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雁回溜到公堂后去偷听,竟然听到郑凌一个同事在狡辩:“……府尊,那晕倒的人定然是心中有鬼,才会被吓晕。若是行的正坐得直,又怎么会怕恶鬼呢?自有一身正气,不惧鬼神啊。”

    “胡言乱语!”包拯喝了一声,“尔等是画院之人,多有官身,更有翰林待诏,为天子作画。所以本府已经通知了大理寺等处,一同会审,而非拿你们无可奈何!在此之前,尔等若是再敢胡言狡辩,就休怪本府无情了!”

    包拯还特别盯着郑凌骂了几句,说本来以为他学好了,没想到还是一派衙内习气,肆无忌惮,扰乱治安,一身本领用在歪处……真是羞耻啊!

    郑凌一脸无辜,“真的没有想到能吓晕……我们觉得画得还不够好呢。”

    而后,在大理寺什么的到来之前,画院的长官已经先来了。

    是来保郑凌他们的。

    一则看了立体画,觉得大有作为,二则也是郑凌家中托付。笑呵呵地说,此事绝对是他们的错,但是毕竟没有酿成大祸,你们开封府也不要太过敏感,小题大做了,咱们干脆上呈官家,由官家定夺罢了?

    包拯怎会不知其用心,要想绕过律法,只能找本朝律法最大的bug了——皇命大于律法,倘若官家开恩,那么只需小小惩戒了。

    而在官家面前辩驳时,他们巧舌如簧,将重点转移到其画之逼真上,以官家的仁慈和惜才,是肯定不会严加惩处的,说不定还明惩实赏呢。

    不得不说包拯洞察人心,但是他还有一项没想到,那就是这画院的长官一面和他商量,一面其实已经往上禀告了,不过拖延时间罢了。

    所以,当包拯严肃地拒绝之后,官家的旨意已经下来了,要御前审判。

    包拯不开心,包拯决定也进宫,在官家面前痛陈一下不能纵容这些人,不然日后他们变本加厉怎么办?

    官身是丢不了的,现今也没机会上刑了……但非得在履历上记一笔,并罚俸不可!

    ……

    云雁回在后面听着,便转到了衙门口,想和郑凌说几句话。

    郑凌他们恰好被包拯带出来,要进宫去,两下打了个照面。

    郑凌一看到云雁回,眼睛就亮了。

    云雁回清清嗓子,准备教育他。

    郑凌兴奋大喊:“雁哥儿!你说的是真的!那样画真的特别栩栩如生!等等我进宫领完罚再去找你讨教啊!”

    包拯和画院的长官锐利的目光一下子就投射过来了,虽然代表的意义可能有点不一样。

    还有一旁的衙役,包括公孙策、展昭、白玉堂等人也报以异样的眼神。

    哦,是你啊。

    又是你啊……

    难怪了呢。

    云雁回:“………………”

    我……靠……

    包大大听我解释啊!我只启发了绘画技巧没有提供作案思路啊!!

    云雁回在心中泣血呐喊。

    第169章 冤不冤?

    云雁回被王朝和马汉架着走, 不情不愿的,脚拖在地上,“呜……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巨冤啊……”

    包拯一边走一边叹气,“我就觉得此事不像是郑凌的行事风格, 倘若是你就说得过去了。雁哥儿, 你这次可是玩得有些过了。”

    云雁回:“……”

    玩脱了, 谁玩脱了啊!

    云雁回恶狠狠地瞪着郑凌。

    郑凌:“……”

    莫名觉得胆寒的郑凌瑟缩了一下,“我,我解释过了,但是他不信啊……”

    之前郑凌也是一时激动了, 想到自己的试验成功了,没想到旁人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下云雁回可是被他坑惨了。

    云雁回气死了,站稳了伸脚去踢郑凌。

    幸而王朝和马汉把他架住, “哎, 雁哥儿, 不可撒泼啊!”

    “……谁撒泼了!”云雁回很悲愤。

    “雁哥儿,倘若你真是冤枉的,到了御前自然能分辨清楚。”包拯说道。

    云雁回很想哭,他觉得,肯定,分辨不清楚了……

    ……

    仁宗手抵着额头,面无表情良久,嘴角扯了扯,“画出来的小鬼,把人给吓晕了?”

    包拯严肃地点头,“正是。”

    仁宗有点不相信。

    包拯指着云雁回道:“郑凌不慎说漏嘴,是雁哥儿教唆他带着同僚们如此画的。”

    仁宗:“咦?”

    云雁回:真是谢谢您了啊!包大大!怕我罪名扣得不够死对不对!

    本来有点不信的仁宗,这下子感兴趣,站了起来,看了看云雁回,云雁回也非常有发言欲,但是仁宗却先问郑凌了:“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凌老老实实将立体画的原理讲了一下,怎么怎么制造视觉上的差异。

    听到郑凌说的头头是道,比起单纯地说画得很真实,要有概念多了。这不就是像民间艺人耍戏法一样吗,利用了一下误导。

    这么一听,仁宗也觉得肯定是云雁回的主意了,指着他道:“不务正业,不务正业啊!”

    云雁回:“……”

    云雁回:“呜……我还能解释吗?”

    “嗯?”仁宗看他,“怎么,你还觉得自己冤了?那你说来听听。”

    云雁回便说了一下自己是如何遇到郑凌,然后提出这个建议,但是并不知道他会如此丧心病狂的。

    “不可能,若不是你出主意,郑凌怎会想到画这样的东西。”仁宗沉思了半天,却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云雁回差点一口血吐出来,“我无话可说了,我真不知道我在各位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郑凌也非常愧疚地说:“不干雁哥儿的事,雁哥儿只说可以画个大洞,小鬼什么的都是我们自己加上去的。”

    然而并没人相信,他们甚至觉得,以云雁回事事做到极致来看,怎么可能只画个大洞就满足了,肯定是要“锦上添花”的。

    所有人都觉得,这肯定是云雁回又有什么赚钱的点子,先打个广告震惊一下汴京市民,结果玩脱了。

    仁宗甚至都想到具体的地方了——蒲关泽啊,他深刻怀疑云雁回是想在蒲关泽都装饰上那样的壁画和地画,特意叫郑凌去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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