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珊用两个铁球的故事来说明世界上是有不会改变的本质的,但这只是个开始,她还有话要说:“你们认为情绪是一种堵塞七轮的阻碍,只有除去情绪才能真正掌握至高武道。然而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人的七情六欲悲欢离合又如何能被清除呢,就算你看破世间红尘也不过是冷漠而已。而冷漠也是一种感情,不管人如何努力都是不可能做到绝对的无心的,就算你是剑圣也做不到。”
    剑圣面无表情,而她身后的楚秋心已经满脸愁容了,不经思考难道无心境界真的不存在?难道人的感情真的是永远不可能去除的?
    大家没想到石青珊是侃侃而谈,竟然绕了一大圈来否认剑圣的《无心剑典》,还真是敢说。剑圣有这样的成就,难道会被一个丫头片子三言两语给否定了?
    就算石青珊的话说的有道理,可是剑圣确实是当今武林第一人,就是用自己的方法修炼的,这就是足以说明《无心剑典》的过人之处。
    “情绪为七轮淤积之淤塞,这是无数先贤得出的结论,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就可以否定的。”剑圣也这么说道:“而且有点你说错了,清空情绪并不是代表没有情绪,就好像河流向东总会带着泥沙,是源源不断,永不根绝的。《无心剑典》也不是断绝七情六欲的功法,而是控制情绪之法,当情绪流出及时清理,便可以得七轮畅通,不被任何外物动摇。”石青珊确实厉害,但她对《无心剑典》的理解有了偏差。
    《无心剑典》其实并不是从根源上断绝情绪,而是通过整理将淤积的情绪清除掉。
    “感情就是情绪管理啊,还真是自虐的功法。”石青珊当然知道克制情绪是多么困难,那可比戒烟戒酒还要难啊。
    “呵呵,说的好听,若只是普通功法也就罢了,但你们为了修炼,为了能更精确地掌握情绪和感情,你们却牵连无辜之人,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了。依我看《无心剑典》才是天下第一邪恶功法。”焦螟娘娘看自己弟子的大道理没有用处,开始了言语攻击。
    不过这种话对剑圣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石青珊那些道理来的有效呢,至少石青珊旁征博引,还证明了重力加速度的存在。
    剑圣岿然不动,比这更难听的话他都听过,早不会动摇了。
    “师父,稍安勿躁,让我来。”石青珊表示放着让她来嘴炮:“剑圣前辈,我来讨教一下武道。”
    其他人看石青珊没完没了,心里佩服这个小家伙,当然了她的观点也真的是奇特,而且思绪极快。
    大家还在消化剑圣所言情绪如江海泥沙的时候,石青珊轻飘飘说了一句‘情绪管理’,真的是非常精炼。可不就是和管理河道一样管理情绪么,可以说是一眼就总结出了《无心剑典》的无上奥秘。
    连剑圣也不得不赞赏石青珊的领悟能力,怪不得能在一年不到的时间从一个普通人变为五轮武者,光是奇遇是不能解释的,其悟性也是少见,只是心性不稳与剑圣门派格格不入,她投入焦螟娘娘的门下或许真的是天命如此,可惜几年之后或许天下会多出第二个焦螟来。
    还要和剑圣继续探讨武道,说些什么呢?石青珊心说她也真的是为了师门豁出去了,武斗斗不过剑圣的话,只能文斗了。
    可是武道有什么好说的呢?石青珊一时嘴快,可是到大家真的等她开口的时候,石青珊还没琢磨好说些什么。
    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干什么?最后还是要从这人生最基础的三个哲学问题说起。
    “武道在哪,武道又是什么,武道又为何而存在?”这三个问题一出,可以说是震惊四座,这可是所有武者都在问的终极问题,武者年长后出书也基本会讨论这三个问题,可惜答案很多,但真的能给以指引的却几乎没有。
    “教主语气也太大了。”铁丐都忍不住出声了,因为这些问题哪是她一个小姑娘可以讨论的,她才练了多久的武啊,“难道是因为大家都说她是大周第一聪明人,所以膨胀了?”
    然而石青珊却想正因为话题够大,才能胡扯啊,你要是起一个具体的问题,她还真不好胡说八道。
    没有准确答案的问题,她才能胡说八道,只要扯的有些道理,自然能让人信服,因为大家都没有准确答案。
    “武道在哪,武道存在于每一次人族存亡危机之中,无关时代无关空间,只要有危难就有武道长存。”石青珊这句话没人可以说她错,而且他从人族存亡的高度说,角度可以说是非常奇特了,而且也不像是小姑娘的气度,倒是像个男人。
    剑圣也不由点头,他倒是觉得这句话说得挺对的,没有危难武道也确实难以体现出来。有乱才有武,大难临头才有道。
    “武道又是什么?武道就是人族求生的道具。”这点大家就要有疑惑了,因为他们练武基本都没有生存危机,更多是为了更高的需求,比如扬名立万,比如突破自我上限,或者是为了强身健体寻求长寿。
    求生似乎是太低端了。
    “人有多重需求,生存需求,安全需求,情感和归属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在座的每个人都能代号入座,我想剑圣前辈肯定是已经是最高境界‘自我实现’了。”
    大家勉强跟上石青珊的思路,只感觉她哪有那么多说辞的,竟然舌头不打结,而且还是一套一套的?真的是太伶牙俐齿了。
    他们只能望文生义,勉强用自己的方式理解。
    生存,那当然就是活下去。安全,是活好一点。情感和归属,那是不是饱暖思**?尊重,是不是要扬名立万?自我实现,是不是说那些不求名利的高人?
    这么思考后,就发现石青珊还真是把全世界的人都给分类了,精简的语言竟然却蕴含了如此广大的道理,众人都目瞪口呆。
    不过按照石青珊的意思,武道应该是生存工具,似乎也有点道理,真正底层的社会通常也是最为暴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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