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田氏率先冲了上来,康飞看了未免就不乐意了,小孩打架你大人插什么手?这不是乱来么!你是不是还要喊一嗓子【打死打伤都算我的】才甘心?
    对于这种坏规矩的人,康飞有道德上的优越感,故此,一腾身就扑了上去。
    他这一动,迅雷不及掩耳,啪地一声,脚下水磨青砖就被踩崩了一块,这声音落在卞狴犴卞二爷耳中的时候,康飞已经人在半空。
    他那一腾身乃是斜斜一跃,跳了一个四十五度角,人在空中,脚就对着衙门口旁边的石鼓又踩了一脚。
    那石鼓有年月了,足有一肘厚,可也架不住他这么一踩,石质内部扛不住他瞬间爆发出来的强大力量,顿时发出一声不堪的呻吟,嘎嘣一声,裂开了。
    康飞借着这个劲,整个身子就如一根被劲弩激射出去的弩矢一般穿过整条街,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街对过。
    从空中掠下的时候,他还顺势一把抓,就把那田氏头上的凤冠给扯了下来,顿时,那一头长发滑不留手一般就滑落下来……田氏只觉得头上一紧,随后,下意识转身,正好和康飞眼睛对眼睛。
    康飞从对方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可是,他想的却不是这这个,而是【卧槽你怕不是用的飘柔罢】的念头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不是他矫情,实在是,自从到了大明朝,有一个算一个,他认识的女人里面,当然,胖迪不算,他认识的女人里面,没一个有这种飘逸柔滑秀发的。
    这年月的女人,讲究的,头上擦桂花油,讲究但是又没银子的,自己制桂花油,就是用刨子刨下榆木成卷曲状,然后浸泡在烧开的水中,泡足一个时辰,水就起了黏性,然后把这水收集起来,拿梳子沾着这水梳头,那真是,油光锃亮顺滑伏贴……他家戴春林香粉店也是兼卖头油的,这点储备知识还是有的。
    所以,古代女性,总结起来基本上四个字足矣形容,就是【油头粉面】
    你要说飘逸,见了个鬼,那怎么可能呢!
    所以,他是大为惊讶,心说你怕不是用的飘柔罢!
    那田氏转身掸眼看见他手上拿着的凤冠,随后脸色顿时大变,伸手一摸自己头顶,当即咬牙切齿,抡起两根棍子劈头盖脸就抡了下去,这一路棍法,它有个名堂,叫做疯魔棍法(* ̄▽ ̄*)/
    有读者老爷或许要问,不就是头上帽子被人摘了,何至于此?
    所以说,这里面有说道,夫子有云,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被发左衽,这是野蛮人的典型形象,我汉家制度,死不免冠,何况是披头散发的形象?那跟果奔也没多大区别。
    读者老爷或许又要说,你别瞎说八道,前面你刚说田氏是土司,你以为我傻?土家族,人家自己有民族服饰的好不好。
    其实,土家族汉化久矣,五百年后的民族服饰,那真是借鉴来的,人家自己本身早就汉化了,许多穿戴和汉人都是一样的,但是呢,因为诸多原因,别的不说,穿个蜡染布,带个银首饰,跳跳舞唱唱歌,就能赚游客的钱,还有少数优待政策,何乐而不为?但实际上那真不是人家的民族服饰。
    像是田氏,被本地人污蔑为土田鸡,实际上人家从小那也是发过蒙的,虽然是女子,说起来那也算文化人,又有朝廷的诰命在身,虽然刁蛮了一些,但是,女人么,可以理解,但这却不代表人家真是土。
    别说这种自小接受汉人教育的,即便是鞑靼那边,向慕汉化的人,那也多了去了。
    譬如后来知名的鞑靼三娘子,那真是,一颗红心向大明,至死无悔。
    道理无他,大明的空气就是香甜,大明的月亮就是圆……
    田氏被摘了头顶的凤冠,自然是感觉到遭受了极大的侮辱,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狗贼给玷污了……
    康飞这个直男癌,你想,他跟师姐睡,都要师姐主动跟他说【我要三十还没找到合适的咱们凑合过罢】,这不是直男癌是什么?
    被眼前田氏一阵势若疯虎般地乱抡棍子,康飞未免伸手一抬胳膊,那一套棍法全部招呼到他膀子上去了。
    虽然有减伤,可这不代表不疼啊!康飞未免生气,这女人怕是个疯子哦,本来还觉得秀发飘飘有点意思……当下他把手上那凤冠往地上一扔,随后双臂一合拢,往上一架。
    他这一架,顿时就把田氏手上的棍子给磕飞掉了,随后上前一步,一伸手,就捏住了田氏的咽喉,手指间一用力……
    田氏拼命挣扎,双手在他胳膊上猛撕猛打,康飞却是无动于衷,缓缓就把田氏举了起来。
    把田氏高举过头,康飞这时候才觉得脚底下有个硬硬的东西硌脚,抬脚低头一看,却是田氏那顶凤冠,这时候被踩扁了。
    他这一低头,恰好眼角余光看见侧后面那木拓斋手上拿着一把宝剑,一个仙人指路,就冲着自己后背刺了上来。
    康飞未免哂笑,你又不叫荆无命,会左手剑,这么左手拿着剑,还要捏着个剑指,真是可笑至极。
    文人老是喜欢把武学哲学化,什么剑乃兵刃中的君子,君子取其直……全是放屁,戚爷爷在兵书里面说的很清楚,杀人的勾当岂是好看的?
    木拓斋一个左手直刺,即不顺手也不快捷,更加没有什么匪夷所思的角度,但凡有个运动神经强一点的人都能随便躲过去,何况康飞这种开挂的。
    他一反腿,一招白马现云蹄,俗称尥蹶子,一脚就踢在木拓斋手上那宝剑剑脊上面,木拓斋只觉得手上一震,宝剑脱手就飞上了天去,下意识抬头去看,却被康飞伸手就掐住咽喉,依样画葫芦,依旧把他给举了起来。
    木拓斋和田氏两人一左一右,脚下悬空,被掐着脖子捏着局举在空中,木拓斋还两只脚拼命挣扎踢动,田氏这时候却已经不敢挣扎了,用力拽住康飞的手腕,好借力喘息。
    这时候,街上那土兵当中首领看见自家小姐被康飞这么举在空中,嘶喊了一声,“放下我家小姐。”说罢就旋身扑了上来,康飞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一抬腿,一个前踢,时间和距离把握得极妙,正好踢在对方的下巴上。
    duang地一声,那人就如一颗被巨斧伐倒的大树一般轰然倒地。
    这时候,康飞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来,不怕死的尽管来,小爷我就喜欢不怕死的。”
    街上打架的带着观望的,怕不有数千上万人?这时候俱都哑口无言,看着他这般一左一右把人悬空拎着举在空中,那真是一个千斤神力的好汉,这等人,平素何曾见过?跟这样的人打,岂不是开玩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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