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东骑自行车到了家门口,就见一辆黑色加长版商务车在门口停着,这车一看就不是普通富有人家能有的。
    他内心复杂,宁月萍找到了家人他高兴,但对方实力太强,让他有些担心。担心他们看不上他,拆散他们。
    这可不是他瞎想,当初知青回城的时候,有多少夫妻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离婚。
    他爱他的老婆,爱这个家,他不想人到中年了,婚姻家庭再出波折。
    快步走进院子,就见堂屋门口站着一个身着职业装的女人,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这时宁月萍从厨房出来,他连忙走过去,紧紧抓住她的手,有一肚子话,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时妙见老爹生死离别一样,噗嗤一声笑出来,靠在门框上她说:“爸,你别这么煽情,没人要拆散你们。”
    宁月萍瞪了时妙一眼,只跟时长东说了两个字:“放心。”时长东吊着的一颗心,就真的落下来了。
    “来的是什么人?我先去打个招呼。”这是礼貌。
    “我弟弟和…小姨,有些复杂,回来我详细跟你说。”
    时长东也没有再问,迈步朝堂屋走去,时妙凑到宁月萍身边说:“您要是怕我爸被欺负,也过去看看。”
    宁月萍朝她后脑勺轻拍了一下,“没大没小。”
    时长东走到堂屋门口,秘书礼貌的朝他点头,时长东愣了一瞬,不知道怎么回应,最后只好别朝她点了下头。
    他一进屋时风就站起来了,一副解放的样子。他被两位大佬问了很多问题,有些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爸。”
    时风一喊,宁月驰和孔秀雅就知道来人是谁了?两人都不由得对他仔细打量。
    时长东标准的教师打扮,白衬衫,黑色西裤。不过,他的衣服都是时妙给买的,剪裁做工精细,显得他身材修长挺拔。
    他本来长得也不错,再加上身上的书卷气,让宁月驰和孔秀雅挑不出一点毛病。
    因为宁月萍给了定心丸,时长东此刻一点也不紧张,温文尔雅的跟宁月驰和孔秀雅聊天,让那两人对他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一会儿,宁月萍把饭菜做好,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时妙为了缓和气氛,说了很多学校的事情,当然多次提到陆青书。
    时风上次想揍陆青书没揍成,心里憋着火呢,现在时妙毫不避讳地多次提陆青书,让他的火气又上来了,就忍不住说:“吃过饭我找陆青书聊聊天。”
    时妙闭嘴了,她清楚时风说的聊天就是打架。给时风夹了一筷子菜,她讨好道:“我为你量身设计了一套衣服,我哥本来就帅,再穿上我设计的衣服,肯定魅力无边,到时候追求你的小姑娘乌央乌央的。”
    她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笑了起来,宁月驰还说:“妙妙也给我设计一套呗。”
    大佬提要求,怎么能拒绝?时妙连忙说:“没有问题。”
    有时妙活跃气氛,一顿饭吃的很融洽。吃过饭,时长东很自然的挽起袖子收拾碗筷,那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做的。
    孔秀雅和宁月驰都有些惊讶,无论是在宁家还是孔家,男人都把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奉行个彻底。
    不过他们也没因此看不起时长东,反而觉得这样更有家的味道。主要是,这活儿如果时长东不做,肯定得宁月萍做。
    谁家的人,心向着谁。
    时妙和时风识趣的跟着时长东去厨房洗碗,房间里就剩下孔秀雅和宁月萍、宁月驰。
    三人沉默了很长时间,孔秀雅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你恨我。”
    宁月萍猛然看向她,摇头道:“不,我从没恨过您。”
    孔秀雅站起身,走到宁月萍面前,“那你为什么要偷偷离开?”
    “我…我…你们让我联姻,你门根本就不知道秦正琦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联姻,不想跟秦政琦那样的人生活,我害怕,我当时真的很害怕……”
    宁月萍哭了起来,好似又回到了当初孤立无援的时候。孔秀雅抬手想摸摸她的头,最终还是放下了。
    “谁跟你说,我们要让你跟秦家那个风流坯子联姻了?”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你们说秦家打算联姻,你还说不错,可以跟秦家的关系更稳固。我们家跟秦家联姻,不是我跟秦政琦还有谁?”
    孔秀雅看傻子一样看着宁月萍,颤抖着手指着她说:“宁月萍,你脑子里装的浆糊吗?你是谁?你是我们孔家的接班人,宁家跟秦家联姻,能用我孔家的后人吗?宁柏岩要是敢,我拆了他整个宁家。”
    宁月萍懵了,“那你们用谁联姻?”
    孔秀雅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说:“宁月娴,她很乐意。”
    宁月萍一时无法消化,她这些年一直的怨怼竟然是个误会。
    “可是宁月娴跟我说,你们就是让我跟秦家联姻,秦政琦还给我写了信,宁月娴给我的。”
    孔秀雅听到宁月萍的话,牙齿紧咬,“好啊,宁月娴,好一个宁月娴,宁月萍…”
    孔秀雅又指着宁月萍道:“很好,别人说什么你都听,就是不信我一点,你知不知道,在我心里,你比宁月驰还重要,我能害你?”
    孔秀雅一只手撑着桌面,眼泪不住的流。此刻的她沧桑又疲惫。她对不善于表达感情,最后这句话她是第一次说出口。
    宁月驰起身扶她坐下,他也没见过这样脆弱的母亲,往常她总是一副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样子。
    “妈,您有话就跟我姐说,别总是憋在心里。您不说,我姐怎么知道您的心。”宁月驰轻声劝。
    孔秀雅流了一会儿眼泪,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好似在自言自语:
    “我们孔家传世百年,到了我跟姐姐这一代子嗣凋零,家里没有男丁,就我和姐姐两人。父亲母亲身体不好,早早去世,那时我十三,姐姐才十七。偌大的家业压在姐姐身上,其中的艰难…”孔秀雅哽咽了起来。
    宁月萍和宁月驰从没听她说起过这些,一时心里梗的难受。
    “世道就是这样,女人想要支撑门楣要难上百倍,姐姐本想一辈子不结婚,守着孔家的家业,但多少人盯着我孔家这块肥肉呢,姐姐只有联姻,嫁给了宁柏岩。宁家有势,我孔家有钱,两家算是强强联手。可没想到,姐姐也早早去世,当时你才五岁。我…我当时若有一丝办法,也不会嫁给自己的姐夫。我怕宁柏岩再婚你受委屈,孔家还需要借宁家的势。我…对不起姐姐……”
    “有什么对起对不起的?”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孔秀雅马上坐直了身体,擦掉眼泪,恢复的女强人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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