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找到一个机会“反咬”了丹江一口,手段比较狠辣,切掉了丹江右脚的脚后跟。为此丹江后来走路都是一副铁李拐的架势了。

    那天都快子夜十一点多了,丹江才去林特局的空场地上停车,从林特局走出来有一段黑魆魆的巷子,偶尔有人家的灯光从窗户泄露了出来,没有别的光亮,当时正是下旬,月亮要到凌晨才忸扭捏捏地爬上来。夜气已经上来,他抖索了抖索肩膀,掏出一根黄公主叼在嘴上,点燃、吐纳,明灭的烟头使他半边脸忽隐忽现。烟使他有些莫名的兴奋和惆怅,他又长长地喷了一口烟,突然感觉头发倒立,连浑身的寒毛也倒竖了起来,他就静静地站住了,似乎要仔细感受身上这一突如其来的感觉。等他听到背后有人的声息时一只棍子已朝他的后背砸了下来,他随即应着棍子砸在后背沉闷的声音仆倒在地,脸狠狠地磕在地上,立马磕破了皮,血也慢慢浸了出来,鼻子也被磕酸了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接紧着他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顿暴打落在他身上,一边有个因气愤而变调的声音说,“叫你也尝尝这个滋味,妈的,那天打老子,叫老子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老子跟你不一样,但要给你留个深刻的记号才行,叫人一看就是老子的手笔。”丹江还想挣扎,有另外四只手将他揪住,再用两只脚将他一绊,他又一次倒插杨柳般栽了下去,这次连牙齿都磕出血来了,嘴唇又肿又痒。七手八脚地又是将他一阵狂踩,他想喊叫,嘴长得大大的,却只是有进气没出气似的,冷空气象水一样往嘴里灌,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听到他们有三个人,他们一边打还一边商量着到底要将他怎么办。他浑身上下都被打得疼痛不堪,他一边忍受着一边咬牙切齿地发起狠,但就是没力气爬起来与他们抗争。最后另外两个家伙将他摁住,他听到黄毛说:“把他的鞋和袜子脱掉。”

    丹江不知道他们脱他鞋和袜子要干什么,只觉得脚上一凉,一只鞋子和袜子已被抹掉了。他听见有一个家伙将他的鞋慌张地丢在远处的地上,连忙呸呸地啐唾沫骂到,“这狗式的,脚真臭,可能有脚气。”骂着就一拳捶在丹江后腰上,丹江已经顺服了下来,早没了什么反抗意识。此时有一只温暖的手将他那只光脚端了起来,电石火光间有一道凛然的寒冷将他半个脚后跟卸了下来,他先感到伤口的沁凉,紧接着是波涛汹涌般地疼痛在一瞬间蹿遍全身,以至于使他痉挛起来,同时他奋力尖叫了一声就晕过去了。

    半个县城的人都在传说那夜那一声犀利的嚎叫,有的正在春梦,有的正在梦魇,有的正在“失梦”,突然被他一声惊醒了,有懊恼破骂的,有感激于怀的,但丹江说他没听到自己那一声嚎叫,他说自己也许至始至终就咬着牙没吭一声,他才不会叫喊出来呢,“那多丢人!”但是更有许多人说,就因他那一声落下了耳鸣的毛病。

    他们在“小香港”的楼上租了两间屋子,我自己则是在理发店里搭个床铺帮慧姐和小玲看店。她们俩和李月合住在一间比较大的屋子里,丹江和李年住在另一个比较小的屋子里。每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将床铺收拾起来,将理发店门打开,“小香港”就开始新一天的营业了。那夜我老早地9就睡下了,睡到半夜听到有人敲理发店的门,仔细一听,是慧姐小玲李月李年他们在嘈嘈,我打着哈欠将门打开,一股冷空气迎面扑进,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我看到他们惶惶张张地就问,“怎么了,都半夜了还不睡?”一边又不由自主地伸了个懒腰,李月将我刚伸起来的胳膊一把打下去,“李年说丹江到现在还没回来,咱们去找找吧,不要有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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