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好是个周末。

    一大早,唐国庆让唐丁穿上昨天买的衣服跟自己出去一趟。

    穿上一身新衣服的唐丁,更显得英俊挺拔。

    赵建军今天有些心烦,因为他接到了老班长唐国庆的电话,说要到自己家坐一坐。说实话,虽然唐国庆是自己的老班长、老战友,曾经当兵时候亲如兄弟,但是转业后,两人的差别却越来越大。

    赵建军转业被安置到了派出所,唐国庆进的医院。曾经好到穿同一条裤子的两人,也定过娃娃亲,但是现在唐国庆被医院辞退,赵建军已经是烟城警察局副局长兼任交警支队支队长,尽管排名靠后,但却是副局级干部,还是有实权的。

    按照赵建军的想法,自己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老班长,但是你自己应该有自知之明,难道你自己体会不到现在两人身份地位的巨大差距吗?

    但是赵建军庆幸的是唐国庆的儿子失踪六年了,他找不到儿子,自己自然不用撕破脸拒绝曾经的老战友。

    其实在现在,就算是吃饭喝茶,赵建军都不愿意和现在穷困潦倒的老战友在一起了,毕竟层次不一样了。

    “建军,你这房子真大!”

    唐国庆进门就搂着赵建军的肩膀,一如当然在部队的日子。

    赵建军住在市府小区,房子近二百平。

    “建军,哟,都泡好茶了,太好了,我正好口渴了。”

    唐国庆把整块海黄花梨木大茶盘上的功夫茶壶拿起,倒进了玻璃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

    唐丁跟在唐国庆后面,喊了声“赵叔”后,就一言不发,唐丁早就看到了赵建军那张铁青的脸。

    老实说,这并不是唐丁第一次见到赵建军,以前赵建军在派出所干的时候,也经常到唐国庆家玩,那时候自己还亲切的喊赵建军叔叔,赵建军不依,非让唐丁喊自己老丈人。

    现在的赵建军,让唐丁感觉非常陌生。

    不过唐国庆似乎没有察觉老战友的不一样,他依旧自顾自的倒水、喝茶,还招呼赵建军坐。

    唐丁却没坐,他就静静的站在唐国庆身后。

    赵建军一直板着脸,故意装作唐丁不存在一般。

    不过唐国庆丝毫没有察觉到赵建军的冷落,在他心中,战友就是兄弟。

    两人一壶茶还没喝完,赵建军的老婆买菜回家,自顾自的打开电视。

    唐国庆没看到赵建军的态度,因为他们曾经是可以生死相托的老战友,他没想太多,但是他能看出赵建军老婆的态度,不跟自己寒暄,这分明是不欢迎自己来。

    唐国庆决定实话实说,长话短说,“建军,你看我儿子回来了,咱们两家,”

    还没等唐国庆说完,赵建军的老婆就接口道,“他唐哥,对了,正好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我们家影珊明年要跟政协吴主席的公子订婚,到时候唐哥你这个当叔的可不能不来。”

    唐国庆听了这话,端茶杯的手就是一停,过了四五秒钟,才又缓缓举起,送到口中。

    唐国庆先是看看身后的儿子,又看看埋头看报纸的赵建军,叹了口气,才长身而起,“一定,一定,不早了,我和唐丁就先回去了。”

    赵建军老婆把两人送到门口,嘴上说着再来。

    “我说老赵,你这个老战友是准备贴上咱们家还是怎的?死皮赖脸的跟狗皮膏药似得。”

    “老班长其实人还是不错的,伤人话就别说了,毕竟是咱们背弃了婚约在先。”

    “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主意都打到我们家来了。”

    “住嘴!”

    赵建军又低头看起了报纸。

    当然赵建军一家的对话,唐国庆父子是无缘听到的。

    出了市府小区,回去的一路,唐国庆都默不作声,跟先前来前的兴高采烈有了鲜明对比。

    虽然唐国庆知道赵建军老婆不赞成两家的这门曾经定下的娃娃亲,也能猜到现在的赵建军也有后悔的意思,来前老伴丁彩霞也警告过自己别报太大希望,但是唐国庆更相信他们三十年的战友情。

    不过当他看到老战友充耳不闻、埋头看报纸态度的时候,他就全明白了,敢情这战友情根本抵不过现实中身份地位的差距。

    快走到店门口,唐国庆拍了下唐丁的肩膀,“你以前说的是对的。”

    唐丁知道父亲说的是自己高考后出去打工的事。

    那时候唐国庆还在医院一直当着司机,而赵建军却在派出所连续升迁,警员到副所长再到所长,眼界渐渐高了。

    唐丁高中就见过赵影珊的傲气,心里并不愿意跟这样的女人结为夫妻。高考失利后,唐丁一心要出去打工,混个出人头地,当然这也是他的傲骨使然。

    唐丁高考失利,并不是他学习不好,相反,唐丁学习成绩非常优秀。

    一切都是命。

    现在的唐丁更相信这句话。如果没有那次高考失利,也就没有了后来的南下打工,当然也就没有了六年后的艺成下山。

    唐丁跟唐国庆回到饺子馆,就看到母亲跟一个中年妇女在拉呱。

    旁边的米嫂凉皮店开门了。

    从父亲嘴里得知,这人就是米嫂。米嫂是个很干净的中年妇女,不过脸上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黑气。

    黑气的笼罩人的面部,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霉运当头,另一种是长期被煞气所笼罩,黑气浸染人体。

    这种被黑气所笼罩的人一般先是诸事不顺,最后往往财破家亡。

    丁彩霞跟米嫂还在外面闲聊,唐丁跟父亲唐国庆进了店里。

    “哎,米嫂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先是老公遭遇车祸,自己独自带个闺女上大学,没办法就在这租了个店卖凉皮,后来生意也不好做,她也只能改嫁,结果改嫁后现在这个老公不是喝酒就是赌,今年干脆直接得了肺癌,住院花光了积蓄不说,这不前几天才死,米嫂这几天就是忙他的丧事去了。”

    唐丁点点头,五鬼运财本身就是以毒攻毒,用五鬼聚财,那这五鬼位就是煞气的中心。

    “我去找找我妈!”

    米嫂凉皮店,里面干净整洁,跟米嫂的人一样。

    看到米嫂疑惑的眼神,丁彩霞介绍,“这就是我儿子,唐丁,他终于回来了。”

    “恩,真是个好小伙子,大姐,儿子回来,你也要熬出头了。”

    唐丁进了米嫂凉皮,当然不是为了听两个老娘们寒暄的,他绕着凉皮店里外走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店内西北角的厨房。

    厨房的最角上恰好是个液化气灶。

    唐丁焕然,原来如此!

    九宫八卦原来还有此妙用!

    根据九宫八卦,西北是乾位,五行属金,跟人体的肺部,大肠息息相关。

    在米嫂凉皮店,西北角放的是灶,灶属火,火克金,而西北乾位又代表这家人的父亲,所以米嫂的老公必然得重病,而这个重病必然是肺部,或者大肠。

    唐丁把两者一相印证,发现自己跟师傅所学的道家术法跟师叔的风水之术果然玄妙共通。

    这间店之所以没有让米嫂和她女儿也得病,得感谢上苍并没有在代表母亲的西南坤位和代表长女的东南巽位上放置妨碍两人的物品。

    这间屋子煞气笼罩,那放置的物品一旦跟五行八卦相抵触,那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这间店不是五鬼运财中聚集煞气的五鬼位,那即使在西北乾位上放置了克金的灶,米嫂的男人也不会这么快死去。

    但是这里一旦成了煞气聚集的地方,那即使是小小的风水变动,也会引来极其严重的后果。

    不过最让唐丁感到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看到这五鬼位聚集煞气的源头。

    唐丁修炼道家功法多年,有极深的道法功底,对于气息非常敏感,这是望气的功夫。

    唐丁之所以一眼就能看出财气向皇冠洗浴聚集,就是因为他有望气的功夫。

    五鬼位是阵法中煞气聚集的地方,这里的煞气一定有个源头,但是现在,唐丁只找到煞气充盈的五鬼位,但是却并没有找到煞气的源头。

    这就好比一个人要回家,明明看到家在这,但是却找不到家的钥匙。

    明明看到煞气就在这里,却找不到煞气冒出来的源头。

    只有找到煞气的源头,才能想出转移煞气的办法。

    唐丁这六年学习的是道家术法,对于风水并不特别擅长,不过风水只是道家术法的旁枝末节,有了道家术法的底子,他才对师叔的风水讲解触类旁通。

    其实,唐丁跟师叔学习风水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米姨,你是什么时候租的这家店?”

    “大概有四年了吧!”

    “那你是跟外面的皇冠洗浴一起开张的喽?”

    “咱是小本买卖跟人家可没法比,不过你这一说我想起来,皇冠洗浴的确跟我差不多时间开张。”

    “那他开张前后,你这店有什么变动吗?”

    “没有啊,”米嫂很疑惑,她想了想,突然想起一件事,“啊,不对,有件事,我刚刚盘下这店的第二天,还没开业,市场就找到我说,为了维护市场的形象,要给我重新装修一下,我一想这也不是坏事,正好我自己也要装修,然后他们就给我装修了,诺,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装修的还很不错哩。”

    唐丁明白了,问题就出在这免费装修上。

    俗话说,便宜的没好货。无缘无故的免费定然夹藏着祸心。唐丁更可以猜到,这根本不是市场给米嫂装修的店铺,而是皇冠洗浴借市场的名义给她装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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