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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当真这样？”
方二婶听得皱眉，有些不能相信。
“林家十二个孙儿呢，怎么可能都是老太爷一个说了算？”
曲温雅心里不耐烦，脸上却依旧笑着，应道，“林家老爷子说了，一个好媳妇进门，家里起码可以兴盛三代。但若是娶一个品行不好的，家里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所以，林家的门不好进。之前娶进门的三个，一个是朋友家的长女，一个是对林家孙儿有恩的，还有一个是在林家去年出事时候，不顾舍命风险，没有聘礼没有喜宴就直接进门，甚至一路顶风冒雪伺候着林家老少进京的。
而且这三个儿媳，一个在身边伺候一大家子吃喝穿戴，两个跟随夫君在外为林家经营生意和作坊，都是勤快本分，难得的好姑娘。
堂妹们虽然也不错，但一来对林家没有功劳，二来自小娇养，也不了辛苦。依我说，这事儿还是再看看吧。”
这次方二婶是听得彻底泄气了，低声抱怨道，“这林家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都是国公府了，怎么眼光还这么低？挑孙媳妇难道还要从破烂贱民里找？哼，也是，他们家里就是想找名门贵女，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泥腿子出身呢。”
曲温雅端了茶碗，眼底满满都是不喜，盼着这酒席赶紧结束，赶紧离开这让人心烦的地方。
许是心有灵犀，没有一会儿前边就来人禀报，说前边酒席散了，方杰催媳妇儿一起出门呢。
方二婶还是有些不甘心，准备多打探一下林家的底细，于是开口留人，“侄媳妇，你们在京都也没地方落脚，不如就住在家里好了，咱们一家子也多亲近一下。”
曲温雅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走，哪里肯留下啊，就道，“二婶如此，侄媳感激不尽，但是林家的三老爷已经把别院打扫好了，就等着我们去落脚呢。另外夫君还有些事同三老爷商量，总是别院更方便一些。我过几日再带宝儿过来给婶子请安。”
方二婶无法，只能不情不愿的放人了。
待得到前边汇合了方杰，一家三口行礼告辞，出大门上了马车，车门一关，只剩了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儿，都是长松一口气。
方杰苦笑，问询媳妇儿，“怎么，二婶儿也为难你了？”
“也？”
曲温雅抱了儿子，聪明的抓住夫君话里隐含的字眼儿，笑道，“这么说，二叔为难你了？”
方杰点头，应道，“二叔让我帮忙把堂弟塞到战王手下呢，打算让堂弟掌管粮草，不出力，没危险，还能得功勋…”
曲温雅冷笑，实在对这对夫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做美梦都是做的一模一样。
“二婶也拉着我说了半晌，想把堂妹嫁给安哥儿呢，聘礼都想好了，头面儿首饰八套，贡缎十六匹，还要金银个八百两…”
方杰方才被叔叔缠着，根本没吃饱，正捏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听得这话差点儿喷了出来。
“咳咳，二婶想什么呢，咳咳，当闺女是金子打的啊！”
曲温雅在小桌儿上的茶壶里倒了一碗温茶给他，叹气道，“估计是二婶听说王爷下聘如何丰厚，就想着自家闺女的聘礼也不能减薄了。”
“她闺女能和娇娇比吗！”
方杰立刻恼的梗了脖子，他对娇娇可是感情最复杂的，论辈分，他是娇娇的叔叔，但两人相处可从来不生分，甚至有时候他还把娇娇当做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可以笑闹，也可以说些在外人看来古怪又疯狂的想法。
娇娇是侄女，是小妹妹，更是知己朋友。
别说二叔家的蠢堂妹，就是整个大越，他都不认为有谁能同娇娇比肩。
曲温雅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了，赶紧哭笑不得的安抚，“好，好，是我错了。娇娇最好，谁都不能比。”
方杰这才罢了，想了想就道，“一会儿见了大河，还是把这事儿说说，二叔一家都这般，这京都还不知道多少人家盯着林家小子们呢。最好让小子们都警醒些，别什么时候遭了别人的算计。真娶个搅家精进门，林家的和美日子可就到头了。”
曲温雅点头，安慰道，“说一声是对的，但也不必太担心。林老爷子是个厉害的，不是轻易低头的人，真有人算计到林家头上，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倒是，老爷子最是硬气了。有时候我都遗憾，怎么就没生在林家呢。”
“你这话让爹娘听见，怕是要伤心了。”
“我也就说说，你记得这几日上街逛逛，给爹娘选几样好东西回去，省得他们又说我不孝顺。”
夫妻俩抱了儿子，这般闲话着，很快就到了林大河给他们准备的别院。虽然只有两进，却拾掇的很是干净，被褥都是新的。
曲温雅带了丫鬟婆子们简单安置行李，方杰就拉了林大河说起方才之事。
林大河倒是不在意，笑道，“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别说你了，平均三五日就有人到我跟前探口风呢。但老爷子说了，小子们的姻缘最好要他们自己决定，毕竟过一辈子，小夫妻两个不合心，外人谁都没办法。就像我，当初鬼迷心窍看中王家，最后这么个下场。倒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嫂子不识字，却贤惠心善，这么多年日子也和乐。”
方杰听得他这么说，哪里还能再继续，赶紧换了个话头儿。
“你信里跟我说，又有新生意，我惦记了一路，赶紧说说。”
林大河自然知道好友是不愿他多想伤心事，其实他说起这些根本不觉得多难过。
一来是同王燕当真没有感情了，不留恋，自然就不伤心。二来他所有心思都在做生意上，家里以后要开书院，要修路，要建设太平港和天堂岛，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他恨不得点石成金了，满心都是如何壮大生意，多赚钱，可没闲心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但好友的心意，他还是很感激和受用的。
“新生意是娇娇提出来的，她说用羊毛可以纺线，然后织成衣裤，防寒保暖还轻便，只要形成风潮，以后还可以织成毛毯和布料之类。北茅临近草原，羊毛可以用粮食同蛮人交换。蛮人以后习惯交换了，就会偏重于放牧养羊，长此以往，蛮人慢慢消磨了锐气，别说进犯含山关，恐怕就成了大越的牧羊人。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我们控制住羊毛交易，就是控制了羊毛制品的源头，拥有定价权，再握紧各个环节的技术，几乎就垄断了整个行业。”
“什么，当真这样？”
方二婶听得皱眉，有些不能相信。
“林家十二个孙儿呢，怎么可能都是老太爷一个说了算？”
曲温雅心里不耐烦，脸上却依旧笑着，应道，“林家老爷子说了，一个好媳妇进门，家里起码可以兴盛三代。但若是娶一个品行不好的，家里所有人都不得安宁。所以，林家的门不好进。之前娶进门的三个，一个是朋友家的长女，一个是对林家孙儿有恩的，还有一个是在林家去年出事时候，不顾舍命风险，没有聘礼没有喜宴就直接进门，甚至一路顶风冒雪伺候着林家老少进京的。
而且这三个儿媳，一个在身边伺候一大家子吃喝穿戴，两个跟随夫君在外为林家经营生意和作坊，都是勤快本分，难得的好姑娘。
堂妹们虽然也不错，但一来对林家没有功劳，二来自小娇养，也不了辛苦。依我说，这事儿还是再看看吧。”
这次方二婶是听得彻底泄气了，低声抱怨道，“这林家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如今都是国公府了，怎么眼光还这么低？挑孙媳妇难道还要从破烂贱民里找？哼，也是，他们家里就是想找名门贵女，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泥腿子出身呢。”
曲温雅端了茶碗，眼底满满都是不喜，盼着这酒席赶紧结束，赶紧离开这让人心烦的地方。
许是心有灵犀，没有一会儿前边就来人禀报，说前边酒席散了，方杰催媳妇儿一起出门呢。
方二婶还是有些不甘心，准备多打探一下林家的底细，于是开口留人，“侄媳妇，你们在京都也没地方落脚，不如就住在家里好了，咱们一家子也多亲近一下。”
曲温雅恨不得长了翅膀飞走，哪里肯留下啊，就道，“二婶如此，侄媳感激不尽，但是林家的三老爷已经把别院打扫好了，就等着我们去落脚呢。另外夫君还有些事同三老爷商量，总是别院更方便一些。我过几日再带宝儿过来给婶子请安。”
方二婶无法，只能不情不愿的放人了。
待得到前边汇合了方杰，一家三口行礼告辞，出大门上了马车，车门一关，只剩了一家三口，大眼瞪小眼儿，都是长松一口气。
方杰苦笑，问询媳妇儿，“怎么，二婶儿也为难你了？”
“也？”
曲温雅抱了儿子，聪明的抓住夫君话里隐含的字眼儿，笑道，“这么说，二叔为难你了？”
方杰点头，应道，“二叔让我帮忙把堂弟塞到战王手下呢，打算让堂弟掌管粮草，不出力，没危险，还能得功勋…”
曲温雅冷笑，实在对这对夫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做美梦都是做的一模一样。
“二婶也拉着我说了半晌，想把堂妹嫁给安哥儿呢，聘礼都想好了，头面儿首饰八套，贡缎十六匹，还要金银个八百两…”
方杰方才被叔叔缠着，根本没吃饱，正捏了一块点心塞到嘴里，听得这话差点儿喷了出来。
“咳咳，二婶想什么呢，咳咳，当闺女是金子打的啊！”
曲温雅在小桌儿上的茶壶里倒了一碗温茶给他，叹气道，“估计是二婶听说王爷下聘如何丰厚，就想着自家闺女的聘礼也不能减薄了。”
“她闺女能和娇娇比吗！”
方杰立刻恼的梗了脖子，他对娇娇可是感情最复杂的，论辈分，他是娇娇的叔叔，但两人相处可从来不生分，甚至有时候他还把娇娇当做一个无话不说的朋友，可以笑闹，也可以说些在外人看来古怪又疯狂的想法。
娇娇是侄女，是小妹妹，更是知己朋友。
别说二叔家的蠢堂妹，就是整个大越，他都不认为有谁能同娇娇比肩。
曲温雅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模样了，赶紧哭笑不得的安抚，“好，好，是我错了。娇娇最好，谁都不能比。”
方杰这才罢了，想了想就道，“一会儿见了大河，还是把这事儿说说，二叔一家都这般，这京都还不知道多少人家盯着林家小子们呢。最好让小子们都警醒些，别什么时候遭了别人的算计。真娶个搅家精进门，林家的和美日子可就到头了。”
曲温雅点头，安慰道，“说一声是对的，但也不必太担心。林老爷子是个厉害的，不是轻易低头的人，真有人算计到林家头上，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这倒是，老爷子最是硬气了。有时候我都遗憾，怎么就没生在林家呢。”
“你这话让爹娘听见，怕是要伤心了。”
“我也就说说，你记得这几日上街逛逛，给爹娘选几样好东西回去，省得他们又说我不孝顺。”
夫妻俩抱了儿子，这般闲话着，很快就到了林大河给他们准备的别院。虽然只有两进，却拾掇的很是干净，被褥都是新的。
曲温雅带了丫鬟婆子们简单安置行李，方杰就拉了林大河说起方才之事。
林大河倒是不在意，笑道，“这事儿，我早就知道。别说你了，平均三五日就有人到我跟前探口风呢。但老爷子说了，小子们的姻缘最好要他们自己决定，毕竟过一辈子，小夫妻两个不合心，外人谁都没办法。就像我，当初鬼迷心窍看中王家，最后这么个下场。倒是大哥和二哥他们，嫂子不识字，却贤惠心善，这么多年日子也和乐。”
方杰听得他这么说，哪里还能再继续，赶紧换了个话头儿。
“你信里跟我说，又有新生意，我惦记了一路，赶紧说说。”
林大河自然知道好友是不愿他多想伤心事，其实他说起这些根本不觉得多难过。
一来是同王燕当真没有感情了，不留恋，自然就不伤心。二来他所有心思都在做生意上，家里以后要开书院，要修路，要建设太平港和天堂岛，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他恨不得点石成金了，满心都是如何壮大生意，多赚钱，可没闲心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
但好友的心意，他还是很感激和受用的。
“新生意是娇娇提出来的，她说用羊毛可以纺线，然后织成衣裤，防寒保暖还轻便，只要形成风潮，以后还可以织成毛毯和布料之类。北茅临近草原，羊毛可以用粮食同蛮人交换。蛮人以后习惯交换了，就会偏重于放牧养羊，长此以往，蛮人慢慢消磨了锐气，别说进犯含山关，恐怕就成了大越的牧羊人。简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而我们控制住羊毛交易，就是控制了羊毛制品的源头，拥有定价权，再握紧各个环节的技术，几乎就垄断了整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