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别墅,大厅内,樊珂一巴掌抽在赵桂亭脸上。
    赵家护卫齐齐上前一步。
    目眦欲裂。
    剑拔弩张。
    赵家乃是云州第一门阀,赵府中人早已经习惯了被人仰视,骨子中的骄傲,让他们无法接受家主公然受辱,即便,对方是权倾朝野之人。
    赵忠上前一步,怒气沉沉:
    “樊珂,你公然袭击我家主人,可是欺我云州无人吗!”
    “哗啦!”
    一句话出口。
    樊珂身后一名保镖的枪口,已经顶在了赵忠眉心之上。
    “踏踏!”
    赵阀护卫齐齐迈步,做出厮杀之状。
    温可人见状,一步护在姬昊天身前。
    “赵桂亭,你找死!”
    樊珂此时急于给爷爷治病,打了赵桂亭一巴掌,便是担心姬昊天的心情会受到他的影响。
    不曾想,赵阀的人居然敢拦住去路。
    樊珂见状,目光愈发阴冷:
    “通知当地驻军,今日,我要赵家寸草不生!”
    王室之威。
    一语,足以决定一方门阀生死存亡。
    护卫拿出电话。
    “且慢!”
    赵桂亭咬紧牙关,手臂微微颤抖:
    “樊姑娘,今日我赵阀从未向你寻衅,如此作威作福,是否太过狠辣了一些?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恐怕难以令天下人服众!”
    赵桂亭终是选择了隐忍和退让。
    门阀二字,代表的是成百上千年的底蕴传承。
    看似威风凛凛,实则如履薄冰。
    赵桂亭不怕死,他可以受辱,但宗室之传承,血脉万不可断送。
    更何况,不论是姬昊天,还是樊珂,他赵家,都惹不起。
    “笑话。”
    樊珂面沉如水,纵然容颜绝美,此刻也让人不敢直视:
    “我平西王府对付你一个地方豪绅,还需要什么理由?”
    专横跋扈。
    蛮不讲理。
    却让人无言以对,以平西王府之赫赫权位,没人会去置疑樊珂的话。
    赵桂亭眼角跳动,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今日面对樊珂,根本无理可讲,只能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了姬昊天身上:
    “姬公子,今日犬子无德,开罪于您,老夫已经替他谢罪,犬子更是受到了应有惩罚,莫非,您还要对我赵阀赶尽杀绝吗?”
    姬昊天微微一笑:“天下豪绅万千,饶是你赵阀亡了,又能如何。”
    气度从容。
    漠不关心。
    眼中情绪如常,并未落井下石,但也完全没有伸出援手。
    “如果,老夫求您放过我赵家呢!”
    一刹那。
    赵桂亭似是泄了全身气力:
    “我赵家从未有过与您作对之意,求您网开一面,放我赵家一条生路。”
    目光毫无神采,尽是恳切与瑟缩。
    鸦雀无声。
    施正雄也是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先前一度嚣张跋扈,放言要灭掉施家的赵桂亭,居然一忍再忍,一退再退。
    毫无尊严可言。
    这,还是那个一手掌控云州的门阀之主吗?
    “吱呀呀——”
    寒风涌动,别墅的门微微摇晃。
    姬昊天收回目光,大踏步向二楼扶梯走去,与赵桂亭擦肩而过间,唇齿微动:
    “滚!”
    铿锵有力。
    言简意赅。
    赵桂亭却似卸下千斤重担。
    姬昊天一动。
    温可人、姬素素、林韵、施洪霄、沈牧之悉数跟了上去。
    樊珂凤目微斜,星眸中满是威胁:
    “赵桂亭,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与姬公子为难,我平西王府必然大军过境,让你赵阀血流成河!”
    语罢。
    身形远去。
    “滴答!”
    赵桂亭脸上的冷汗如同短线珠帘,顺着侧脸滑落。
    驰骋半生。
    唯有今日,让他感觉最为凶险。
    “老爷。”
    赵忠看出赵桂亭心思翻涌,低声开口。
    “……走!”
    赵桂亭不再多说一句话,迈步离开。
    似乎短短一瞬,已然老态尽显。
    步履蹒跚。
    赵家护卫退了个干净。
    “这、这……”
    施正雄立足原地,看着空旷的别墅大厅,还有空荡荡的二楼扶梯。
    满心惶恐。
    一脸狐疑。
    “……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
    施家别墅,二楼房间。
    “姬公子,樊姑娘,这一间,是我的卧室,我已经特意让人改成了诊室,你们看,可还满意?”
    宽敞的房间之内,所有家具已经全部撤走。
    地面铺着天鹅绒的地毯,房屋正中,一张全套进口的医疗床规整摆放,床边,各种医疗仪器齐备,指示灯不断闪烁。
    施家在云州,也算绝顶大富之家,否则也不可能有资格承办今日这种盛会,是故,施家也常备有医疗团队,一应设备,比市内最好的医院还要先进。
    “有劳了。”
    樊珂看见房间内的布局,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虽高冷,但也是知道感恩的人。
    “不行。”
    姬昊天却微微摇头。
    “可是因为仪器太差?”
    施洪霄见自己令人精心准备的病房,没入姬昊天的法眼,微微一怔:
    “这房间还缺什么,姬公子尽管吩咐,我已经让府中的私人直升机在停机坪等候了,十分钟内,您需要的东西,必然全部就位!”
    “不是太差,是太好。”
    姬昊天微微扫了一眼封闭精良的门窗,微微摇头:
    “挑一个没有地毯的空房间,玻璃全部敲碎,不要任何仪器,床换成下人睡的木板床。”
    “不要任何仪器?”
    沈牧之随即一愣:
    “姬公子,依老夫愚见,这施家的医疗设备,已经是当世最先进的一批,而且樊老爷子贵为平西王之父,万金之体,是不是在这房间为他治病,更为妥当一些呢?”
    樊珂闻言,虽没言语,但也是面露赞同之色。
    平西王府乃是大贵之家,她怎么可能忍心让爷爷躺在木板床上,在一个四处漏风的房间内接受治疗呢。
    姬昊天已然转身向门外走去:“贵贱高低,乃是人分,疾病从不会绕开富贵之人,医道,无外乎四个字,对症下药。”
    声音平静。
    毋庸置疑。
    施洪霄见状,快步跟了出去:“来人啊!马上给我腾一间下人房出来,砸碎房间所有的玻璃!”
    少顷。
    姬昊天需要的房间已经被准备出来,地点位于别墅后房的员工宿舍楼。
    此时,外面的万里晴空已经被乌云吞噬。
    天低云暗。
    飘雪零落。
    大股冷风裹挟着雪花,顺着破碎的窗子涌进屋内。
    风刀霜剑,冻得众人脸色泛红,呼吸间尽是白色的哈气。
    姬素素更是裹紧了衣襟,不住跺脚,温可人见状,解开风衣,将姬素素拦在了怀中。
    尽显溺爱。
    房屋之中。
    一张破旧的铁架木板床孤零零的摆放在正中。
    沿床一周,摆放着在鬼摊寻来的十二尊炼药铜鼎。
    个个犹如脸盆大小。
    “姬公子,您看,我们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樊珂肩上搭着雪狐围巾,轻声问道。
    “可以了,让人将樊老带来吧。”
    姬昊天环视一周,沉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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