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和李月看回来之后几天心情都不好,面色也不好。陈言说公判大会之后他们跟着卡车去了西干河河滩,卡车开得并不快,许多人都跟着去看了,但陈言、李年、李月、小玲、红毅他们跟在了最前面,因此枪毙人的场面他们也看得最为清楚。被押上卡车的时候,所有的犯罪就被蒙上了黑色眼罩,不论是不是要被枪毙的。等到了地方,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那两三个死刑犯下来,叫他们跪在离卡车较远的沙滩上,双手自然是被反剪地铐着。观众只允许在卡车附近的位置上观看,再也不能走近,其中里面就有死刑犯的家属,等着收尸,悲伤不已或已麻木。我不知道这些传言是不是真的,他们说死刑犯被枪毙的子弹需要他们自己掏钱的,但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只好将信将疑。

    还说,枪毙死刑犯的时候,是一个轮流一个的进行枪毙的,却有好几个(至少有三个)执行枪决的法警同时举起枪来朝罪犯的后脑勺开枪,其实呢,只有一个枪里面有子弹,但法警之间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枪里有子弹,每个人都必须瞄准罪犯然后一起开枪。枪毙完一个死刑犯,到枪毙下一个死刑犯的时候,每个法警再换一把枪,仍不知道谁手上的枪里有子弹,只能都瞄准罪犯一起开枪。说这样那些死刑犯做了鬼之后就不知道该找谁报复了。还说,必须一枪把死刑犯解决了,必须让死刑犯死的时候受到最小的痛苦,如果一枪还没解决,再补开几枪才解决的话,那么这几个执行枪决的法警都会受到处分。还说、还说,如果尸体没有人来认领,那么他们就会把尸体卖给医院、医学院或卫校,器官什么的可以给某些病人来换,或者可以给学生来做解剖实验。

    总之,那天小玲和李月他们看到最后一个罪犯抖如筛糠,一枪过后他的脑浆红一片白一片的花花绿绿的流了一地,却还在挣扎、嚎叫,那个枪里面有子弹的法警连忙又朝他补开了几枪才死去。小玲和李月还说,他们发现那三个死刑犯无一例外,裤裆里都湿了一大片。关于这一点,我还听说,人在死亡前的极度恐惧中不但尿裤子还遗精(当然这是在说男的;至于女的,鬼知道又是什么回事,应该也尿裤子吧,但还有别的表现吗?!),我也不知道这一说法是真是假,不知道那三个死刑犯到底是尿裤子还是遗精了。小玲和李月好几天还梦萦魂绕到这场面,几天心里都不舒服不塌实,甚至惊恐不安,身心不适,她们说再也不敢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热闹了,看了一辈子都会做噩梦的!不知道几年后,李月在李年被枪毙的那天落寞而难过地呆在家里,左右不宁,有没有回想起她这次看枪毙死刑犯的感受,有没有不寒而栗。

    公判大会后没几天,又有一件事让整个县城纷纷扬扬,好长一段时间后人心仍大不安。原来震惊全国的9?14枪杀大案的几个从犯持枪逃到了丹凤县城,在一个黑魆魆的小旅馆里住下了。那小旅馆老板凭直觉觉得这些人有些不对劲,好象挺眼熟的,但又确实没见过,抖了个机灵,突然想起来,不正是电视上最近一直发布通缉令全国通缉的罪犯吗,一想起来,马上对号入座,一丝不差,立即心惊肉跳,魂都吓没了。心里连连诅咒:你们这些恶叉瘟神,哪儿不去躲,偏偏躲到我老婆子开的旅馆里来了,这不是连累我老婆子吗!老婆子一开始也慌了神,只希望这几个恶叉瘟神住一两天赶紧离开她的旅馆,但这几个恶叉瘟神偏偏还住下来了,好几天都不见要离开旅馆的意思,大白天一整天也不见出房间,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出房间,从旅馆出去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提了好多吃的,然后就没有声息,直到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仍是那一个人出去买什么吃的东西。老婆子想:我再不能坐以待毙了,弄不好最后连累得会把我老婆子也杀了的,还是赶紧报案吧!这么想着就悄悄报了案,县派出所马上联合区派出所一起行动,几百个警察将旅馆包围个水泄不通,省公安厅也派人亲临指挥,罪犯踞屋死守,对峙了好几个小时,有上千个人民大众去现场看热闹,又当成一次“狂欢节”了,全然不顾潜在的危险,最后打了一颗催泪弹才将罪犯捕获。

    那几个罪犯捕获后,验明正身,的确是大案要犯,枪毙18次都不够,上面下达了文件和命令,就地枪决。也是在西干河河滩上进行的,不知西干河河滩上都汲取了多少罪犯的鲜血了,因此西干河河滩在一定程度上也成为了大家的禁忌,平时也不敢单独去。回想起来,那个秋天怎么净是些这样乱七八糟的事,然而,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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