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充满了歉意,“实在没有研究,羞愧得很!”
    “不知道四爷从哪里寻得此犬?
    据我所知,中原没有这种雪橇犬。”
    至少,在这个时代,雪橇犬应该还没被引进。
    “朋友送的。”
    红叶公子说。
    “公子京中不是没有朋友么?”
    红叶公子轻笑,唇齿微启,玉面生辉,“泛泛之交总是有的。”
    元卿凌道:“能送这么罕见的犬种,怕不是泛泛之交,公子来京的时候,身边并未带任何人,也没带此犬,可见是京中友人相送,羡慕公子啊,才刚来北唐没多久,就有人赶着送礼来了。”
    红叶公子看着她,笑了起来,“不过是一条犬,要什么至交好友方能送?
    那我转手送给了四爷,岂不是说我与四爷也不是泛泛之交?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说话夹抢带棒的。”
    元卿凌气势顿时弱了下来,真是狡猾,说到关键,就会转移话题,转的还是她没办法接的话题。
    他站起来,拱手道:“在下还有事,失陪!”
    “慢走!”
    元卿凌心底轻呼一口气,道。
    他深深地看了元卿凌一眼,眸子有熠熠光芒,转身而去。
    “他看着是要纠缠的人,却偏也不纠缠,真是不好对付,还有,他看您的眼光,怪异得很,就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却没办法说出口,好无奈的感觉。”
    慢一拍的蛮儿都能看出来了,皱着眉头道。
    元卿凌心烦意燥,“他是有目的的,我们小心一些就是。”
    偏生也不是真刀实棒地来,叫人都没办法去应对。
    红叶走后,四爷才牵着二哈出来,他玩得有些热了,脱了外裳,衣摆塞在腰带里,依旧的俊美如玉。
    “走了?”
    他淡淡地问了一句,坐下来一口喝了一杯凉透了的茶。
    “走了。”
    元卿凌看着趴在地上的二哈,道:“四爷,这不是狼。”
    “知道!”
    四爷用手扇着风,凉凉地道。
    “知道?
    知道您还这么稀罕啊?”
    元卿凌愕然。
    四爷说:“众生平等,不能因为它不是狼就差别对待。”
    元卿凌看着他,“……您真是佛系得很啊。”
    四爷不语,饱含宠溺的眼光看着二哈在吃自己的爪子,“犬也好,狼也好,喜欢就行。”
    佛系的四爷,实在有些寡淡,不过,婚后的男人一般都会变成这样。
    “你媳妇呢?”
    “谁?”
    四爷看着二哈,下意识地回了一声。
    “您媳妇,公主宇文龄!”
    元卿凌无奈地问道。
    四爷仿佛这才想起府中有这么一个人在,“我怎么知道?
    我又没盯着她。”
    元卿凌道:“你们之间,就生疏成这个样子吗?
    怎么过一辈子啊?”
    “年纪轻轻的,想这么长远做什么?
    一辈子……”四爷眼底竟然也有些茫然,“一辈子太长了,不想,不想!”
    说完,他起身带着他的狗走了,把元卿凌丢在秋风之中。
    元卿凌半响之后,站起来去找宇文龄说说话。
    宇文龄在书房里头抄佛经,这年纪轻轻的人抄佛经,实在让元卿凌感到很意外,又想起刚才四爷说的那些玄妙的佛偈,看来,一定有一个人跟着另外一个人的步伐。
    情况倒不算很糟糕。
    “小日子过得还滋润吗?”
    元卿凌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写下娟秀的字体。
    宇文龄脸色红润,脸上并未忧愁之色,反而比之前添了几分平和淡定,倒是真像四爷了。
    “过得好啊,很自在。”
    宇文龄放下笔,拉着元卿凌的手高兴地道:“您来怎么也不说一声?
    我给您备下点好吃的,我们府中有十几个厨子,都是从各地找来的,会做各种地方的地道小菜糕点,比你们楚王府的好多了。”
    看着这张无忧无虑的年轻脸蛋,元卿凌心里真的特别欣慰,总有人是过着安稳日子的,不是吗?
    那么,劳碌辛苦的那些人就值得了。
    陪宇文龄说了一会儿话,得知她如今和四爷其实相处得还算融洽,虽然成亲至今还没圆房,可她掰着手指红着脸蛋告知元卿凌,她牵过他三次手,而且最后一次没有被甩开,成功地从正厅牵到了后院。
    元卿凌问她对四爷感觉如何,她便托着腮想了一下,脸蛋越发的红润,“他其实是个好人,很大方,给了我好多银子让我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还说等他空闲下来,带我到京城各处走走,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大街。”
    宇文龄之前是皇家公主,但是一点都不自由,要逛街是不大可能,去各处兄长府邸也得一大堆人跟着,所以寻常人做到的事情,对她来说不容易。
    元卿凌看着她这般,有些不忍心告诉她,四爷这种人是能用银子解决就绝对不会花这心思,他对谁都能用银子解决。
    不过,感情的事,不需要旁人多言,而且个性决定不了什么,感情是化学物,在某个甚至不特定的因素下,会产生化学反应,就让他们自己去发酵吧。
    元卿凌离开冷宅的时候,看到四爷抱着二哈也出门,元卿凌问他去哪里,他说带二哈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繁华大街。
    元卿凌顿时无语,宇文龄可还等着他闲下来带她出去逛呢。
    宇文龄也真是够悲催的,情敌是一条狗。
    元卿凌其实好奇过四爷他们为何整一个总部都搬来了京城,仿佛在谋划什么大事,可他终日无所事事,也没见有什么大事要办的样子,倒是冷宅门口出入的人多,行色匆匆,都是办事的。
    元卿凌问过容月,容月便告诉她四个字,未雨绸缪。
    再问,容月就不愿意说了,更叫她不要多问,说四爷的部署是很有必要的。
    元卿凌见她神神秘秘的,也就不问了。
    陆源的进展比较快,虽还不能下地行走,可感知力慢慢地恢复,不能说话也能发出一两个简单的音节,宇文皓曾想过让他握笔写字,把伤他的人写下来,可他没力气握住,写不出来。
    宇文皓十分挫败,千盼万盼,盼着他醒来,结果醒来了还是没能提供有用的信息。
    这个案子,让他真的有些崩溃了。
    宝亲王一案,不能拖得太久,因为京中开始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不排除是有人恶意散播,但也不排除真有人这样想,所以,早日处置,便可早日尘埃落定。
    但是,僵局偏偏就在这里,处置了他,就等同断了所有的线索,无从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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