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月在 作者:信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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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是完成学生的最后使命。

    试问像他这样一个已经得道成仙的高级玩家, 还用得着削尖脑袋,跟一帮菜鸟弱鸡钻进学校的技能大赛吗?

    是以这个打赌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然而放榜那天,他却看到学校白底黑字的报名表上赫然写着他的学号姓名。

    四顾一望, 舍友们一个个低着头开黑, 唯一一个没有丧尽天良地伸出脑袋小声道:“还不是为了你的终身大事。”

    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云焕被推上风口浪尖,为女人征战的口号响遍整个学校,赢了可以捍卫尊严,却承受千夫所指:这人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输了尽管可以换回美人心, 但常胜的才子头衔要花落别家。

    而就云焕本身而言, 这场赛事无论输赢, 似乎他都是最大的输家。名气他想要,面子他想要,口碑他想要,但这个女人……他似乎没想要。

    齐梦泽一天来找他三次, 带着自家小妹跟着他一道自习。一男一女两大护法在旁,气场强劲到十米开外仍有余韵。

    董小姐离开之后,云焕身后层出不穷的追求者因此被吓退,齐梦泽借故离开的时候,齐梦妍便能享受只有两个人的世界。

    认真的男人真的迷人,云焕捧着大块头细细研读的时候,无论是静止的刘海,深邃的眼眸,阅读中轻启的嘴唇,都像是大师手下细琢的雕塑,美得惊心动魄。

    可过分认真的男人又很讨厌,齐梦妍翘着二郎腿,拿鞋尖时不时点他腿:“你真这么想赢,一点都不想跟我约会,我到底有哪里做得不好?”

    云焕从纸堆里抬起头,片刻后,缓缓道:“其实,你只有两点不好。”

    齐梦妍不知不觉走进他套路:“哪两点?”

    “这里和那里。”齐梦妍气得撅起嘴,说:“你这个人也就只是看起来有礼貌,其实思想很恶劣。”云焕不置可否,看着她,笑出来。

    比赛结果公布在当年初夏的校通知里,张榜当天,齐梦妍兴冲冲地给他电话:“大家说你晚节不保,一代传奇,毕业离校前居然输给了毛头小伙。”

    她兴奋得不行,说:“还是我哥厉害,轻轻松松就得了第一。云焕,这下子,你总该遵守承诺,让我跟你约一次会了吧?”

    她在细雨里等在他宿舍楼下,牛毛似的雨滴将她锁在一个稠密的罩子里。云焕自楼上下来,她兴奋地挥手,说:“喂,我们去哪里玩呀!”

    事情发生的当时,只觉得是一次普通的见面。

    一如一年前机场的分手,也只作人生里寻常的告别。

    只有当千帆尽过,回顾往事,才忽然发觉,那短短的一段距离,竟是金钗划下的一道,身后横过巨浪滔滔的银河,渡他从一边走向了另一边。

    齐梦妍是个天生的浪漫主义者,这主要归功于她一贯优越的生活条件,和永远充满丰富想象的艺术细胞。

    与务实到三餐温饱即是晴天的董小姐相比,跟齐梦妍的相处需要方方面面照顾到她脑海中无数罗曼蒂克的想象。

    每年的两个生日,数不清的假期庆典,他一时忘记,没有表示的时候,齐梦妍便变着花样地先给他制造惊喜。

    再在他露出笑容的时候,将手一伸:“我的呢?”

    起初的新奇,久而久之成为一种甜蜜的负担。

    云焕就此提出异议的时候,却遭到了齐梦妍激烈的反对。

    她的眼睛是即开即关的水龙头,可怜巴巴地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爱一个人是需要这些花招来证明的吗?”

    她点头,并且奉之为真理:“不是花招,是真心。”

    “可时间都被这所谓的真心占满了,到哪里还去生活?”

    感情的磨合,便是让两个相同或不同的人抱在一起,在不断的碰撞与融合里,付出泪与痛的代价,最终变成相互嵌合的一个整体。

    他们第一次正儿八经的隔阂就这样出现在生活和浪漫的讨论里。

    她的眼中,他绝对不是一个感性丰富的恋人,甚至沉闷得可怕,他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这样天真的女人,形式大于内容。

    在一段恋情里,想起结束的另一段,是相当不男人的行为。可是偷跑的思绪往往不受控制,偶尔自诩清高的云焕当然也不会是道德上的完人。

    最难控制地是无意识,最倒胃口的也是无意识:如果董小姐在,会怎么处理,曾经董小姐在,他是如何处理,如果董小姐……

    他想起在学校的那些年,他没有给过她一次像模像样的约会,没有送给过她一件尽心尽意的礼物,他甚至没有抓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一句我爱你哦。

    他像个学步时笨拙的男孩,以为只要不去摔倒就是成功。

    他更不会想到,在他反省自身,决心要从前一次的失败里吸取教训,包容眼前人的一切,对眼前人更好时,董小姐正在异国他乡生下他们的孩子。

    她的身边没有其他人,她需要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完成学业,甚至在钱不够的时候,四处打工。她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睡过一个完整觉。

    尽管这个无心的礼物,是她贫瘠生活里最大的慰藉,她在这个鲜活的小生命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但即便如此,便可以免责吗?

    热水冲得溢了出来,云焕立刻关了龙头。拎着把手往桶里稍微倒出些,方才将木塞子按了上去。

    回办公室的时候,齐梦泽不在,茶叶已经工工整整放在他的桌子上。他一点没客气地拆了袋子,往自己水杯里添了少许。

    和齐梦妍在一起的两年,他跟齐梦泽玩得不错,后者作为他忠实的僚机,后来成了负责提醒他给齐梦妍惊喜的可靠闹钟。

    到底同出一脉,有了齐梦泽的帮忙,云焕的马屁一向拍得很是到位。他不只一次夸齐梦泽很有悟性:“你只要用对付你妹妹百分之一的心意,就能哄得一群小姑娘跟着你跑了。”

    男人与男人谈感情,总是插科打诨的多,正儿八经的少。齐梦泽那会很有自信地说:“找小姑娘干嘛,多个像我妹妹这样的,累都累死了。我争取毕业之后立马娶个姐,年纪大点的疼人。”

    转眼间,两人都往三十岁上走,可谁也没像当初说好的,我娶你妹妹,你娶个大姐。整天像个随时会猝死的牲口一样,围着这个小小方寸地打转,见病人的时间比见爱人更多。

    云焕等茶凉的时候,忍不住爬上微博翻了翻董小姐的主页,发现今天一个上午,她共更新了两条新的状态。

    “猫小姐昨天经受巨创,于嘴巴上豁了一长道口子。今天一早起来,可怜巴巴抱着我的大腿,说想用一个吻和一天家务,换一天不上学。我低下头,勉为其难地答应了——良心已黑的我没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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