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丛丛胸口像被重重一撞,猛然疼了一下,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徐桓司深黑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茫然,似乎她
    是个陌生人,他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直到他掌心的火焰猝然熄灭,才知道原来只是幻觉,原来他注视着她的目光深而且锐,挟
    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寒气,像要直直劈进她的脑海里去。
    他从来没有这样看过她,丛丛蓦地觉得陌生。可是还不等她的笑容淡下去,他已经拉开了车门,让她上车,“饿了吗?”
    她这几天什么都没想,现在才想到,徐桓司的私人电话,知道号码的人不过只有那么几个,即使温乔不说,他也一定知道她打
    过电话。
    丛丛隐约猜得到他要做什么,所以下意识地不想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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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她向后退了一步,脱口说:“我吃过了。你是不是累了?你先回家
    吧。”
    她转头快步往回走,掌心里都是冷汗,手机一下子滑落在地,她走出去了几步,又折回来捡。徐桓司一直没动,他的手还放在
    车门上,叫了她一声:“丛丛。”
    丛丛额头上都出了一层汗,站在原地不动。来来往往的人奇怪地看着她,她迟钝的大脑缓慢地转过了一个弯,这才知道自己竟
    然又愚蠢地想要逃避。
    可是他都来了。他打定主意要谈这件事,没有给她学舅妈的机会。
    丛丛捡起手机,发现屏幕已经摔得四分五裂。她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走回去坐上副驾驶,徐桓司替她关上门,又坐上驾驶位,
    问她:“想吃什么?”
    丛丛什么都不想吃,还是说:“我吃过了。”
    她其实没有吃晚饭,午饭也没有吃。徐桓司还是带她去吃海鲜粥。滚烫熨贴的食物入腹,攫住所有思绪,滚烫的呵气扑到脸
    上,鼻尖上冒出晶莹的汗珠。
    丛丛吃得很慢,但是很专心,头也不抬。吃了好吃的东西就会开心一点,她一直都是这样,虽然食不知味,味蕾都是麻木的,
    一直尝不出粥里有什么味道,直到食客们都散了,包厢外人声零星,是店员在擦洗桌椅,她还在一小勺一小勺地吃粥,撑得胃
    都在疼。
    最后还是徐桓司伸手把她的粥碗拿开了,“好了,丛丛。”
    她跟他一起走出餐厅,突然扬起脸,看着他说:“你带我上山吧。”
    徐桓司低头看着她,丛丛不想看清他眼里的神色,立刻移开目光,“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到山上再跟我说吧。”
    山在南边,他们在北边,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他开车上山。夜里的盘山公路是第一次走,车灯旋转,划开明亮的光路,丛丛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上,攥着安全带,注视前方的
    夜路。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原来已经两年多了。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
    车子突然一顿,徐桓司把车子停在了路边,可是山路才走了一半。丛丛转头看他,他只是凝视着前方的黑夜,平静地说:“丛
    丛,你那天打过电话,是温乔接的。”
    他在等她生气。但丛丛只是“嗯”了一声,语气很平淡,“打扰到你了吗?”
    徐桓司沉默了半晌,最后他还是开口了。他说:“对不起。”
    丛丛转过头来,竟然在笑,眼睛亮闪闪的,“为什么说对不起啊?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她不是宫廷剧的女主角,和所有女人一起,被一个男人任意挑选,从一座宫殿搬到另一座,试图搬进男人的心里。一个人的心
    不是可以被争抢的货物,她只是从一开始就选择了这个男人。
    上高中的时候,她说过好几次徐桓司的坏话,因为徐桓司固然好,但她想不通那些漂亮聪明的女孩为什么明知结果,还总是要
    往上撞。
    那时娃娃脸的金苏苏在看言情小说,比她有发言权,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乔治四世王冠,被很多人摸过了吧?把它放在路中
    间,你捡不捡?”
    上百颗珍珠上千颗钻石,生来就带着痛苦和欲望,即便在最密不透光的暗房里都会熠熠生辉。他是她的乔治四世王冠,她是权
    力和冠冕的信徒,像每一个盲目愚蠢的阴谋家,困在贪婪里一往直前,撞破南墙都不想回头。
    他像歌里唱的坏情人,爱一个人不是为了爱大半生,丛丛总有种悲观的预感,总觉得漫长的梦会醒,梦境会随着太阳升起,像
    朝露一样消失。
    她做了两年多的梦,恋恋不舍,只是不舍,可是终于要醒了。
    丛丛把安全带解开,一点情绪都没有,“我又不是清朝人。你不就是跟甲乙丙丁睡个觉吗?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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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就2000了……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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