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像从高处掉下。一下子惊醒过來。

    混沌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地变得清晰。也证实了自己此时并未身在令人窒息的箱子里。而是直挺挺地平躺在一张大床上。尝试地想动一动手脚却使不上一丝的力。只能看到上方的屋顶。虽然视野很局限。但依然能看出这是间石屋。除了房顶外几乎整间屋子都是用石头砌成。

    “醒了吗。”

    “……”想看过去却因为身体不能动而放弃。不过不用看也知道他是是谁。

    “虽然不能动。但总比什么都看不见好吧。”

    话刚落。一张露着邪邪地笑的笑出现在视线里。要不是那种讨厌的笑。这会是一张俊美得让女人看得如痴如醉的脸。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留胡子了。

    “……”撇开视线看向别处。鼻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首领。水拿來了。”这时。一个操着匈奴语的人进了屋。

    “啧。不是交代过在这里用汉语吗。”

    听出口气的不悦。我移动视线瞅了骜义一眼。的确见他眉宇间有一丝的怒气。

    “是。首领。”

    “唔……”骜义或许是察觉到我在看他。朝我看了过來却又被我甩开了视线。

    “放下。出去吧。”

    “是。”

    听见门口处响起了脚步声。沉稳地朝里面走來沒几声就静了下來。接着就听见轻轻地一声叹息。

    “我帮你沐浴吧。”

    还沒等我完全转过眼睛。一双手就毛毛躁躁地朝我前胸探了上來。正准备要解开我的衣襟时被我恶狠狠的眼神瞪住了。

    “呃。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好心帮你而已。为了不招人注意你应该已经有好几天都沒有沐浴了吧。”说着。骜义吸了吸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异味似的。

    沉下脸。其实并不是介意他有些闪避地样子。倒是也感到了身上的不适。当然也闻到了身上的一股酸味。

    “你瞪我也沒有。这样躺着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除了喂你的少量的水外什么都沒吃。身上哪來的力气。况且药效还在。即使你想自己來也沒办法吧。”

    “……”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一阵刺痛发不出声來。

    “不要逞强了。你暂时是说不了话的。放心。这药不会给身体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是暂时不能说话而已。”

    而已。。愤愤地瞪向笑得一脸无害的骜义。听他解释得如此的理所当然更是气得喉咙发疼。

    “可以为你宽衣解带了吧。王爷。”骜义戏笑问道。手却已经再次伸了过來。

    “你的皮肤还真是好得让人意外耶。”

    骜义一边解开我身上的衣袍。一边还半开玩笑的连声啧啧叹道。就算我瞪向他的眼神再犀利也完全被他忽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不去看。

    “柔美如玉。弹吹可破。”语毕。骜义抬起一双完全是在戏谑地双眼。

    不悦地紧皱双眉。冷冷地盯着一副玩世不恭的骜义。在他似乎顾忌到我眼睛的威胁而故作轻松样后。我也并未打算停止对他眼神威慑。

    “我投降好吧。刚刚都是在开玩笑。别再这样盯着我了。你的眼神很可怕耶。”骜义说着就举起双手做投降样。可从脸上却看不到他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走喽。洗澡喽。”

    身子一轻。人已经被骜义横抱起。身上也被脱了干净。骜义大步迈开朝一张绘着开屏孔雀的屏障走去。

    整个人泡在热水里。身子一下子变得轻松起來。本來的酸痛也都一下子不在了。可能是因为身体变得舒服起來后。人也就感觉到了肌饿。

    骜义舀了一瓢水从我的头顶慢慢地倾倒。温热的水从我发根处轻轻地流淌而下。湿漉漉地发丝拧在一起搭在脸上。很是不舒服。正在我勉强地睁开被水迷湿的眼睛。模糊地看了看对面的屏障上的孔雀时。一双十指已经从后面将搭在我额前的头发捋到了脑后。指尖轻轻地梳过头皮。一阵阵地舒意像电流一样地在身体流窜。忍不住将身体更是松弛了下來。很久沒有如此舒服的洗澡了。忍不住暗叹。骜义的这双修长的手很会侍候人。

    “你可真会享受。真把我当侍女啦。”

    唔。吃惊地睁开眼。骜义的脸已经从后面凑到了我耳边。一双滴答着水的手横在我面前。打湿的袖子浮在水面上。

    “首领。有客。”

    “唔。”骜义侧脸过去。朝声处看了一眼。

    “知道了。马上就过去。”骜义答应了外面一声。似有些纳闷的样子。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时候会是谁。他也沒这么快就來了吧。”

    他。。他所指的‘他’又是谁。难道是指的突厥可汗木杆吗。还是其他人。或者说他的买主不只木杆一人。

    正在我暗自沉思时。一桶热水又倒了进來。浴桶里瞬间腾起一层白色的雾气。

    “你先泡着。我去去就回。”骜义一边放下桶。一边说着。

    “放心。”骜义突然微微侧过脸对着我狡黠一笑。说道:“我会在水冷前赶回來替你更衣的。嘻。”

    目光斜视。瞥了眼一副嬉皮笑脸样的骜义。冷冷地收回视线。

    当骜义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时。淡淡地盯着色彩艳丽的屏风。心情开始有些惆怅起來。但是此时似乎不能让我担心别的。因为我应该在意的是此时自己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骜义后來倒入的水温度稍热的原因。全身因为水温的缘故渐渐地变得胀热起來。一股热流直窜脑门。整个身体开始变得很奇怪。血液的流动加快。心脏的跳动也逐渐变得激烈起來。更让我吃惊的是浴桶里的水温度好像比刚才还要热。周围的水汽也越來越浓。渐渐地被笼罩在浓厚的水雾中。

    “汗王。沒人。”

    屏风外晃过两条人影。一个操着突厥语的人似乎在屋里搜找什么。慌张的脚步声和翻箱倒柜的声音同时传了过來。

    “慌张什么。”

    另一声突厥话响起。只是显得沉稳得多。脚步也相当的镇定。

    “只是…汗王。恐怕不能拖延太久。那男人要是发现了定会知道我们的目的。”

    “唔…沒这么快。难道。他沒有将人安置在身边。”粗犷的嗓音不慌不忙地低语。

    “汗王。”

    嗯。怎么静下來了。难不成离开了吗。不可能。他们……

    “咔。”一声响。眼前绘着孔雀的屏风倒在地上。

    “笨蛋。”随着屏风的倒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大步冲到另一男人面前狠狠地朝他甩了一个耳光。

    “你想把告诉别人我们在这里吗。”男人圆睁杏眼怒道。

    “汗、汗…女、女……”男人似乎并未在意那个耳光。而是睁大了惊愕的眼睛呆呆地盯着前面。

    “呃……”怒气的男人虽然很不高兴手下无视他的教训。但也很纳闷地沿着手下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他透过已经消散不少的水雾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也不禁愕然了。

    从前额发丝上滴下的水珠沾在睫毛上。不舒服地眨了眨眼睛抖下上面的水珠。冷冷地瞥着盯着我看的两个突厥男人。心里忍不住一阵的冷笑。想那骜义死都不会相信自己竟然被他的买主摆了一道吧。其实更让我觉得有趣的是。盯着我的其中一个突厥人还是我认识的人。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但是我却以两个不同的身份见过他两次。一次是在国与突厥联合进攻晋阳时的周营。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另一次则是他们攻进晋阳时。在晋阳城里以大齐兰陵王的身份。只是他是作为身下败将的身份。当然。两次的见面他都不曾真正的见过我。因为两次我都是掩面的。即使此时我未有任何东西掩饰。他也未必知道我是谁。只是有点可笑的是。此时的我却是一丝不挂。

    “蠢蛋。沒见过女人吗。”

    “汗、汗王……”

    男人被主人一拳打醒。抖索地揉着被揍得发疼的头退站到一边。眼睛却忍不住偷偷地朝我瞄。

    “想不到这偏僻地地方还有这等货色。”突厥男人狂妄地轻笑道。一双半眯的眼眸却也掩饰不掉男人的贪婪和蛮族的低俗。

    “不知道用你要挟。他会不会用他來交换呢。换成是我。用什么交换都愿意。”说着就戏谑的向前走了几步。

    “欸。你不必害怕。”

    害怕。。疑惑地冷眼瞥向他。他刚刚说我在害怕吗。我做了什么让他觉得我在害怕。可是我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啊。难道。。吃了一惊。暗暗地试了试。这一拭更是让我震惊不小。低头看了眼手指。它的确是动了两下。啊。什么。低头。我…竟然能动了。。

    “你……”

    抬起头看向一脸惊讶地男人。唇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的浅笑。难道这位鼎鼎大名的突厥可汗还沒发现眼前的不是个女人吗。为什么男人在女色面前都要露出这副傻样呢。嗤。鼻子轻嗤一声。甚是不屑。

    “汗王。好像有人往这边來了。”另一突厥人跑到门边朝外看了一眼。朝里边喊道。

    “唔……”突厥可汗木杆转脸朝外面看了一眼。“这么快。”

    “汗王。”木杆的手下盯着像是在考虑什么的木杆。等着主子的命令。

    “既然找不到人就离开。”

    木杆终于出声。微微侧过脸朝我看了一眼。

    哼。我暗自冷笑。这个时候也露出一眼的舍不得。我要真是个女人。一定会有兴趣让你死在温柔乡里。不过。虽然我不是女人。但是仍旧有对这位北方霸主有兴趣。呵。

    “汗王。”

    “唔…走吧。”木杆咬了咬牙说道。就要转过脸。

    “等…等。”忍住喉咙的一阵刺痛。艰难出声。

    唔…很好。虽然难听了点。但是可以说话。

    “啊……”

    显然。木杆相当的吃惊。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出声。还是意外竟是这般的嗓音。

    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抬起双臂。慢慢地放在浴桶边沿。抓紧了用尽全身的力气支起。

    “男、男的……”

    耳边传來那个突厥下人的惊呼。一丝嘲讽地笑爬上唇边。缓缓地抬起头瞥向睁大了一双惊愕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我下半身的木杆。

    “对自己有的东西。也这般的好奇吗。”艰难地开口说道。刺痛感让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从支在浴桶边沿上的双臂传來的麻木感更是让我有点支持不住了。

    “呃。。”

    木杆愕然地将视线上移。看着我的脸。

    “带我…离开这里。”眯了眯有些浑浊的双眼。强忍着身体的麻痹感。冷冷说道。

    “唔。”木杆似乎更是惊愕了。

    “你…当真。”木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想要求证什么似的问了一句。

    “你沒有听错。”很不耐烦地丢给他一句。

    “汗王…就要过來了。”突厥下人慌张地喊道。

    “唔……”木杆紧紧地盯着我。双锁的浓眉暴露了他此时矛盾的心理活动。

    “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淡淡地笑着瞅着犹豫不定的木杆。

    “汗王。”突厥下人见木杆一动不动地站着。更是急了。

    “走。”

    木杆沉声说道。大步朝我走來。一双手同时也朝我伸了过來。

    呃。吃了一惊。想要退后双臂却瘫软的险些整个人跌进水里。

    “小心。”

    “嗯。”抬头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木杆的双手揽住。要不早就跌入水里了。

    “不是要离开吗。你这个样子要自己走恐怕是走不出去的吧。”木杆一边说。一边四下里看。像是在找什么。

    “怎么也沒见件衣服。”

    “呃……”愣了愣。本來想告诉他。衣袍在床上。但是却见他早已腾出一只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并套在我身上。

    “我可不是女人。”不满地瞪着木杆。因为他的抱法让我有些不悦。

    “难道你要我将你扛在肩上吗。”木杆并未因为被我瞪视而生气。反而像是有些开心似的戏谑道。

    “哼。不必。就这样吧。”扛着更会奇怪吧。

    “怎么了。”木杆似乎察觉我搜索的眼神像是在找什么。低头朝我问道。

    “唔……”眼睛在屋里搜了一遍。有些失落轻声叹了叹。“算了。沒什么。走吧。”奇怪。骜义将我的长鞭放哪里了。算了。暂时先放在他那里吧。总还有机会拿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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