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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三月,山间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野花。

    我很喜欢做的一件事情是,把细竹枝的嫩尖拔掉,然后把各种颜色的不知名野花一朵一朵地插在细竹枝上,于是一束五颜六色的花束就做好了。

    “牛牛,我们去采刺梅吧。”好哭鬼叫我。

    “这束花给你。”我说道,“我才不带你去呢。”

    “带我去嘛,牛牛哥哥。”好哭鬼央求我。

    刺莓,顾名思义,是一种长在荆棘藤蔓上的野莓,每年的这个季节,竹山的一个山坳里有无数的刺莓丛。

    “好吧,但你不能跟黄鼠狼和塌鼻子说。”我提了个要求。因为有一次,我带好哭鬼去采刺莓,不但没有采到多少,还被蜜蜂给蛰了,被黄鼠狼和塌鼻子嘲笑了好几天。

    “我走不动了,”半路上,好哭鬼突然说道,“你背我好吗。”

    “想得美!”我哼了一声,“要去就去,不去拉倒!”

    “那好吧。”好哭鬼叹了口气,紧走几步,跟上了我。

    哇,刺莓真多!我第一次在竹山的山坳里看到那么多的刺莓。熟刺莓,红红的、软软的,吃起来微酸但很甜,非常诱人;没有成熟的刺莓,淡淡的绿色,硬硬的,一口咬下去,几乎要吐出来,太酸了!那些红红的刺莓,犹如点点红星点缀在一丛丛荆棘中,在幽深的竹山里显得极其特别。

    “真好吃!”好哭鬼每才一颗刺莓,就往嘴里塞。

    “我们先采,回家再吃吧。”我跟好哭鬼商量。

    于是,我忙着才红红的刺莓,好哭鬼负责拿着布袋装。采了一会,我朝布袋一看,里面除了几颗误摘下来的绿色刺莓,一颗都没有!被好哭鬼全吃了。

    “不许吃,回家再吃。”我命令道。

    “好的,我也吃不下了。”好哭鬼打着饱嗝。

    看着布袋里红红的刺莓越堆越满,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我动作越来越麻利,就想着把所有能够摘到的刺莓全部摘走。这样,我就可以在黄鼠狼和塌鼻子面前炫耀了,谁说带上好哭鬼就会倒霉,你们看,我今天不是摘了非常多的刺莓吗。想着想着,心里舒畅极了。

    “啊!”身后的好哭鬼突然尖叫起来。

    “怎么啦?”我吃了一惊。

    “我被蜜蜂蛰了!好痛!”

    仔细一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可能是我抢了蜜蜂的食物,狠狠地蛰了好哭鬼,那根毒针还留在好哭鬼的手背呢。

    眼看好哭鬼的手背红肿了起来,我有些害怕了。如果被她娘知道了,她娘一定会到我爹那里告状,说我把好哭鬼带去采莓子,按我爹的脾气,一定会狠狠地教训我一顿。有一次,好哭鬼和我玩躲猫猫,明明是她自己摔破了皮,结果她娘硬是一口咬定是我害的,我爹不问青红皂白请我“吃了一顿泥鳅干”,所谓“泥鳅干”,就是那种干的细竹枝,打起人来可痛了。

    “别动!我把毒针拔掉。”但是好哭鬼的手背突然肿得更大了,毒针找不到了。

    怎么办?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父亲曾经教过我,山里的秃棘叶子能够消肿,但敷伤口之前必须先用嘴嚼烂才有用。

    我迅速地找到一丛秃棘,摘了一把叶子就往嘴里塞。

    哇,呸!太苦了!又涩又苦。但是看到好哭鬼的手背,红肿得那么严重,我重新摘了一把秃棘叶,狠狠心,塞进嘴里,迅速嚼烂,然后吐出来,准备敷在好哭鬼的伤口上。

    “太恶心了!我不要。”好哭鬼很不配合。

    “过来,”我一把抓住她,“别动。”我硬拽在好哭鬼,不让她动弹,然后把秃棘叶糊糊敷在她手上。之后,我立刻从布袋里抓了满满一大把刺莓,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秃棘叶的苦涩味,在酸甜的刺莓对冲之下,我已经不感觉苦了,甚至感觉这是我曾经吃到的最甜最美的刺莓。

    过了好长时间,好哭鬼的手背终于消肿了,但是仍然发红。

    “我们回去吧。”我跟好哭鬼商量。

    “好吧,”好哭鬼说,“但我娘看到我手背肿了,会打我的”。

    “别怕,我陪你去。”我突然感觉,好哭鬼需要有人保护。

    “婶,”我推门叫到,“这袋刺莓给你吃。”

    好哭鬼娘接过袋子,立刻两眼放光。她迅速地抓了一大把刺莓,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嗯,好吃。”她说道,胃口特别好。因为,我母亲说,好哭鬼很快就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好哭鬼始终躲在我身后,把手背在后面,不让她娘看到。突然,婶婶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把抓住好哭鬼,厉声问道:“手怎么回事?怎么红肿了?”不等回答,一个巴掌打了过来,我一看,立刻挡在好哭鬼前面,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婶婶,是蜜蜂蛰的,不是我害的。”我委屈地说道。

    “那也怪你,谁让你唆使她和你去的。”婶婶不依不饶,“我马上告诉你爹去,小声你爹狠狠地让你‘吃一顿泥鳅干’”。

    “别啊,婶婶,我下次不敢带她去了。”

    “什么?还有下次?”婶婶怒道,马上要出门上我父亲那里告状。

    “别去,求你了。”我拦住了婶婶。

    “让我不去告诉你爹,也可以,”婶婶顿了顿,“你要去摘一袋金银花给我作为补偿。”

    “好,一言为定。”我答应了。

    我二话不说,拿起布袋子就走,重新进山。

    “牛牛哥哥,你小心点。”好哭鬼轻声地说。

    金银花是竹山里的另一种特产,每年这个季节,我姐姐都会带我去摘金银花,晒干之后,会有生意人来收,每一斤晒干的金银花,可以卖到五元钱。而一斤干的金银花,需要十几斤新鲜的金银花。

    很快,就到了竹山的另外一个山坳,那个斜坡上是一片金银花藤。每年,我都会来摘一次,最初只有我和姐姐,后来,黄鼠狼和塌鼻子的姐姐也知道了,也都会到这里来摘。但是,她们都不如我姐姐,时间算得准。来的太早,金银花还没有长好,那种没有长好的金银花既没有分量,也不受生意人欢迎。

    来的有些早,金银花藤上开出的花朵不多,成熟的金银花是嫩黄色,花朵很小巧,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眼看太阳快落山了,我赶紧采摘,但是太少了,远远没有摘到一袋。于是我朝山里深处走去,我从姐姐那里知道,翻过眼前的这个山坡,还有一个斜坡,名叫老虎栏,那里也有很多金银花藤。

    果然不出所料,老虎栏的金银花更多,我象发现了金矿似的,立即大把大把地摘起来。山里的天总是变得很快,前面还有落日余晖,现在这会就开始阴沉沉了。我看袋子快装满了,准备起身回家。

    突然,就在百米开外,有一只“大狗”。仔细看,那只狗与我家的看门狗有些不同,特别是尾巴,是耷拉着的。看家狗通常尾巴是竖起来的,只有在逃命时才会耷拉着尾巴,人称丧家之犬。

    但是眼前这只狗不太一样,眼光非常凶狠,在对视的一刹那,我心凉了半截!我娘说,老虎栏这个地方,在多年前是有老虎的。好哭鬼娘和她妹妹上山时,遇到老虎,眼睁睁看着妹妹被老虎叼走了,后来连尸骨都没有找到。现在已经没有老虎了,但是有狼。

    “是狼!”我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快跑,我对自己下令。然后迅速地没命似的逃跑,但是那只狼见我逃跑,马上追了上来。转过山坡时,眼看狼就要追上我了。

    “救命啊!有狼!”我几乎边跑边尖声哭叫。

    这时,狼突然哀嚎了一声,转身逃走了。我惊魂未定,原来是我爹,扛着锄头,从山上斜坡向狼狠命一击。

    “爹!”我哭着扑向父亲。原来我走后,好哭鬼偷偷溜到我家,把我重新进山摘金银花的事情告诉了我爹娘。我娘顿时害怕了,立刻让爹进山找我。

    “孩子,好险啊,晚来一步,你就没命了!”爹后怕地说道,“我们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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