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长河!
    苏乞年露出凝重之色,不是借力,也不是幻象,而是真实的时空长河,在这黑洞内壁上打开了一道缺口,浩浩荡荡,冲入漩涡中。
    轰!
    漩涡另一头,始祖湖骤然间掀起了击天巨浪,那刺入漩涡内的血色矛尖哀鸣,如天柱般的矛身尽头,一道伟岸的血色身影屹立在天地之间,一双眸子像是两轮血月,迸射出可怕的光束,像是可以击穿大世界,映照出一条清濛濛的古老长河。
    “时空!”
    有深沉的声音在天地间轰鸣,那伟岸身影抽回长矛,一截血色矛尖已然呈现出灰白色,像是被岁月熬炼出了所有的灵性,又像是经历了无尽虚空的磨蚀。
    这一刻,始祖湖底,无论是尚未孕育出世的血胎,还是在蜕变中的血族,都感到了一股源自灵魂的颤栗。
    最终,那道血色身影没有再出手,只是注视着那黑洞漩涡慢慢变淡,直至隐没进入虚无之中。
    黑洞里。
    苏乞年看那消失的时空河水,露出沉凝之色,他想到了此前遭遇的两名时空守卫,很显然,这星空武道大会所在,隐藏着一股极其可怕的力量,那无形伟力笼罩每一寸虚空,杜绝了一切无上之力涉足。
    是那所谓的时空殿吗……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念头,这诸天之中,有太多的未知,哪怕是诸皇都未必能尽知,随着他生命层次的不断跃迁,所接触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而有时候,未知是恐怖,知道的越多,也有大恐怖。
    半炷香后。
    银色大宇宙里,一口比恒星还大的黑洞中,一条璀璨光路延伸而出,光路的尽头,四道身影再现。
    “终于退回来了!”
    敖战忍不住感叹一声,这一行实在是太磨砺心脏了,说出去,浩瀚星空中都未必有人相信,他们居然进入了血族祖地始祖湖,并全身而退。
    “真的出来了……”
    老圣者喃喃道,还有些愣神,刚刚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哪怕身为圣者,也糊里糊涂,毕竟眼前所接触到的,通常而言,都不是圣境所能涉及的。
    接下来,苏乞年几人没有妄动,星空武道大会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方银色大宇宙虽然黑洞密布,但只要小心避开,却也是清静之地,且这里诸道不绝,老圣者被污染的人族血脉已经深入战魂,一旦回到人族星空未免横生变数,苏乞年决定尝试净化。
    嗡!
    在老圣者,乃至敖战震动的目光下,足足四亿九千万的光明道符交织,每一枚都凝若实质,璀璨如玉,更流溢出淡淡的不朽光辉,那是苏乞年的意志之光,随着不朽意志雏形的不断精进,距离真正蜕变,也只有一步之遥。
    轰!
    下一刻,这众多光明道符在老圣者身上汇聚,化成了一口古朴的神圣甲胄。
    “法则之器雏形!”
    老圣者低呼一声,传闻开天境的法则之路,道符逾千万,可凝聚法则之器雏形,一旦成圣,蜕变出法则之器,哪怕只是初入圣,也足以与大成圣者争锋,但老圣者感受身上这口光明甲的道韵,四亿九千万的道符凝聚的法则之器雏形,简直比真正的法则之器还要可怕,更蕴藏了雏形的不朽意志,甫一加身,他身上就蒸腾起一大片的血雾,那是浸染的血族血脉被净化,不断蒸腾而出。
    一对银色蝠翼在萎缩,嘴角的獠牙也剥落下来,唯有一双眸子依然如血,此刻老圣者的神庭之中,有光明如海,普照大千,照亮了每一寸角落,也逼迫出来了一道满是血色斑纹的身影。
    嗤!
    随着光明之力的渗透,属于老圣者的战魂痉挛,那血色斑纹在消退的同时,老圣者的战魂也愈发虚幻,似乎再过不久就要消散成虚无。
    神庭之外。
    苏乞年蹙眉,任他的光明之力比神族还要纯净,但渗透战魂的同时,老圣者的战魂也同时损伤,那血族的血脉,已经深入了老圣者战魂深处,彼此纠缠,不分彼此。
    “不行吗?”
    敖战也皱眉,以苏乞年的光明道悟都不能净化,恐怕也只能请无上人物出手了。
    但这种涉及战魂的浸染,敖战也有所了解,有时候并非是净化之力越强,就能彻底洗净。
    换句话说,可能就算是神族的无上王者,也未必能够令老圣者恢复如初。
    苏乞年收手,没有再继续下去,一人之力有限,等回到人界星空,或许能有新的转机。
    再看现在的老圣者,除了那双血色瞳子之外,背后的蝠翼及獠牙已经被剥离,就连修为也恢复了少许,但因为战魂被浸染,道与法的运转不畅,至多也就能有初入圣的境地。
    “一介残躯,已经足够了。”
    老圣者摇摇头,不愿意苏乞年三人再费心思,只要能够回到故土,就很满足了,落叶归根,他想葬在自己出生的生命古星上,回到自己的部族,在剩下的不多的岁月里,看一看族里新生的后辈族人,找一个满意的衣钵传人。
    不能再战星空,也要留下战血传承。
    苏乞年三人沉默,漫长岁月以来,正是因为无数像老圣者这样的先贤,方才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不灭的战血,这也是人族长存的根源所在。
    一天,两天,三天……
    在星空武道大会最后的几天,苏乞年三人静悟己道,借助各自得到的一滴虚空泉水蜕变虚空秩序雏形,而对于刘清蝉的精进之速,即便是苏乞年,也不禁惊叹,其一身修为境界,赫然已经走到了开天境大圆满,那开天境小世界,更是以那滴虚空之泪交融大地母气开辟而成,比寻常的禁忌小世界更强,从而衍生的战力,也远超寻常禁忌法的掌握者。
    更重要的是其对于虚空法的掌握,在苏乞年的感知中,就算比他也不遑多让。
    立地圣人!
    比他进入浩瀚星空达到此境的时间更短,或许有机缘巧合,但也难掩其惊艳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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