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一声嫂子,我叫你一声妹妹,咱们两个人还能见外了不成,这些话自然是要给你说的。”
    杨掌柜笑答,更是往谢依楠跟前凑了凑,道:“妹子真的突然有这个想法?你现在单凭手链头花,也能赚到不少银钱的。”
    而且瞧着谢依楠,听到此事不成事,十分的失落,和上次说腰带暂时不必做时的豁达和不在意相比,可谓天壤之别。
    杨氏有理由觉得,谢依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嫂子,实不相瞒,家里头遇到一些事,想着多赚些银钱,再来,编手链也好,编头花也罢,到底也是有些伤眼睛,再过段时日只怕也会有人模仿花样,我也得想想旁的赚钱门路,所以就先寻嫂子来问问是否可行。”
    杨氏对她坦诚相告,谢依楠也就将具体缘由真实告知了。
    “这样。”
    杨氏低头思索片刻,道:“妹妹若是想着赚钱,又想着尽快的话,嫂子这里倒是有个法子,只不过也不能确保一定能成。”
    “嫂子说就是,成不成的,试试才知道。”谢依楠斩钉截铁道。
    “你这性子当真是让人喜欢。”
    杨氏笑了起来,道:“说起来,咱们镇上往西走,那边有许多富商贵人修建的庄子,里头住着不少的商人,我听说,家大业大的程家,也住在那里。”
    “这程家在咱们所隶属的清河府(杜撰,勿考据)中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据说是因为其儿女好静,不喜府城吵杂,所以特地在这里修了一个庄子,时常来住。”
    “这程家的生意做得多,做得大,其中不乏布庄和绣庄,若是能和程家合作的话,我倒是觉得可行,无人敢随意仿制出名绣庄的花样,且以程家的生意来说也绝对能帮妹子你赚得到银钱,不辱没了你的才能。”
    “我妹妹和程家在县城的一个布庄铺子掌柜的算是说得来话,关系也还成,我让妹妹帮着问问这个掌柜的,再让这个掌柜的和上头的大掌柜说一说,看是否可行。”
    “只是若是这样的话,只怕妹妹你也费点心,备点款式图样,还有你拿的出手的一些东西,一并拿过去让人看一看。”
    毕竟和人谈生意,得有证明你能力的东西,这事才能谈,不然空口白牙的,旁人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谢依楠明白这个道理,点头答应:“嫂子放心,我回去之后便准备准备,待我这两日绘制出来图样了,就赶紧给嫂子你送过来。”
    “那成,那等你送来了,我就赶紧送到县城去,给我妹妹说道说道这个事,妹子放心就是,嫂子一定竭尽全力给你谈这个事,争取给你谈成了。”杨氏笑呵呵道。
    “多谢嫂子费心,若是此事谈成,我到时候一定重谢嫂子。”谢依楠也是感激不已。
    “又说客气话了。”
    杨氏笑嘻嘻的,打趣起来:“给妹子说句不客气的话,这事若是能谈成了,我往后也算是能和程家搭上点边儿,认识人多了好做生意不是?”
    “再说了,妹子你这里赚钱了,平了家里头的事,也不是更用心做这些手链、头花什么的,我也能多赚点钱?”
    “这帮你啊,也是帮我自己,那我可得帮了,不能自己跟银子过不去嘛。”
    谢依楠也是抿嘴直笑。
    这杨氏说话,够坦诚,也够真实。
    这些话倒是也足以说明杨氏是个心思豁达,想得开,同时也真正是个大智慧的人。
    谢依楠对这杨氏,倒是又喜欢上了几分。
    再寒暄几句,谢依楠便和杨氏告辞了。
    一直在外头领着牛车等着的宋乐山,看到谢依楠出来,急忙快走两步过来扶住了她:“怎得说了这么久的话,我还以为有什么事了呢。”
    因为方才谢依楠说过,她有话和杨氏说,让宋乐山在外头等着,因此他也不好进去看看究竟,只远远的看着她坐在那的俏丽身影,才略有心安。
    “和杨嫂子商讨这衣裳图样的事,不知不觉就多说了许多。”谢依楠笑答,在宋乐山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那怎样,是否能合作?”宋乐山询问。
    “嫂子说她这铺子里头不合适,只怕卖不上价钱,也怕被人仿制,到时候有理没地方说,但嫂子也说她妹妹和程家一个掌柜的相熟,倒是可以帮我问问,程家那绣庄是否能与我合作,多赚些钱。”
    “不过此事暂时还说不准,得看程家的意思,这两天我回去了画些花样来,让嫂子带去县城里头,瞧瞧看能不能。”
    谢依楠笑容中带了些许的苦涩:“可以说八字还没有一撇吧。”
    “有门路,已经算是好事了,凡事总得尽了人事,再听天命,你说的,凡事得试试才知道。”宋乐山笑道。
    “是这么回事。”谢依楠笑容的苦涩,顿时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去买点纸和笔吧,家中的纸只怕拿不出手,笔也有些旧,墨只怕更是不好用,要不要买点画画的颜料?”
    在宋乐山看来,既是要画图样,这些东西应该都会用得上的。
    “买些纸墨笔估摸着要用的,不过不必买多好多贵的,能用就行,颜料倒是不必的,衣裳花样,不必拘泥于颜色,若是涂了颜色,反而局限在这一种颜色上,再者这颜色各有喜欢与厌恶,若是有特别厌恶的,看了颜色便不喜欢,兴许就不看款式了。”
    主要的原因是,作画乃是富家或者文人附庸风雅之事,许多颜料难得且价格不便宜,以他们两个人手中的银两来说,只怕是买不起的。
    因而谢依楠直接说了一个拿得出手的理由,给搪塞了过去。
    “好。”宋乐山点头答应,眼皮微微耷拉了一下。
    谢依楠的用意,他其实并不是没看出来。
    只是谢依楠很明显不想戳了这个痛处,宋乐山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和谢依楠一起买了所需要的便宜的笔墨纸,便又让人赶了牛车往回走。
    路上,牛车的轱辘声十分富有节奏,且今天难得的有风天,加上一路上的鸟语花香,倒是让人心情颇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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