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森没在电话里说明,具体出了什么事。

    可我却意识到,他这趟这么急着找我,事小不了。

    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回局里办公。

    要知道马丽发起飚来,可是堪比杀人全家的极度重犯的。

    连月子都不伺候,你郭黑脸是厕所里点灯——找屎(死)啊!

    匆匆收拾了一下,出门正碰上本来在窦大宝那儿补觉的孙屠子往这边走。

    一问才知道,他也接到了局里的通知。

    两人上了车,孙禄边系安全带边有点含糊的问我:“和徐洁谈了?”

    我点头:“谈了。”

    孙禄没追问我谈的结果怎么样,可我还是主动说:昨晚……不,应该是今天凌晨,我和徐洁谈了许多事。

    该说的,不该说的,甚至是我这段时间所经历的,都向她‘汇报’了。

    孙屠子到底还是没忍住:“那然后呢?”

    我吹了声口哨,扭过头冲他眨眨眼:“没然后,你我先前对徐洁的了解是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

    “她对先前的那些事,都不知道?包括阴轿?”

    我点头,嘴角越发控制不住的洋溢着微笑。

    “我艹,你狗日的……”孙禄在我肩上重重捶了一下,“真特么看不得你这副死德性。”

    ……

    一下车,孙禄就抻着懒腰大声感慨:

    “我们又回来了!回想昨天,真像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啊!”

    医学院的校风除了严谨之外,还一向都很直来直去。

    一个恰好经过的四眼学妹,就很直接的对他这个学长表达了‘敬意’,具体表现是很直接的啐了他一口:

    “呸!大男人,矫情兮兮的!”

    “妹儿,加个微信吧!”孙屠子追上去死皮赖脸道,“我也是咱学校毕业的,眼科的,改天有空,我帮你做个激光矫正……”

    我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冲斜前方努了努嘴。

    不远处,实验大楼外,郭森正倚在柱子上,和另一个男人抽烟。

    走近了一看,那人也认识,就是把我和孙屠子扣进去的,西城局里的胡警官。

    郭森用夹着烟的手向胡警官指了指:“老胡,外号老虎,你们都认识了,不用我介绍了。”

    我点点头,冲‘老虎’伸出手,“您好,徐祸。”

    老虎和我握了握手,刚要把手缩回去,我稍微一扥他的指尖:

    “胡警官,有件事要麻烦您一下。”

    “什么事?”老虎有些诧异的问。

    我很直接的说:“我和孙禄被拘留是例行程序,对此我没有任何异议。但是,我还是要向贵分局做出投诉。”

    “投诉?”老虎和郭森对望了一眼,转向我,用半开玩笑的口气说:

    “其实我是听过你的大名的,阴倌法医嘛。你也说了,拘留你们是例行规矩,你想投诉我们什么啊?”

    我收回手,边轻轻的搓着手,边看着他,用极正式的口吻说:

    “我会投诉你们拘留室,羁押部门不守规矩,擅自并违规克扣我的私人物品。当然,前提是被克扣的物品,并不违法。”

    “你少什么了?”郭森终于开口道。

    “一把三寸长,具有一定收藏价值的小刀;两块灵牌。”

    我顿了顿,直视着老虎说:“还有一金一银,两枚小元宝。虽然不值什么钱,但对我本人,有一定纪念意义。”

    “刀?灵牌?元宝?”老虎显得更懵圈了。

    郭森盯着我看了一阵,回头对他说:

    “打个电话,让人查一下吧。”

    到底是官大一级压死人,老虎在很不自然的又看了我一眼后,掏出手机,边拨号边往一边走。

    孙禄小声问我:“怎么着?元宝也不见了?”

    我点点头,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

    “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要是元宝还在,我到‘那头’不光有人替我出钱,还有丫鬟贴身伺候呢!”

    虽然有些想当然,但这也真是实话。

    在和徐洁开诚布公的交谈过后,我才有心思仔细回想这趟去‘城河镇’的细节。

    猛不丁就想起了一件事,自从狄家老宅回来,带回了一金一银两个小元宝后。

    一旦去到‘另一个世界’,银灵宝儿未必会全程跟随,但在我需要使钱的时候,就一定会出现。

    可是这次,该到花钱的时候,我却要仰仗一条狗……

    仔细一翻包,敢情除了阴阳刀和两块灵牌,两个小元宝竟也不见了!

    郭森对我说:“老虎和我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这个人铁面无私,所以你真要是有东西遗失在他那头,不用担心,一定能找回来。”

    我点点头,“丽姐生了?孩子咋样?像我不?”

    郭森作势要抽我,收回手把烟屁在旁边的垃圾桶边上摁灭,“龙凤胎,都挺好,男宝跟我似的,女宝像你丽姐,特白净。”

    孙禄‘啧’一拍巴掌,“完了……完了!新生儿皮肤呈紫红色,甚至是黑红色才是正常的。要一生出来就白的像丽姐……对了,郭头,我们学校可有一部分来交流的洋鬼子外教……您……”

    “闭嘴!”

    我和郭森同时从两边各给了他一拳。

    郭森狠瞪了他一眼,“还以为自己是学生?受不得一点委屈?再说了,我要是知道你和徐祸被拘留,我就算抽不开身,还能不想法让其他人捞你们?事都过了,你还跟我尥蹶子?”

    孙禄自知理亏,忙低头说对不起。

    我知道这货平常虽然豁达,可作为‘同一系统’,硬是被关押进去,他咽不下这口气。

    所以,在和郭森谈话的时候,还是有点憋不住来劲。

    郭森那是什么心眼?自然也想到了这点,而且以我们的关系,他也不至于真生气。

    让我没想到的是,郭森没急着说事,而是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抖出两支,先是递到孙屠子面前。

    孙禄摇头:“戒了,昨晚刚戒的。”

    见郭森递烟过来,我本来也不想接,可他在递烟过来的同时,说了一句话:

    “先抽根烟,平顺一下情绪。”

    我微微一窒,点了点头,抽出一根,推开他凑来的打火机,掏出随身的煤油打火机点着了烟。

    “具体什么情况?”我边抽烟边试探着问。

    郭森深深看了我一眼,“抽完烟,去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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