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门内
    宫离殇牵着泠落刚走进内宫,便看到了远处匆匆而来的宫飒琪g。由远及近,听他很不客气道。
    “随朕去养心殿。”
    “不去。”
    宫离殇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拒绝的很是彻底,逼着泠落给他纳妾是吧,把他媳妇都快逼疯了,宫飒琪管的可真宽呢!
    看他们日子过的安稳宫飒琪就难受是吗?没事就搞事情。
    宫飒琪抿唇,多大的人了,怎么脾气还这样变扭?他都没指望这些奴才能把宫离殇召过去,没想到他亲自来了宫离殇都不给面子。
    “朕再说一遍……”
    不等宫飒琪说完,宫离殇直接无视他径直走过,泠落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宫飒琪一眼。
    见他被宫离殇气得怒气难平,这一眼正好对上他视线,带着威胁的示意。
    为啥这兄弟俩闹矛盾,受伤的炮灰总是她?泠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宫飒琪,最后还是妥协,攥着宫离殇的手一紧,无奈开口。
    “小殇殇……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
    “不去。”
    宫离殇虽然拒绝,但语气中却带着温柔,和对待宫飒琪的态度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不要任性了,我自己先回宫就好。”
    泠落虽然也知道他对宫飒琪这样恶劣的态度是因为她的缘故,她现在也不喜欢宫飒琪,可她还是只能劝宫离殇,因为私人恩怨不能凌驾于国家大事之上。
    宫离殇也不是不打算再和宫飒琪共事,养心殿是要去的,但是宫飒琪的脸也是要打的,不然他心里不舒服。
    “我先送你回去。”
    “没事的,我自己回去吧。”
    泠落笑着松开了宫离殇的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地蹭了蹭,不放心地嘱咐着。
    “有事说事,好好说话。”
    “嗯。”
    宫离殇点头,看着泠落放心离去的背影,等她走远才转过身看向宫飒琪。
    “找我何事?”
    “养心殿说。”
    “呵,不去,你不说我走了。”
    说着宫离殇就要转身,气得宫飒琪上前揪着他的衣领。
    “你就不能跟朕好好说话吗?朕是你的兄!”
    “兄不友弟何必恭?以后我们的事你少管,有什么事直接找我,你若再去威逼泠落,小心我不客气。”
    “呵哈哈哈”
    本是冷笑宫飒琪最后大笑起来,眼神渐冷。
    “怎么?朕还要当祖宗一样供着她吗?慕容泠落若是没有错处,朕何必逼她呢?”
    宫离殇一把推开宫飒琪。
    “什么错处?无子吗?我的孩子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宫飒琪抿唇,一时无话可说,该怨他,对于慕容泠落的那段逃亡即便他无能为力,也该怨他。
    事情过去这么久,这是宫离殇第一次和他谈到宫愿安,宫飒琪抬手,示意宫人们退下,待宫墙走廊空旷下来,才道。
    “小殇,对于愿安……朕很抱歉,但是子嗣关乎国本,今年又见荧惑守心,朕需要太子。”
    “我不会让我的孩子被皇位禁锢一生。”
    “这是你的责任……实话告诉你,朕没有子嗣,也知道你心不在此,如果时间尚可,朕会自己培养太子,不会逼你继承大统,但是荧惑守心……”
    宫飒琪说到这,无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宫离殇渴望自由,不喜拘束,但是身在皇家处处都是身不由己。
    “没有皇太子,必须要有皇太弟。”
    宫飒琪的话过于决绝,这是他给宫离殇唯二的选择,可是他却要选三,究竟是谁在逼谁?
    “你觉得我会在乎那个位置?我的人生绝不受任何人摆布,我的孩子也是。”
    “宫离殇,你姓宫,这么多年你从未受任何人摆布,是因为你的前面有朕,如果朕不在了……你该如何?我大秦基业岂要亡在你手里?”
    如果宫飒琪不在了,这个假设宫离殇从不敢想,从小到大,所有的事都是由宫飒琪来顶着,他才能凭心而行、我行我素,如果宫飒琪不在了……
    不等宫离殇再想,宫飒琪说出一句极有深意的话,但宫离殇听懂了。
    “你想做皇叔,但朕不是父皇。”
    前朝,吕秋韦本是太子,但他却厌恶庙堂,向往江湖,因为同父的兄弟众多,所以他才可以极为潇洒地远离临安,去追寻自由。
    但宫离殇不可以,他们的亲叔伯早在宮墨韵夺嫡时就被赶尽杀绝,如果真的还有继承人选,他也不会将宫离殇逼得这样紧了。
    宫离殇不喜欢,他又何尝喜欢这个位子呢?可他是太子,从出生便是,仅因为他比他早生几个时辰而已。
    他这个桀骜的弟弟,他该拿他怎么办?敲打了宫离殇一番,宫飒琪很快进入主题,
    “朕这次找你是想和你商议一下如何帮端忆取得云王信任,早日到城外大营任职。”
    说来也可笑,亲生父亲竟然不信任亲生儿子,云南楷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得到的再多,等死后这些基业还不是要交给云端忆?
    宫离殇抬眸扫了宫飒琪一眼,问道。
    “你想里应外合?”
    “对,云王的手下多是我朝训练多年、守卫京畿重地的精英,从军年限与实践经验都超兰陵大军水平,多日前的奴隶叛乱云王已损失了不少人马,这的确给城外大军以重创,但大秦撑不住再一次的动乱了,朕也不想再看到任何内部残杀的画面了。”
    “云南楷太过多疑,即便是你想安插端忆这个内应也不是几日就能完成的,此事还需要契机。”
    宫飒琪何尝不知道需要契机,需要像岱庙那样的时机,难道他再演一场戏?可在一个地方云南楷怎么可能跌两次呢?又不是傻子。
    “只能盼着木云派有大事发生吧,恐怕今年夏天还要治水,大秦年年大水,年年修堤,其中的龌龊不用明说。”
    怎么可能年年都发洪水,是修的堤坝太过豆腐渣,工程历来是贪腐滋养的暖室。
    “若是今年还有水患的话,我去,条件是回来之后我和泠落暂时回九州。”
    “朕不答应,今年是多事之年,朕没有七年再等你。”
    先不说荧惑守心,他怕他撑不住七年,上个七年已经够难熬了。
    “哥。”
    宫飒琪沉默了,这是多年前记忆中的称呼,那时的兄弟两人还算亲昵,为何长大后就成这样了呢?
    是粘人的弟弟不见了,还是护短的哥哥不见了?
    见宫飒琪红了眼眶,宫离殇鼻子一酸,别过头不敢看他。
    “我保证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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