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对于南山菊这种外表看似已经成年,实际上只有三岁多一点的毛头小子,那就必须得给他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一会儿机敏聪慧像个智囊,一会儿又跟个戏精本精没两样。

    不过彼时的南山菊可没有这样的自觉,虽然他没有在四周感受到卫刑,也就是之前副门主卫誉的气息,但在他想来,这些府卫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围攻卫度,那一定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而偌大的卫府中,至今仍有如此影响力的,也只有“卫刑”一人而已。

    “南山,你退后,我来处理。”卫度有些看不下去了,一边将南山菊往后拨了一拨,一边将手里的木叉转了两转,随即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问到,“还不将路让开?卫刑现在身在何处?卫仁与卫君呢?”

    一圈圈淡金色的灵力仿佛波浪一般从木叉上扩散开来,别说是面前的这些府卫,就算是南山菊都感觉到一阵心惊胆战——与卫仁再度交手之后,秦风的修为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突破,可心境上的变化还是通过寄宿于木叉之内的巅峰之意有所体现。

    尽管只是丝毫片缕,可由于秦风给卫国修士,特别给是卫家门人造成的震撼实在太强,导致秦风的巅峰之意可以在府卫之间“肆虐无阻”——毕竟在这些府卫心中,对秦风的印象除了畏惧,就是恐慌。

    “门……门主现在,正……正在‘书房’处理公文。卫仁与卫君的去向,卑职不知……”众修之中,一个看起来还算有点职衔的府卫哆哆嗦嗦地回禀着,可以说已经被吓破了胆,甚至连正眼都不敢瞧卫度一眼,“三公子可……可需要卑职带路?”

    “书房吗……”卫度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书房的位置——在他还年幼的时候,他曾偷偷扒在门沿处朝里看去,书房中办理事务的正是他的父亲,而现在坐在那里的,乃是自己的叔父,卫誉。

    卫度知道,自己终将继承“卫刑”这个称号,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并没有多少实感:“无妨,我自己前去便可,你们退下吧。”

    眼见卫度打算放过他们,这些府卫如蒙大赦,纷纷对着卫度低首见礼,随即作鸟兽散,一副生怕走慢一点就会被留下来找麻烦的模样。

    “你们卫家的护卫都这么不中用吗?这可和之前在府外抓人时的凶残劲儿没法比。”南山菊将手边的八条长枪放进随身的乾坤袋中,瞅了瞅一旁被撞翻的假山,言语中的揶揄毫不掩饰,“现在去书房?”

    “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能翻天覆地的修行强者,他们的本质,也还是人,所以卫府与凡间的皇宫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卫度将双股木叉收起,辨别了一下方向,随后继续向前走去,“这一点我就非常羡慕你们妖修了——因为你们是妖,不受方圆规矩的约束,可以活的自由自在……也许正是如此,先生才会那般强大吧。”

    卫度口中的先生自然就是指的秦风,那个以元丹巅峰修为便能力克迎仙后期修士的秦风,已经渐渐取代了卫仁在他心中的位置——瞧那模样,似乎恨不得自己生而为妖,而不是生而为人。

    走在后面南山菊没来由地感觉喉咙一阵发涩——尽管他不能完全理解卫度字里行间表达出来的思想感情,但他隐隐约约觉得卫度说的并不是很对。可南山菊又无法进行反驳,毕竟他从卫度的言词中听不出有一丝一毫的讽刺,满满的都是对秦风的崇拜。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目的地行进着,期间卫度想起什么就说什么,一会儿聊到卫仁、卫法,一会儿聊到钱芊芊、烟钰,一会儿聊到百里朽,一会儿又聊到秦风……综上所述,卫度在最后表达出这么一个愿景:“要是有生之年,能像先生一样无往不利,那该是何等快哉?”

    南山菊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全程就和一个哑巴没什么区别,就算卫度再怎么提及秦风,他也表现的意兴阑珊。

    卫度有点儿摸不着北,不知道南山菊为何忽然如此沉默,而就在这不知不觉间,他俩已经来到了书房之外,只差一个迈过门槛的动作。

    “哎哟哎哟,这不是我的幺侄儿吗?叔父可算把你盼回来啦!”正当卫度犹豫要不要就这么进去之时——毕竟他之前从未进入过,卫誉便忽然出现在书房门口,热情握住卫度的双手,将其拉进了书房,“我说幺侄儿啊!你怎么才回来啊?虞主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卫誉抬头望了望周围,除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看上去像是护卫的男子,一点秦风的气息都没有感受到:“咦?幺侄儿,你炼体十重啦?”

    “九重而已。”卫度感受着自己这位叔父的热诚,表现地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就算是在以前,卫誉也没有如此亲切地称呼他为幺侄儿。

    “九重也很厉害了啊!这才过去多久?一个月虞主就能让你突破至炼体九重境界,照这速度,再过一段时间,别说凝魂、元丹,就算是踏足迎仙,那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叔父我就可以安心回到封地颐养天年,不用再背负‘卫主’这个封号,也可以取回自己的名字了。”

    卫誉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自己这一个月来对卫度的思念,和自己一把年纪所遭受的苦累,言谈之间似乎即刻就想将卫主之位传于卫度。

    “叔父年富力强,正值壮年,实乃一展宏图的大好时机,怎能轻易告老还乡?我卫家门人,以及整个卫国的子民,都特别需要您呐!”

    不得不说,别看卫度连二十岁都不到,可打起这些官腔来那都是一套一套的——所以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这话可一点儿都不假。而在卫度身后,刚刚还沉浸在满腔纠结中的南山菊,又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便翻了两个白眼,然后用修为堵住耳朵。

    这番举动在妖修看来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你说的话恨难听,我不想听,所以我不听”——这从逻辑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差错。可站在人类的角度,南山菊的举动便无疑是非常失礼的。

    虽然卫度没有察觉,但卫誉却是一眼洞穿——只是卫誉也不恼,因为在他看来,南山菊尽管一副侍从护卫的模样,可究其本质,其实就和秦风派来的虞山使者没什么区别,所以该给的尊重还是得给。

    “话说幺侄儿,叔父给你备了份大礼——卫君那厮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你要不要随叔父一起去瞧瞧?”卫誉贴近卫度的耳朵,一老一小就这么在南山菊面前窃窃私语……说实话,那场面实在是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直想两棒棒狠狠敲在这俩货的脑门上。

    “大礼……嗯?卫君?”卫度听到卫誉前一段话时,表示还想推脱一番,可当卫誉说完之后,他的脸部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在虞山修行的一个月内,秦风不是没有将十二场合决胜战的情节发展说与他听,卫度也由此知道,自己的二哥乃是引动天缺异象的罪恶之人。可在决胜战的最后,卫君是被卫仁给救走了的——那既然事实如此,卫君又为何会被卫誉给控制起来呢?“包庇”卫君的卫仁呢?

    卫誉将卫度的神态看在眼中,自己的表情却是隐藏地极为到位。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咱叔侄俩边走边说,如何?”卫誉将手搭在卫度的肩膀上,一步步引诱他跟随自己的节奏——然而就在卫度的脑子开始不好使之际,一旁的南山菊终于看出了一点不对劲。

    “长途跋涉甚是疲惫,接风洗尘就免了,不知卫主能否替我们准备两间上好的屋舍?待倦劳散去后,再行议论卫君之事不迟。”

    南山菊一个闪身来到卫誉、卫度身前,拦住他俩的去路,同时眼眸中激射出警戒的目光,浑身紧绷,好似一头即将发威的野兽。

    “南山!你……我?”卫度仿佛如梦初醒,直感觉脑子昏沉沉的,如手链般挂在腕上的双股木叉也早已变得通红,宛若在提醒着危险的临近,“南山说的不错,我确实有些累了。叔父,你看……”

    卫誉眼中掠过一闪即逝的阴翳,随即大力地拍了拍卫度的后背,豪爽笑道:“看来就算修为增涨了,体魄还是没有练起来嘛!作为卫法的弟弟,幺侄儿你这一点可不比你的大哥呀!来人——!”

    只见卫誉朝书房外猛喝一声,立刻有两名威武气派的护卫出现在房门之外,精气神较先前看见的那些府卫,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幺侄儿,卫府是你的家,叔父可以说才是外人,这里的布置也不甚清楚——所以你想住哪间房,就住哪间房,就算回原先的住处也随你。”卫誉一脸和蔼可亲,甚至可以说是慈眉善目,对着南山菊点头致意,“这两名护卫乃是随我一同前来的家丁,幺侄儿你身份高贵,便让他们随行保护,叔父也好安心一些。你看如何?”

    “这……”卫度顺着卫誉的目光看向南山菊,可后者就跟没瞧见似的理也不理,卫度瞬间便知晓其意,“多谢叔父关心,只是侄儿平素一个人冷清惯了,不习惯过多人跟着,还望叔父能够理解。”

    听闻这番话的卫誉微微一笑,挥手遣退两名家丁:“依你,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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