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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弯下身体,为阿宝盖了盖被子。

    已经深秋了,天气渐冷。

    无意中,手碰到了阿宝的额头。

    “怎么这么烫?阿慧,你用手摸摸看!”我吃了一惊,赶紧让阿慧复查。

    “发烧了!太烫了,赶紧找体温计量体温!”

    我匆忙地在药柜里翻找。

    阿宝在睡梦中被我抱起来,阿慧轻声地呼唤着:“阿宝,爸爸妈妈帮你量下体温。”

    阿宝昏昏沉沉地点点头。

    “四十度!”我惊呼一声,阿慧也吓坏了。

    突然发高烧到了四十度,必须赶紧送医院。

    阿慧迅速地帮阿宝穿好外套,我则赶紧找出病历卡。

    我几乎是边抱着阿宝边奔跑的。

    “牛博士,孩子病了吗?这么晚出门?”巡逻保安见我们形色匆匆,打了声招呼。

    “是的,发高烧了。”

    以最快的速度上车,启动,迅速地往医院奔去。

    已经午夜了,路上车辆稀少,跟白天的车流形成鲜明对比。

    不堵车真好啊!一路畅通无阻,迅速赶到了医院。

    虽然是午夜时分,医院确实门庭若市。挂号大厅里依然人丁兴旺,父母、甚至是爷爷奶奶,全家出动,领着孩子看急诊。

    急诊室里排满了病人。

    我跟前面的病人家属商量:“我孩子发高烧四十度了,能不能让我们先看一下?”

    那人回头看了看,说道:“我家孩子也是发高烧,也很着急啊。你让孩子打过退烧针了吗?”

    打退烧针?那不是应该在医生诊断完毕之后才采取的治疗措施吗?

    见阿宝浑身发烫,脸色红红的,我和阿慧又立即本下楼,找值班护士。

    “暂时不用打退烧针!孩子发烧到四十度,不算什么大事,大人如果到四十度,就要命了!”护士很冷静地说道。

    “但是楼上急诊室都是病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家孩子看病啊,这怎么办呢?什么情况下可以打退烧针?”我焦急地说着,希望护士能够采取临时的治疗措施。

    “孩子如果因为发高烧痉挛,就要立即打退烧针。现在,你家孩子看上去还算正常。”护士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等到抽经就来不及了,那对孩子有多大的伤害啊!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我开始有些怒了。

    “来看急诊的都是小孩子!大家都很急的,怎么通融呢?”护士反问。

    “老牛,算了,我们还是到急诊室去等吧。”阿慧见商量无果,担心我跟护士起冲突,拉着我快步上楼,继续等待。

    还是刚才那位家长!

    “怎么这么慢啊,您还没有轮到啊?”我问道。

    “是啊,我都急死了!但是医生不让进,里面还有病人。”那人也很焦虑。

    “你孩子也是发高烧吗,多少度啊?”阿慧问道。

    “将近四十度!我家孩子才三岁啊!”

    我这才回过头看了看,座位上还坐着三个大人,看来是孩子的爸爸妈妈,以及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都来了。

    孩子是全家的精神支柱啊。

    一旦孩子突然生病,整个家庭的正常生活节奏就都乱套了。

    我想起了小时候。

    在我五岁那年,夜半时分,突然高烧了。而且烧的太厉害了,我嘴里开始胡言乱语了。

    如果是一般的发热,父母一般不以为然,给喝点土草药汤就算对付过去了,或者请村子里的神汉神婆来驱邪,过几天也就好了。

    可是那次不一样,我不禁开始喃喃自语,手脚也有抽经的症状。

    父母吓坏了!立即连夜抱着我赶往全村里唯一的一位赤脚医生。

    寒冬腊月,天气极冷。感到医生家门口,一条恶狗蹿了过来,直接就把父亲给咬了。

    父亲忍住剧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恶狗扔去,正好砸中狗头,那条恶狗惨叫一声,逃走了。

    父亲一边捂住不断流血的小腿伤口,一边敲门。

    很久,医生才起身开门。

    毕竟是半夜啊,一家都睡着了。

    医生见我父亲捂着伤口,还以为病人就是我父亲,赶紧找医用纱布要包扎。

    父亲赶紧摆手,示意病人是母亲怀里的我。

    医生仔细看了看我,也大吃一惊!高烧如此严重,是很罕见的。

    此时的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只看到医生拿了一个很长的针筒,灌了些药水,就示意母亲把我放在腿上,头朝下,准备打针!

    我拼命挣扎,那个针头太长了,太可怕了!

    “孩子,别动,如果乱动,针头会断在肉里的,那就麻烦了!”父亲和母亲一起,死死地按住我,不让我乱动!

    “啊!”我惨叫一声。

    那么长的针头,第一次被扎进去,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农村里的赤脚医生,所用的医疗器具是非常初级的。

    然后,医生开了一些药丸,白色的,象纽扣,圆圆的,个很大。我根本就吞不下去。没办法,母亲用一个碗,里面盛了些温水,在把一粒很大的药丸在水里用筷子戳碎,让我喝下去!

    那种药味太难闻了!还没有喝,就已经感觉到阵阵恶心了!

    “孩子,捏住鼻子,喝下去吧,喝了病就会好的。”母亲安慰我。

    “我不喝,太难闻了!”我仍然拒绝。

    “不喝不行,赶紧喝!”父亲命令到。

    没有办法,我只能自己捏着鼻子,一点一点地喝着,每喝一口,就要喘一口气,太恶心的药水了!不知喝了多少时间,在父母还有赤脚医生的鼓励下,终于喝完了!但是,我不停地打嗝,似乎要吐出来。

    医生转向我父亲,问道:“我给你包一下吧,你被狗咬了。要敷点药。”

    父亲见我已经在喝药,这才开始感到阵阵剧痛。

    “不会是疯狗病吧,要不要打针?”母亲有些担心。

    “不会的,现在是冬天,没有疯狗的。”医生说道。

    每当油菜花开,蜂飞蝶舞,狗仔花丛中休息之时,吐着舌头,此时,蜜蜂叮咬狗舌头,狗就会变成疯狗,如果此时有人被咬到,就会得疯狗病,不到半年,人就会死掉!

    因此,当油菜花开之际,每当看到那些吐着舌头、垂头丧气的狗在走时,我们就很担心,因为,那很有可能是被蜜蜂蛰过的疯狗!

    如今这条恶狗,应该不是疯狗,否则父亲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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