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认认真真,上过师傅茶的师傅。”
    骆妙珍、骆旗一脸惊异:“你师傅年龄多大了?你师傅的男朋友好像挺年轻的……”
    拜师不奇异,可问题是眼前的车菊还很年轻,而车菊师傅的男朋友貌心也很年轻吧?
    车菊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我没问过。看起来,师傅的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大。不过这重要吗?师傅是有真本事的人,我能够拜她为师,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若不是遇见了她,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车氏姑娘,说不定我这辈子还会遇到许多车氏姑娘曾经遇见过的悲剧。我是何其有幸,才遇见了师傅,不仅改变了我的命运,还让我拥有了性命所有车氏姑娘的命运……”
    她握紧了拳头,脸上满是坚定之色,“我相信,通过我的努力,我一定可以改变所有车氏姑娘的命运。”
    说到这里,车菊停了下来,望向了骆妙珍,似乎猜到了什么,“你们来找我,一定是因为那个事情吧?”
    “什么事情?”骆旗赶紧问道。
    “你们是姐弟,还是兄妹?”车菊歪了一下头,看不出他们俩谁更大一点。
    没办法,谁让有的时候女人比男人会保养;有的时候,女人又比男人看着年轻呢?
    实在把她饶糊涂了,年龄这种东西到底应该怎么判断?
    “为什么不是情侣?”骆旗试了一句。
    “除非你姓车,否则你根本不会陪她来车家。”车菊说得十分肯定。
    “为什么?”不管是骆妙珍,还是骆旗,都想要问一句——为什么?
    “算了,我抄了那么久的族谱也累了,顺便跟你们讲讲故事吧。”车菊甩了甩手,走到了案前,让他俩陪她一起走走。
    这座院子还满大的,有亭台楼谢,还有花园、鱼塘。
    “我想你们在来的路上,一定遇到了很多车家的姑娘,她们的命运一定很不好吧?”
    “其实你们能够看到活着的她们,她们已经很幸运了。”
    “或许你们听到我这么说,一定会很生气,但事实就是如此。车家的姑娘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能够活下来,真的是幸运呢!”
    ……
    车菊的这些话,让骆妙珍、骆旗的心里头有了不少的预感,拔凉拔凉的。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相”会如此残酷。
    而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她的脸上明明有着那样一个丑陋的胎记,却拥有着一颗像水晶一样剔透的心灵,难怪她会被先祖选中,让她成为车家的守护家仙。
    那一刻,眼前的迷雾消失了,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车家重修族谱的仪式到底有多么隆重?
    十里八乡的人都跑来看热闹,听着爆笑噼里啪啦的响,看着车家人换上了统一的制服,大人牵着小孩子,引领着,排着长长的队伍,朝车氏祠堂而去。
    那么多人,整个祠堂都装不下,怎么办?
    没事,在外面站着,有人传话,该怎么行礼跟着里面的人行就行了。
    最重要的不是行礼,而是在行礼结束以后,所有车家的姑娘们都要排好队,一一走到祠堂里面,恭恭敬敬地给供奉在祠堂上面的东西上一柱香。
    本来车若英觉得没有什么,但是当她和父母分开,和一群陌生的姐姐、妹妹站在一起,随着大部分往里面走的时候,莫名的不知道为何有点心慌了。
    她连忙四处张望,想要找一个熟悉的人。
    咦,是谁?
    车若英看到了那个在车上遇到的骆妙珍,想到对方外婆是车家人,算算也算是车氏子孙,难怪会在这里碰到对方。
    不过对方比她认真对方,一脸肃穆之色,镇定地望着祠堂的方向。
    车若英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也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可是除了大家的后脑勺,就是高高的墙壁与祠堂的屋顶,白色的浓雾弥漫,看上去确实有几分仙气,不过要说好看,似乎也没什么好看的吧?
    当她迈过那道槛,旁边的一位长老递了三支香给她,让她跟着前面的照做就行。
    车若英有些茫然,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当她随着大部队越往里面走,里面的雾气越大。
    原以为这是香烛点出来的,会呛人,可奇异的,却却没一点让人讨厌的味道,反而有一种让人屏心静气的感觉。
    隐隐的,还有一抹香味,似乎是菊花,又似乎不像……
    车若英不太确定,她甚至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开始,又是如何结束的。
    隐隐的,她感觉自己走上了一条布满了菊花的道路,在白雾间,隐隐能够看见一片白,一片金色,一片红色。
    而在这条道路的尽头,站着一个女人。
    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但隐隐能够听见对方的声音,似乎来自远方,又似乎就在耳边:【去吧,车家的姑娘,未来的路有我守候,一路平安,喜乐康顺。】
    莫名的,车若英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感觉,就好像这是先祖祈求了数百年的愿望。
    等她从里面走出来时,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哭过。
    在出口的地方,她的父母一直等着那里,看到她出来,赶紧迎了上去。
    只是当车妈看到女儿红着的眼眶,一脸诧异:“你怎么哭了?”
    车爸也是一脸紧张:“是不是有人让你在里面受委屈了?”
    “没有啊,我就是……”车若英顿了一下,因为她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菊花花瓣,“爸,妈,我记得,祠堂附近没有种菊花吧?”
    “有吧。”车爸确定,“真的没有人欺负你?那你哭什么?”
    “我……我好像听到有人祝福我,一路平安,喜乐康顺。”
    “是长老跟你说的?”
    车若英摇头:“不是,一个女人,她站在铺满菊花的道路上,这样跟我说的。”
    “女人?”车爸有点懵,他完全不知道自家女儿上哪儿走的菊花路,又遇见了这样一个女人。
    怎么感觉女儿走的路,跟他走的不太一样呢?
    可是祠堂,不就那么两条路吗?哪一条他都清楚啊。
    相较于车氏族人,带有车氏血脉的女人其实数量极少,也直到了这个时候,人们才猛然意识到——几百人的族人里面,居然只有几十个女人是他们车家的血脉?
    这里面,还包括了已经年迈的老女人。
    相较于年轻的车家姑娘,老女人们明显知道“真相”,她们从里面走出来后,一个个蹲在出口的地方,嚎啕大哭。
    “等到了,我们终于等到了。”
    “呜呜呜……我们解放了。”
    “呜呜呜……我的兰兰,我的兰兰啊,你为什么没有等到?”
    “我的闺闺,我的闺闺呀,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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