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老就不必去了,待张老先生的儿子醒来后,可带着那件古玩前往沛县,我和狮虎先行一步赶到,分成两路,到了之后,再秘密安排会合,以免动静太大,多生变故!”

    袁左馥皱了皱眉头,随即安排道。

    “那也好,说起来,我这些年南来北往,倒也有不少朋友,沛县有一个老朋友,早些年欠我一个人情,正巧这次可以找他讨回来了,到时小鹤会带着那个物件在那位老朋友的家里等候,袁先生和狮虎赶到后,可到南街古董铺,直呼‘刘一手’,一问便知。”

    张铭旌老先生不愧是古玩界的泰斗,说到哪里都难不住他,三两句话便将未来的行程安排了个妥当。

    “小鹤醒了!小鹤醒了!”

    突然,华姨欣喜莫名地从楼上跑下来,连连喊道。

    “如此,我们也该告辞了,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听到张小鹤醒来的消息,袁左馥看了看时钟,此刻,正值夜十一点三十分,淡淡地说完,起身向张铭旌老先生告别。

    “袁先生,这么晚了,我们是不是……”

    我迟疑着,大半夜的,车站又没车子,何不在张老先生家待一晚明早再走呢?可还未等我问出口,袁左馥已然瞪了我一眼。

    “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袁左馥随口抛下一句话,告别了张铭旌老先生与李老先生,匆匆离去,我急忙跟上去,并向李老先生说道:“老头子,我们后会有期!”

    “狮虎,日后多多保重!”

    李老先生知道我这次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了,一时间,我竟然也有些难分难舍的意味,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袁左馥走出了张铭旌老先生的大门。

    我的家乡,我的亲人,我的朋友们,这一次,我真的要离开了,没想到突然的死亡事件后,竟又是如此突然的诀别。

    “袁先生,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张老先生的家里多待一晚呢?这么大半夜的我们能去哪啊?”

    轻叹一声,我在后面嘀咕道。

    “是非从来不离人,既然要走,又何必多待那么一时半刻呢?有些妄缘,该断则断!”

    袁左馥缓缓停下来,扭头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大半夜的你说我们去哪?该不会是去旅店开房吧?”

    我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

    “我剩下的钱仅仅够买两张火车票,现在身无分文,你就别想着住旅店了,想办法赶到火车站,明天凌晨四点前往济南的火车。”

    袁左馥苦笑一声,从口袋内拿出两张火车票让我看看。

    “呃……袁先生,你不至于这么穷吧?好歹你也是玄门一代高人,凭你的本事,就是腰缠万贯也不为过,怎么走到哪就穷光到哪呢?”

    我抓了抓后脑勺,转而嘿嘿笑道:“刚才我们管了张老先生的家事,趁我昏迷那会儿,他给你拿了多少钱的酬金啊?”

    “一分钱没要,这件事本就没有管好,再说接下来还得前往沛县一趟,管事不管好怎么好意思拿人家的钱呢?修行人绝不能贪图钱财,不该要的时候,一分钱也不能要!”

    袁左馥义正严词地教导起来。

    “袁先生,你别逗了,你是修行人,我可不是,好歹我也算冒了生命危险来着,早知道你没要,我就应该要的,干脆我现在回头找张老先生要俩钱儿坐车子前往火车站,总比我们现在穷酸的压马路强得多!”

    我一听不乐意了,掉头就走。

    “你小子还在给我装二五六,我知道你兜里还揣着我的钱呢!”

    袁左馥忽然呵呵笑道。

    “什么,什么钱?”

    我连忙心虚地问道。

    “你当初在网上悬赏的八千块钱啊!真以为我忘记了么?那笔钱你还欠着我呢,现在就揣在你兜里吧?你小子,明明有那么多钱,还要贪图人家那么一点儿,再说管好这件事之后,少不了要给我们拿点酬劳的!”

    袁左馥一脸狐疑盯着我,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把我看了个通透。

    “呃……好吧我承认那八千块钱在我身上揣着,不过现在咱们俩都是一路人了,也算是咱们的共同财产了吧?嘿嘿,袁先生,以后我就负责为你管财务,人家给的钱统统由我来掌管,不然我担心你这满不在乎的思想,会把咱们俩饿死的,现在可是二十一世纪,一点经济危机感都没有,切!”

    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但却换来袁左馥不悦的眼神,我连忙老实拿出银行卡,说道:“都在这里了。”

    “那就由你管钱吧。”

    哪知袁左馥压根没有接下银行卡的意思,扫了我一眼,抛下一句话,便走开了。

    我怔了怔,半晌才缓过神,这个袁左馥,到底他那算是什么脾气呢?古里古怪的……

    取了点钱,我和袁左馥在路边摊吃了点宵夜,然后打了个车子直奔火车站而去,到了火车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袁左馥拿出火车票给我,我一看,顿时懵了:“不会吧?最慢的加班过路车?这坐到济南估计都得一两天了,而且是人最多的车厢,你看看我们的车票号,都是插位的,南一个北一个,都不是邻座,肯定是人家买了票又刚好退的票子,袁先生,你就不能买个快点的车票么?”

    “一共就剩一百多块钱,买两张便宜的票都是最好的了,不然这两张票都没有呢!”

    袁左馥没好气地解释道。

    “那我去换票!”

    “换什么换?!再换就得等到明天了,我们没时间耗!”

    “可是……”

    我翻了翻白眼,这么慢的车,难道就不是耗时间么?不过遇到这么个固执到极点的人,而且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我除了叹息还能说什么呢?

    在热闹的候车室等了俩小时,才知道火车晚点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火车来了,我和袁左馥又各自挤上车,说是挤并不为过,只见过道上都站的有人,袁左馥在门口位置坐下,而我则跑到车厢的另一端找到座位。

    发现座位上的人刚拿着行李下车,不过这个座位,可是有些瘆人……

    说是瘆人,是因为我的座位在一排三人座的最里面,中间和边上,居然坐着两个中年夫妇,要说这也没什么稀奇,但他们手中抱着的东西,却是让我冷汗直冒,中年妇女怀里抱着的,乃是一个黑色的骨灰坛,这种东西我绝对认得,他们夫妇的双眼红肿,沉默不语,仅仅给我客气的让开路待我入座后,便低头不语。

    我定了定神,抬手看了看手上的血玉戒指,反正我现在也见不到鬼了,不用怕,如此安慰着自己,我扭头看着窗外,火车停了一小会儿,便开动了。

    “咔嚓咔嚓……”

    一阵杂音传入耳朵内,我不自然地抬起头,发现对面坐着一个巨型大胖男,他一个人都占了两个座位,边边上则勉强坐着一个排骨型的男人,另一个男的还站在边上,估计是挤不上座位,大胖子男不停的从塑料袋内掏出一把把锅巴,在嘴里“咔嚓咔嚓”嚼着,似乎从听到这样的声音开始到现在,都没断过,而他则依旧一包接着一包的吃。

    “喂?大胖子,你总是这么咔嚓咔嚓的吃,小心胖的走不动啊!”

    我烦躁地念叨一声。

    “对啊对啊,你一个人都坐两个人的位置,我现在都没地方坐呢……”

    站在边上的那个瘦小的男人也跟着我的话数落起了大胖子男,大胖子男约莫二十来岁,但块头绝对不是任何一个年龄段应该有的。

    哪知大胖子男看也不看我们俩人,更是对我们的指责,伸出了一根中指,然后继续大口大口的开吃。

    “我了个去!”

    对于这种没有道德修养的人,我要么上去揍他,要么装没看见,不过前者有些悬,他那么大的块头儿,估计压也能压扁我,我再看看旁边站着的那个瘦小男人,并报以同情的眼神,然后歪头睡觉。

    对面一个不停吃垃圾食品的声音,旁边又坐着抱骨灰坛的夫妇,我心里简直苦逼到了极点,不过好在我比起那个站着的男人还算有个位置坐,而且骨灰坛的问题也不用担心,毕竟我有血玉戒指,如此勉励自己,渐渐进入沉睡,或许也只有入睡,才能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吧……

    “轰隆隆……”

    突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凉的山坡上,远处一阵阵轰鸣声传来,我急忙看向天际,不对啊,这天气晴的那么好,怎么还会有打雷的声音呢?

    迟疑了一下,我站起身,刚欲踅摸这个什么地方,忽然看到山坡下一个庞大的身影向我冲来!

    “快跑!”

    一个身材肥胖的大胖男,拖着沉重的身子,一步步向我跑来,并大声喊叫,就在我喊叫的同时,四周的天色随着一阵阵轰隆,顷刻间天黑了……

    “你是?你是火车上一直吃锅巴的那个大胖子?”

    说完这句话,我莫名地歪头想了想,我怎么说他是火车上的?难道我认识他?可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啊!

    “别废话了,有个女鬼追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男鬼,我们都惹不起,快跑,跑就对了!”

    大胖子跑到我跟前,一把拽住我,拼命的向山上跑,而这些,四周的天色越加的漆黑,仿佛一转眼的工夫,都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什么女鬼?怎么还有男鬼?大胖子,你在说什么呢?!”

    我一边随着大胖子往山上跑,一边惊愕地询问。

    “唉!就是那个骨灰坛里面的女鬼,快跑吧,那个女鬼不怎么厉害,她身后的男鬼才可怕,没想到会惹上这么大来头的主儿,快跑快跑!”

    大胖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话语简洁地向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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