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曹宁接到了方杰的来电。
    方杰没有隐瞒曹宁,将戴笠的计划告诉了他。
    “处座,能不能不接这个任务?”曹宁回电。
    回电是用的戴笠的口气:“不行!不要妇人见识。中国的抗日,不是口上说出来的,是要千万人的献身,才能用鲜血铺出一条路。”
    曹宁很痛苦,他告诉了韩雪。
    韩雪也说不出什么,最后给了曹宁一封李部长的来电。
    “记住那些为了中华民族而献身的烈士,你要将他们的责任担当起来,带着他们的希望战斗下去!”
    这一刻,曹宁的眼泪流了下来。双手撑的紧紧的。
    ……
    第二天,按照方杰提供的地址,曹宁去13组藏身的地方侦察了一下。
    13组人不多,也就八个人。他们不住在一起,都是分开的。只有有任务的时候,他们才会集在一起。平时,都是密信与电话联系。
    也于他们做的小心,所以日伪一直都没查到他们的行踪。
    在上海,十三组完成的任务最多,这也使得十三组的人员伤亡最多。到现在,十三组的队员换了两茬。
    老人也就剩下刘芒一个人了。
    这也是戴笠能狠下心来的原因。只要刘芒不死,那么,十三组的新人,戴笠不在乎。
    曹宁侦查的地方,就是刘芒的指挥部。
    这是一个浴室,浴室的面积较大,来往的人比较多,不会引人注意。浴室有两个门,前门靠着大街,后门挨着马路。在那马路上,经常停有一辆汽车。
    那台车应该是刘芒的后路,冲出后门,上了那台车,他就能逃走。
    四处都是硬地基,不知有没有地道。如果有,那就是好事,十三组的人就可以逃出去。
    看了一个多小时,曹宁这才离开。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曹宁一直守在了浴室的外面。
    他看到了一辆黄包车驶过来,但是没有停在浴室的门口。
    从黄包车上下来的正是杨小坤,按照约定,他来到了浴室边上的一个废弃的屋内。
    等了一会儿,从浴室中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手上拧着一个大皮包。他就是刘芒。
    他没有去拦车,而是走到了废弃的屋外。
    “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尿床郎。”刘芒念道。
    马上,屋内有声音传出来:“过路小姐念一遍,一觉折腾到天亮。”
    刘芒对上了暗号,便走进了屋内。
    “刘队!”杨小坤敬礼。
    刘芒看了看杨小坤:“太像了!要不是我从小与父母一起生活,我还会怀疑,我老爹在外面给我生了个弟弟。”
    杨小坤也说:“我也确定我没有兄弟。”
    刘芒从身上掏出一串钥匙交给杨小坤:“这是房的钥匙,房在最东头,房门上有半截对联。这是地下室的钥匙,地下室在一楼的书房的下面,按动书桌的桌脚一块砖,地下室就会出现。地下室中装的全部都是武器弹药,还有一部发报机。这是保险柜的钥匙,保险柜在一楼的餐厅碗柜内,推开碗柜就可见保险柜。密码是3522……”
    一项项地交代完后,刘芒与杨小坤换了衣服、帽子。
    “鞋子也得换。”刘芒说。
    之所以要换鞋,是因为杨小坤的这双鞋上沾的土,会被日本人化验,就能知道他曾经到过做么地方。
    而真正的刘芒,从来没有离开过上海。
    “好了!你进去吧。我已经发了集结令,十三组的全体人员,将来浴室,听从你传达的局长的命令。”
    这个事杨小坤知道。方杰让他到后,召集全体人员,宣布军统的下一步行动计划。
    刘芒看着杨小坤走进了浴室。
    那个皮包,刘芒没有交给杨小坤。皮包中,是十三组的经费与刘芒的存款。他才不愿好了日本人。
    最后看了一眼浴室,刘芒心中说:“别了浴室!别了十三组!别了战友们。愿你们在天堂没有战争。”
    ……
    曹宁已经看到了两个相象的人在废屋会面。他猜到那是刘芒与杨小坤。
    他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同情杨小坤,死前都不知真相!
    但是,曹宁平复了内心。
    直到刘芒坐车离开后一个小时,曹宁准备动手了。
    再说,杨小坤进屋后,四处熟悉情况,过了大半个小时。
    这时,曹宁已经在一个公共电话亭打电话。
    电话是打给井上五郎的。
    “是谁?”
    “井上太君,我是曹陵。”
    “啊!曹桑,这么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曹宁压低声音说:“我发现了一处军统的秘密据点。”
    “什么?”
    井上跳了起来:“是真的?”
    “是真的!我已经跟了好几天。已经确认是军统的据点,因为我看到了刘芒。”
    “刘……芒!”
    井上抢着说:“曹桑,你继续守在那,我马上带人过来。你报一下位置。”
    曹宁看了看四周,刚好有一个电影院:“井上太君,附近有一个大华电影院。”
    “你就在大华电影院等我。”
    井上飞快地丢下电话,跑出去后,吹响了哨子。
    “紧急集合!”
    马上,日军向着外面跑去。
    这事,被吉川贞佐看到了,他正从外面回来。
    “井上君,发生了什么事?”
    吉川看着指挥日军搬机枪的井上五郎,问道。
    “报告,刚刚有情报过来。军统十三组组长刘芒的老窝找到了。”
    “哟哂!”吉川贞佐也不上楼了,直接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对司机说:“跟着大队走。”
    井上的车子在前面,中间是两辆大车,后面的是吉川贞佐的车。
    来到了大华电影院的不远处,井上命令停车。
    “所有人原地待命。”
    井上下了车,但是没有让车上的日军下车。如果这些人都下车,那么就很显眼了。
    这时,曹宁在电影院的外面抽烟,看到了有日本军车来,又看到井上五郎下了车。
    曹宁一路小跑,跑到了井上五郎的面前敬了礼。
    “刘芒的人呢?”井上问。
    曹宁没有回答,因为他看到了吉川贞佐在,便上前敬礼。
    吉川贞佐也问了同样的一句话:“刘芒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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