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罢了正事,忘忧亭内的气氛立时松了下来,师徒几人又闲谈了许久。

    陈景云自然要吹嘘一番,添油加醋的讲述了他与三个元婴期修士对战的细节,把武道之体的具体运用之法详实解说,在一阵哄笑声中将进取的种子种在了弟子们心里。

    果然,武道之体刚刚入门的聂婉娘在一旁凝神体会,另外几个弟子无不心生想往。

    当陈大观主得意的拍着腰间的葫芦大笑着说:“苍山福地灵酒佳酿尽入吾杯中矣——”时,闲云门徒尽皆喝一声好彩!全都目光灼灼的开始期待、盼望起来......

    既然有了布武天下的决定,陈景云就命彭仇去把闲云观九转功法中的第二转一并送给弥陀寺和暮雪山庄,沾亲带故的需得多照顾些才是。

    彭仇得了命令,一刻也不耽搁,喜滋滋的先奔了暮雪山庄。

    见了彭仇的那副急切样子,又想起彭仇醉酒后“雪妹子”、“雪妹子”的乱叫,观主大人心中立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逮到季灵问她缘故。

    季灵自然是知无不言,于是一大一小两个不良人,蹲在道观的飞檐上哈哈大笑,引得聂婉娘摇头不已,聂凤鸣、袁华几人则躲得远远的,生怕有什么祸事临身。

    山下牛家村的庄户们要遭殃了,也是,以陈观主那小家子气的性子,即便是要布武天下,他也是最先要照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的。

    这不,牛家村的打谷场中此时挤满了人,除去一些太老的和吃奶的,不论男女都被弄了过来,众人不明所以都在那里嘻嘻哈哈的打趣逗笑,皆等着木台上一脸笑吟吟的云哥儿说话,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苦日子就要到了。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陈景云拍拍手,示意众人安静,之后也不说话,对着几个弟子点点头。

    聂婉娘一脸古怪的隐在师父身后,不去看向她投来求助目光的师弟师妹,聂凤鸣几个则是憋红了脸,扭捏着不肯上前,直到听到师父鼻子里发出了轻微的“哼哼!”声,才只得挪步而出。

    袁华的脸皮最厚,心道:“反正也躲不过去,还不如大方一点!”于是托着个大碗第一个走了出来,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台下众人见袁华托着装满豆子的大碗走了出来,都是一脸的迷惑,见他一扬手就把手里的豆子全都洒向半空,就更加的不解,心说:“难道云哥儿今日要教自己这些人如何撒豆不成?”

    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袁华轻喝一声,整个人倏然化作无数道人影,之后“嗖嗖嗖!”几下人影散尽,众人吃惊的直揉眼睛,你道是为何?原来那些被抛洒在半空的豆子竟然一颗不少的被袁华给抓回了碗中!

    “好!”村民们轰然叫好,各自用贫瘠的语言赞美袁华是个有本事的好小子,直喜的人群中的袁老实夫妇嘴都合不拢了。

    “二小子再给大家来一个!”、“对呀大侄子,再变一个!”

    袁华听了众人的呼喊,差点没一个跟头栽下台去,敢情众人这是把他当成耍戏法的了!

    聂凤鸣几人见袁华一脸抑闷的走了回来,皆费力的憋着笑,袁华见状不由恼火,说了句:“笑我就是笑你们自己!”直接就把几人的笑给噎了回去。

    几人想到一会儿自己也要出场,哪里还笑得出来。

    程石第二个出场,有了袁华的前车之鉴,三师兄难得的聪明一回,不去耍弄什么花活。

    左右扫视了一圈,见一旁有一堆当年建道观时剩下的青色条石,当下大喜,跃下台子,大步走向青石堆,之后就是“乒!乓!”的一顿乱拳下去,直把一大堆青石击成了石粉。

    这一番动静,把庄户们看的是目瞪口呆,都知道自家观里的人武艺高超,也见惯了他们高来高去,可是有谁见过把这千斤巨石挥拳就打碎的场面?

    一时间也忘了叫好,只有程石他老爹在人群里激动的老泪纵横,直说祖宗保佑。

    柴二蛋和几个武功高的看出了其中的门道,在一旁咋舌不已。

    聂凤鸣和季灵借着村民们被惊住的空当,又各自加了把火。

    聂凤鸣高高跃起,借势一拳击在地上,把庄户们脚下的地面轰出了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众人被吓的连连后退,吃惊聂凤鸣的怪力。

    季灵则是一脸坏笑的闪入了人群,庄户们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正不明所以时,却见季灵已经“哗啦!”一下把手中的一堆物件抛在了众人脚下。

    有人细看之下大惊,其中一个不正是自己怀里的钱袋子么?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各自在身上一阵摸索,发现有少了钱袋子的、有大姑娘少了发簪的、有小伙子没了定情的手帕的,众人哄抢一阵,这才各自寻回。

    此时人群已经安静下来,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往日里深藏不露的观主弟子今日这都是怎么了?于是都拿眼看着依旧一脸笑吟吟的陈景云,等着他说话。

    有几个书读的好的、心思活泛的,已经隐隐猜到了陈景云的用意。

    陈景云见几个弟子已经用最直接的法子镇住了众人,这才清了清嗓子,霸道的说:“都见识到观里的功夫了吧?天下无敌懂吗?算了,不懂也不要紧,现在观里有新规矩了,今后但凡是牛家村人,不论男女都要习武,最少都要练成袁华和程石他们几个那样,要是有敢偷奸耍滑的,哼哼!柴叔,你告诉他们会怎么样!”之后就把柴老敢喊了出来。

    自打柴老村正过世后,柴老敢就自动成为了新任村正,众村民也都服气,就单说柴老敢的老婆发起火来敢揪着陈景云的耳朵数落这一条,村中还有谁敢不服柴家?

    此时柴老敢走出人群,也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为难道:“那个啥,今后不论男女,但凡不好好练武的,轻一点的罚去祠堂挨板子,重一点的要收回马场的份子,要是屡教不改的话,地也不给了,直接逐出牛家村!”

    众村民一片哗然!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柴二蛋他们那样热爱习武的,这处罚也太重了些吧!

    众人纷纷不信柴老敢的话,陈景云是村中长辈们看着长大的、是柴二蛋他们这些家伙从小玩到大的、也是大小妮子们梦里的云哥哥,谁不知道他的秉性?

    因此根本就不在乎柴老敢说的那些个惩罚,全都拿眼瞧着陈景云不做声。

    陈景云一看,心说:“呦呵!看来硬的不行啊,那就只能来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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