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也即是天启四年的元月三日。

    说要来永平府的云凰郡主朱嘉柔依旧不见踪影。

    但各大剑派的高手大都已经云集于此,试图要在郡主面前一展身手了。

    据江湖传闻所说,云凰郡主朱嘉柔至今未有意中人,而她本人对于剑客情有独钟,此次的永平府之行,除了为凌霄剑阁找两个镇阁剑客之外,似乎还有选夫婿的意思。

    朱嘉柔姿容如仙,美色倾城,已是江湖共识,加上她是天启皇帝的皇妹以及剑圣弟子的身份,地位尊贵就有如天上神仙,任何人只要能成为她的夫婿,至少可以少奋斗三十年。

    所以这则传闻一传出来,顿时让一大群学剑的2b青年热血沸腾,云集永平府,仿佛明天就有白富美躺在床上等他们了。

    凭借凌宵剑阁与朱嘉柔的号召力,此次的论剑大会,江湖上的七大剑派全都到了,永平府一下子冠盖云集,热闹非凡。

    人多了就是江湖,而江湖的意思通常就是勾心斗角,刀光剑影。

    虽然有些门派来的不是武功最高的人,但说到打架的勇猛程度,无论哪一派都是不居人后的,这跟武功高低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一天,严龙正在处理山海堂中的诸多事务。

    养由基来了,和他一块来的还有战神长老何平。他们是来找严龙喝酒去的。

    严龙擅饮在山海堂里非常有名的,连整个长空帮的酒神“布衣候”桓楚都甘拜下风。

    平时只要有酒喝,大家都会来找严副堂主,不过依照严龙不喜欢热闹的个性,他是能躲就躲。养由基来请过他两次,他都以各种理由推了,这次是第三次。不过这次看来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因为连战神长老何平都来请的话,再不去,实在说不过去。

    于是,三个人踏着雪,往全永平府最多人喝酒的地方去了。

    “苍山负雪”酒肆就在易水湖畔,冬雪之时,遥望湖对面白皑皑的首阳山,配几碟小菜,饮几蛊酒肆特有的“雪饮”米酒,吟诗作对亦可,高歌狂饮亦可,确实别有情致。

    严龙他们来到之时,“苍山负雪”已经坐满了人。

    不过,养由基一露面,立即就有几个永平分舵的弟子从附近跑过来,上前问明了三位老大的意思之后,立即就有人进去“苍山负雪”张罗酒席了。

    三人站在酒肆之前,养由基问严龙道:“严副堂主,您想在哪里喝?”

    “苍山负雪”只有两层楼,二楼楼面狭窄一些,而一楼的地方则是非常宽敞,老板为了能摆多一些桌椅,在檐下延展出去一长溜的油毡布用以挡雪,就象现在的大排档雨篷似的。

    有许多桌席都设在雪地里,虽然冷一点,不过能在雪地里饮酒,倒也痛快。

    严龙对着何平笑道:“我随意,就看何长老想在哪里喝了?”

    何平用手指着位于一楼离易水湖最近的一张方桌道:“就那里吧,喝醉了的话,捞把湖水洗洗脸,醒了之后再喝。”

    大家听了之后,都哈哈大笑,连声赞同。

    在湖边方桌的邻近一席,坐着的是一位年轻姑娘。她一个人坐在那张小桌子边,桌上有酒,有红炉炖肉,还有油泼笋片。

    年轻姑娘长得很漂亮,黛眉如画,妆容精致。她的青丝如瀑,披在鹅黄色的绣裙上,显得很亮眼。她的一双眼睛异常灵动,而嘴角带笑,给人一种青春可爱的感觉。

    严龙四人经过她身旁之时,她注视着严龙,看了好一会,还抿嘴笑了笑。

    严龙见她这样子,也笑了笑。

    黄衫女孩脸上泛起红晕,垂下头去,以朱唇轻啜酒杯,装做喝酒的样子。

    何平虽然性子烈,但其实是个眉眼通透之人,一见到严龙与黄衫女子“眉来眼去”的样子,便笑着拍了拍严龙的肩膀道:“严公子,还是你好啊,连话都不用说,就有妹子向你抛媚眼。”

    黄衫女子显然听见了这句话,她抬起头,白了何平一眼。

    何平见了,哈哈大笑,也不以为忤,便坐下来,大声叫着伙计拿酒上来。

    严龙一向清楚何平口无遮拦的性格,唯有苦笑着落座。

    酒上来了,养由基先干为敬,连喝三碗。

    何平也直着脖子,往里面倒进去了三碗。

    酒名叫“雪饮”,名字甚是清雅,入口清冽,但后劲却是很猛。

    严龙看了他们两位的牛饮状,苦笑道:“你们这样喝酒有什么意思,连酒味都尝不到,等会撒泡尿就什么都没了。”

    养由基笑道:“公子,我一个粗人,喝酒就是这样的了,跟您不同。”

    何平故意叹道:“是啊!严公子连喝个酒都这么多讲究,难怪这么多姑娘喜欢他了。”

    严龙听罢,叹了一口气,拿起酒碗也连喝三碗。酒很好,喝下去,一股子热流回呛上来,浑身都暖洋洋的。

    不过这种酒也有一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喝醉。

    严龙他们刚喝到第六坛酒,在酒肆中已经有不少客人喝醉了。其中有两桌的酒客本来相隔甚远的,但酒劲一上来,隔着几张桌子互瞄了一下,便互相看不顺眼了。

    酒肆里的醉猫互喷几句,本来也没什么事的。不过,这两张桌子上的客人可都不是普通的醉猫,因为他们的桌子上都放着剑。

    其中一张桌子上的剑狭长如竹枝,而另外一张桌子上的剑则宽得象大刀。

    这两张桌子上的人,亦如剑一般。

    用窄剑的人生得文秀,用阔剑的人长得粗豪。

    只见那个用阔剑的粗豪大汉一拍桌子,指着那个用窄剑的文秀书生便骂道:“张十文,你看什么看,是不是还嫌上次被我打得不够惨!”

    文秀书生倏地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劲上来了,还是被容阔海气的。只见他霍地站起来,冷笑道:“容阔海,你休要嚣张,上次只不过是被你偷袭,才输了半招。这次我一定要刺瞎你的狗眼。”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狭长的窄剑,便朝容阔海走去。

    一见有人要打架,一楼里的酒客呼地散开,几乎都跑了出去。

    养由基见了,脸色阴沉,便要上前去阻止这两个剑客。永平府的街面上,基本都由他管着,有时府衙差役说的话,都没他好使。有人在他喝酒的时候打架,他自然是要去管管的。而在酒肆外的长空帮弟子一见老大站了起来,便也手执苗刀围了上来。

    严龙看见养由基要上前去管事,却一把拉住他,笑道:“不碍事的,让他们两个玩玩吧,有人舞剑助兴,我们喝得更尽兴。”

    养由基不解地看向严龙,严龙却用眼神瞥了瞥旁边酒桌之上的那名黄衫女子。

    只见那名女子此时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场中正要决斗的两名剑客!

    与其他普通酒客不同,她似乎对于这样的场面非常的期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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