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王默收到一个消息。
    之前被抓入大牢,由锦衣卫“镇抚司”审讯的盛文运,悄悄被释放了。
    这个结果早在王默预料之中,并不觉得意外。
    他之所以要和盛文运打赌,只是一时兴起。
    不过这么一来,更加坚定了王默“打老虎”的想法。
    他是朱佑樘的“老师”。
    他要做造王者。
    既然有这个千载难逢机会,他就要帮朱佑樘,而不是帮朱见深,扫清朝中“奸党”。
    他真正要对付的不是朱阳,而是朝廷“蛀虫”。
    不管是什么人,文也好,武也罢,纵然是皇亲国戚,若是被他逮着,一个都不会放过!
    正月二十二。
    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之所以特别,那是因为就在今天,王默和汪直将登上真正的历史舞台。
    当天中午,吃过饭后,汪直就来找王默,与王默聊了一会,然后两人带着七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扮做小太监的秦绛云,其他六个则是汪直的心腹,往一个地方过去了。
    不久,九人到了那个地方,乃东厂衙门。
    只见外边站了许多人,全部是东厂高手,个个躬身行礼,宛如皇帝亲至。
    一路过去,直到大殿之中,偌大的一片地方,没有一个人敢出声,静的出奇。
    少时,东厂厂公尚铭,带着东厂在京所有官员,来到大殿。
    没等尚铭开口,忽听有人沉声喝道:“大胆汪直,见了督主不行礼吗?”
    王默目光一扫,发现东厂官员之中,有几个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喝问那人正是其中之一。
    汪直待要发作,王默却是微微一笑,问道:“不知你是哪位?”
    “你又是哪位?”那人口气很大。
    “我是赵无忌。”
    “原来你就是赵无忌,本公公不在京城的这些天,听说你很威风啊。”
    “我再威风也威风不过你。”王默笑道,“莫非你就是出外公干的曹元吉曹公公?”
    “你知道就好。”
    “曹公公,你与曹吉祥是什么关系?”
    曹元吉听了,面色不禁一变,喝道:“赵无忌,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如果没有关系的话,就当我多问了。”
    “胡闹!”曹元吉乃东厂资格最老的宦官,哪怕是戴恩,也远不及他,因为早在五十年前,他就已是东厂宦官,一直没有离开过,“赵无忌,你也是东厂的人,见了督主敢不行礼吗?”
    “好,我行礼。”王默笑道,朝尚铭微微行礼。
    尚铭见了,赶紧礼让,口称不敢。
    曹元吉阴沉沉一笑,说道:“赵无忌,你倒识相。”
    “你呢?”王默突然问道。
    “我?”
    “我是东厂副提督,你见了我,怎不行礼?”
    “哼!”曹元吉冷笑道,“本公公久在东厂,即便是你师父千面寺人,也没资格让我给他行礼。”
    “你怎么知道我是千面寺人的传人?”
    “除了千面寺人的弟子,谁敢像你这么威风?”
    “算你猜对了,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给我行礼。”
    “够了!”一个王默不认识的东厂宦官说道,“曹公公身份特殊,除了督主……”
    “我在与曹元吉说话,你插什么话?张嘴。”
    话音刚落,忽听“啪”的一声,那个东厂宦官脸上挨了一掌,却是被秦绛云打的。
    曹元吉又惊又怒:“你这个小东西竟敢打本公公的手下,本公公要你跪下磕头认错!”
    “曹元吉,接招。”突然,一人从外边闪电而入,无人能挡。
    尚铭猜到是谁,不敢出手,而是故意向外移动了一下。
    曹元吉自恃武功高强,转身喝道:“滚!”
    砰!
    两人掌力一接,曹元吉立刻不敌,面色通红,差点昏了过去。
    王默见来人是阿丑,心底暗喜。
    数息之后,阿丑收掌后退,面色冷煞。
    只见曹元吉浑身是汗,犹如耗尽了全身真气,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你……你是……”
    “阿丑!”
    “原来你就是……是……”
    阿丑是朱见深亲封的“太监”,身份特殊,除了朱见深本人,无人号令得动。
    换言之,阿丑在大内的地位无比超然,即便是王默,也无法相比。
    “曹元吉。”王默说道,“既然你不想与我共事,那我就成全你。”
    尚铭面色大变,还以为王默要去皇上面前告状,而他是东厂厂公,万一皇上怪罪下来,他岂不是做了冤大头?
    “赵公公,有话好说,曹公公确实做得不对,你要是肯……”
    “尚公公。”王默笑道,“你放心,我和九公公都不会抢你的督主之位。”
    尚铭愣了愣,暗想:“这两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赵公公说笑了。”尚铭赔笑道,“赵公公与九公公都是皇上最信任的人,如果赵公公与九公公想做东厂厂公,尚铭愿辞去……”
    “尚公公的好意,我与九公公心领了。”王默笑道,“对了,九公公,我有一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赵公公尽管说。”汪直虽然也不知道王默想干什么,可他信任王默,知道王默这么做定有用意。
    “皇上信任我们,赋予我们权力,我们就应该为皇上尽力办事,对不对?”
    “对。”
    “但东厂有人不欢迎我,我要是继续待下去的话,岂不是破坏了团结?”
    汪直心头一动,问道:“莫非赵公公想另立门户?”
    “不错。”王默目中闪过一道精光。
    汪直哈哈一笑,说道:“那好啊,就这么定了。”
    尚铭松了一口气,忖道:“只要你们这两个家伙不与我抢督主之位,你们干什么都行。”
    忽听阿丑问道:“赵公公,你想好了新门户的名字吗?”
    “嗯。”王默点了点头,笑道,“我想好了。既然这里叫东厂,那我们的新门户就叫西厂罢。”
    西厂?
    众人都是一呆。
    “尚公公,告辞。”王默朝尚铭双手一拱。
    尚铭尚未回过神来,王默已大步向外走去。
    可当王默走到大门外时,王默突然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问道:“尚公公,你介不介意我多说两句?”
    尚铭忙道:“赵公公但说无妨。”
    “好。”王默说道,“从今以后,你东厂能管的事,我西厂也能管。你东厂不能管的事,我西厂更要管。总之,以后请你东厂全力配合我西厂的行动,谁敢马虎,后果自负,哈哈哈……”
    大笑声中,王默等人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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