猛和雷云海这两个虎将,他们都捉襟见肘,疲于应付。雷云海还好对付,关键是王猛那个坑货,走哪坑哪,无时无刻不在挖坑,此人大凶,大坏,大祸害!

    边疆省的时局风起云涌,无论是海派还是石派,都不得不收敛,谨小慎微,倍加小心。

    此时,王猛和省委书记雷云海坐在省城一个不起眼的饭店里,也在发愁。

    这个饭店是邢山他们开的,是秘密进入边疆省的特别巡视组的联络点。

    此时,饭店里没有食客。

    陈浩明死了,直接针对前景矿业的指证人没了,而且如今陈浩明死了,也是该到了石派和海派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王猛和雷云海两人都很担心石派和海派会孤注一掷地联合起来,一直对抗。

    这是王猛和雷云海都不想看到的。中央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看似王猛在边疆省雷厉风行,嘁哩喀喳,底气很足。实际上,上面没有给他尚方宝剑,他除了扯虎皮做大旗,自己给自己撑腰之外,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底牌就是,强势拿下边疆省官场。只是这个底牌,不是他的,是中央的。

    王猛低头沉思,雷云海也蹙眉想辙。

    打扮得和本地人一般无二的“店老板“邢山,端着一个茶壶走了过来,一边给王猛和雷云海倒茶,一边说道:“我们查实的证据虽然不多,但完全可以以经济犯罪的罪名,逮捕吕顺风和双规方平军。我看,不如先把他们控制起来,以面夜长梦多。他们要是被灭了口,对我们可是很不利的,一切还得从头再来。我们抓捕了吕顺风和方平军,观望中的石派即使不投城,应该也不敢乱动了。”

    “石派和海派之间必然互有把柄,才能相互制约。动摇的石派要是有不得不和他们海派合作的把柄在海派手上,谁敢保证石派不会和海派联合?”雷云海蹙着浓眉说道。

    “邢山的建议不错,我们是该让石派看到我们的实力了。只有让石派看到大势所趋,他们才会不做墙头草,下定决心做出选择。起码,本身就已经摇摆不定的石派,就不敢和海派联合了。最好的方式就是谁也不帮。“王猛说道:

    ”海派掌握着石派的把柄,想必石派也会有海派的把柄!不足为虑,不经我们也是有底牌的。此时,我们逼上一逼,拿下方平军和吕顺风,即使逼得海派拿石派的把柄要挟摇摆不定的石派,石派必然也会拿出海派的把柄来抑制海派。“

    ”如果双方发生互斗,得益的也是我们。但我分析,他们不会真的斗起来。因为石派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为都知道中央已经下定决心治理边疆省,边疆省的格局必然会被打破,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这是石派最后一次生存的机会!”王猛说道。

    “你分析得是不错,但毕竟是分析,不是事实,这样太冒险,不是中央初衷。”雷云海摇头。

    王猛没说话。

    这时,王猛和邢山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了信息的提示音。

    王猛和邢山都拿出手机来看,看过之后,二人相视而笑。

    雷云海不明所以。

    “薛博义已经想明白了,他已经派省纪委和省公安厅彻查陈浩明案。”王猛笑着说道。

    雷云海眼前大亮。他知道,特别巡视组不简单,有很特殊手段,可以获取有用的信息。

    “要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得找薛博义谈谈?再添一把火?”雷云海说道。

    “我这里有薛博义的一些犯罪证据,你可以拿给他看。你可以直接告诉他,只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事情结束,他可以退休养老,安度晚年。”王猛转着眼珠说道。

    “真就这么放过他?”雷云海很不甘心地说道。

    “你真想把他逼急了和海派联合?既然我们要求稳,必然要做出一些妥协一些让步。有些时候,杀人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何况是已经开始掉牙的老虎?”王猛笑着说道。

    “这话可不像你能说出来的。”雷云海诧异地看着王猛。

    “人都是要进步的!这说明我进步了,可以从大局入眼了。”王猛得意地说道。

    “你肯定有后手,要不,你就不是大祸害了!”雷云海不信地看着王猛说道。

    “靠!这个外号老子是洗刷不掉了,连你都知道?”王猛老脸一红。

    “别墨迹,说说你想怎么做!”雷云海急道。

    “断了石派所有的后路。”王猛说道。

    “啥意思?”雷云海没明白。

    “把他们转移到海外的资金全部归功!”王猛坏笑道:“他们没钱,就跑不出去了。跑出去喝西北风?既然跑不出去了,就得留下,既然留下,就得做出选择。要么反咬主人,下场是被主人关门打狗,杀了吃肉。要么他就得帮着主人抵御外侵,结局是会得到一块骨头。”

    不等王猛说完,雷云海哈哈大笑,指着王猛说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个大祸害!”

    王猛直翻白眼,不怀好意地看着雷云海说道:“信不信我也断了你的后路?”

    “咳咳咳。别别别,我就那么点存款,你可千万别动,那可是给我儿子娶媳妇的钱。”雷云海冒汗了,连忙摆手。

    薛博义应约和丁振龙会晤。

    为了安全起见,丁振龙把会谈地点选在了自己家里。

    薛博义来的时候,丁振龙已经把酒菜摆上桌。

    “简单整一口就行了,还麻烦人家小翠儿干什么?”薛博义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说道。

    小翠儿是丁振龙家的保姆。

    “我也好久没吃小翠儿做的菜了。整天的在外面吃喝,都没时间在家吃顿饭。哎!还是家里舒坦啊!“振龙老朋友似的把薛博义让到桌前坐下。

    “老嫂子呢?”薛博义坐下后,问道。

    ”去儿子那里了,儿媳妇要生了!“丁振龙说道:”正好,咱俩喝点酒,她要是在家,肯定不让喝的。”

    “都要生了?姑娘小子?“薛博义问道。

    “检查过了,小子!”丁振龙老脸上露出高兴的笑容。

    “恭喜啊!”薛博义道喜。

    “你孙子都满地跑了,我这孙子才刚出生,你可比我有福气!”丁振龙笑着说道。

    ”呵呵,我那小子可是比你家小子早结婚两年。呵呵,小翠儿呢?辛苦坐了一桌子菜,让她也一起吃吧?”薛博义笑着说道,倒也不见外。

    “做完菜就回家了,家里有点事!”丁振龙说着拿起桌上的茅台,给俩人满上。

    小翠儿的家就在市里,离省委家属区不太远。

    丁振龙为了谈话方便,小翠儿做完饭,就被他打发了回去。

    薛博义也知道丁振龙的意思,没说什么。

    俩人边喝酒边闲聊,气氛融洽,不知道的绝不会以为二人会是两个对立派的首脑。

    吃喝差不多了,丁振龙才开始将话题引入正题。

    “博义啊?现在,边疆省的情况不妙啊!你有何打算?还是观望吗?”丁振龙看着老神在在大吃大喝的薛博义问道,倒是很直接。

    薛博义放下筷子,吞下嘴里的一只鲍鱼,说道:“你我都清楚,以目前的局势,对抗,肯定是不行的。原来我们的依仗是什么?是封闭,是赌中央因为有所顾忌而不敢对边疆省动真格的。现在呢?空降了两个赫赫有名的虎将,这就是中央发出的强烈信号!这说明中央是真要动真格的啦!“

    丁振龙没说话,脸色阴沉,他明白了薛博义要表达的意思,但也承认,薛博义说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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