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道:“这把凤尾是不卖的,我们这还有其他的好琴,不如几位再看看。”
    珍珠好奇道:“为何有生意都不做,是怕我出价低?”
    老板解释道:“不是不是,这琴是制琴名匠覃老收山之作。覃老晚年也就制了三把,一把被魏夫人买去了,一把被南宫夫人买去了,还就剩我这一把,我打算传给儿子的,放在这只是展示。”
    珍珠楞了楞,她需要倒带回放再听一遍:“你方才说都卖给谁了?”
    老板重复道:“一把被魏夫人买去了,一把被南宫夫人买去了。”
    魏子规确认道:“可是梁城南宫家那位夫人?”
    老板点头:“正是。”
    魏子规套话:“梁城和晋城山高水远,你接下来不会要说南宫夫人为了买你的东西,跋山涉水而来一掷千金吧。覃老的琴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小摊上,我看你是胡说八道,为了抬高价格鱼目混珠。”
    老板见魏子规不信,不信就算了,还说了上述这么一段。摊子上还有其他客人在,被听去还以为他真是以次充好的无良商人。
    老板道:“我是梁城人,因长辈不善经营,家道中落,这才把梁城的铺子关了,和家人来了晋城谋生。若是不信,尽管去打听,我家的琴斋曾经在梁城曾经也是街知巷闻。”
    珍珠也套话:“曾经?这曾经得多久远,我昨天吃过什么东西我都不记得,何况老板你还是做生意的,迎来送往那么多客人,你会不会记错这凤尾琴其实不是南宫夫人买的。”
    老板道:“覃老制的琴,本就价值不菲,寻常人买不起。我手上仅存的这把,曾经有人出二十金我都不肯卖。能有那雅趣配得起这琴,又出得起钱的人。我当然是印象深刻。”
    珍珠看那老板还真不像胡说的,南宫瑜说过曹萍讨厌抚琴,那她买琴做什么,收藏?送人?
    子意道:“老板,我真的很想要这个琴,真的不卖么?”
    老板坚定道:“不卖。”
    珍珠让老板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老板顿时眉开眼笑,不管是江侵月的琴,还是那把凤尾琴都小心装进琴匣。
    魏子规小声笑道:“你是怎么让老板改主意的?不会以权相逼吧。”
    珍珠想着以权相逼能让老板笑得跟中五百万一样么,她从不爱强迫人,只会以钱服人:“我只是问老板四十金卖不卖,四十金不卖的话六十金、八十金卖不卖?”
    不要怀疑钱的魅力,有时只是给得不够多而已。
    她现在走的是土豪路线,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耗损脑细胞了。
    珍珠让老板随后去公主府结钱,她对江侵月道:“我报了你的地址了,明日琴会送到你家里。”
    江侵月觉得礼太贵重,还是不肯收。
    珍珠道:“你就不要拒绝了,你是第一个夸我声音好听的,不像某人只会损我。”指桑骂桦的瞅了瞅魏子规,又继续道,“咱两勉强也算半个知音吧。宝剑配英雄,好琴配知音。”
    江侵月微笑:“那就多谢魏少夫人。”
    珍珠道:“不过就是一份小小的礼物。”
    魏子规道:“要不要去戏楼附近逛逛,你不是说若夜市成功了,你便向皇上讨戏楼,改成茶铺,让人可以边喝茶边听戏么。”
    珍珠想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他不是向来对她的生意不感兴趣么。
    子意拍手道:“真的么,我以后是不是能去听戏了。”
    珍珠道:“八字都没一撇。”
    江侵月道:“得二位相助也算在晋城有处栖身之地,实在不该再厚颜求些什么,只是带来的盘缠快用尽,我需要找份谋生的差事。若魏少夫人要开戏楼,唱戏总需要琴师。”
    珍珠想着她只是有这个计划,都不懂是不是真能死皮赖脸的讨到戏楼,却搞得好像这事十拿九稳,找工作的还主动上门了。
    珍珠道:“我不是不想帮你,是真的八字还没一撇,你若是经济有困难,我身上还有些银子。”她先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想想今日出了大血,又朝魏子规伸手,让魏子规上供。
    江侵月道:“我并非要和少夫人讨银子,就算收下了这些钱,解了燃眉之急也不会是长久之计,人总是要自食其力。”
    珍珠想着其实给他找工作很容易,她大可些封推荐信,让江侵月拿着去鲸帮,分分钟让他上岗。
    只是她不太想把看不透的人塞进鲸帮里,谁知是福是祸。
    珍珠打太极:“戏楼若能重开再说吧,这个钱你也先收下。”荷包塞给他,“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朋友有通财之义。”
    珍珠借口家里厨房灶台上还炖着汤,没熄火,遁逃,和子意又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回到公主府,珍珠终于能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了,她憋得辛苦:“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帮帮江侵月。”
    得了吧:“你要是乐于助人,那我就是拾金不昧了。”
    魏子规道:“你不是喜欢看俊俏的男子么。说什么跟做眼保健操一样的功效,能养护眼睛。”
    珍珠知道这是三十六计里的第十计,笑里藏刀,她吹捧道:“晋城第一俊俏的郎君在我身边,我哪还会再看别人一眼。”
    魏子规嗤之以鼻:“虚伪。”
    好吧:“我的确喜欢帅哥,不过得是人畜无害的帅哥,他不完全符合条件。”
    魏子规脸色晴转阴:“你还真敢当着我的面承认。”
    珍珠坐床上,踢掉鞋子表示不满,老娘不伺候了:“真难伺候。”
    魏子规皱眉:“你说什么。”
    “真难伺候。”都听到了干嘛故意要她重复,像她这种威武不能屈的人,以为她会像畏畏缩缩的小媳妇一样改口么,受到二次暴击的还不是他自己,自找的。
    珍珠躺下,面壁。
    过了一会儿,她闻到香味,魏子规去了趟厨房回来,手里端着碗:“起来喝两口汤。”
    珍珠坐起来。
    魏子规先“试毒”,没问题后再喂她一口。
    珍珠皱着脸,勉强的把汤咽下:“不是鲫鱼汤么,怎么这么难喝。”他是怎么面不改色的喝掉的,故意整她么。
    魏子规道:“放了些给你固本培元强健身体的药材进去,这是药膳。”
    珍珠道:“你还没说你想干什么。”
    魏子规道:“是我想知道江侵月来晋城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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