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申公豹下去休息了,石桌上只留下邓九公与余元两人。
    余元可能知道邓九公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借故将申公豹支开。此时,他一脸笑意的看着邓九公,时间在这颇为尴尬的气氛中,慢慢流失。
    饶是邓九公脸皮厚,也一阵脸红,咳嗽了几声,拱手道:“余道长,实不相瞒,我此来有事相托。”上次来蓬莱,自己也是有事相求,这次来,仍是有事相求,这也是余元脾气好,要是换个脾气暴躁的神仙,只怕冷眼相待,将自己撵出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自己散仙身份,不远千里来找余元这个大名鼎鼎的混元一气仙,若无事求他,难不成跟他谈玄论道。
    余元淡淡笑道:“邓道友,都是自己人,你有事尽管直言,若贫道有能力办到,自当尽力。”
    邓九公点头,伸手一引,一阵光华闪过,三颗仙珠从袖口中滑出,如珠落玉盘,他指着三颗珠,道:“道长,你观这三颗珠子如何?”
    余元一惊,看了几眼,便道:“这是混元、开天、辟地三珠,原是九龙岛四圣之物,如何会落入邓道友手中。”据自己所知,随着四圣死在西岐战场,他们法宝也都落入姜子牙手中。
    邓九公微微一笑,将哪吒换取宝物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余元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赞道:“邓道友行事果然与众不同,棋高一着,余某佩服。”
    如果杀了哪吒,什么好处得不到不说,还会惹祸上身,毕竟太乙真人是有名的护短,哪吒又是灵珠子转世,跟女娲娘娘有过一段念香火情。
    “道长过奖了。”
    邓九公拿起混元珠:“道长请看,这颗珠光华闪闪,内蕴仙灵,只是威力勉强算中等,道长可有办法提升这颗珠的品质,或者将这三颗珠炼化,合成一件法宝。”
    混元珠他试过威力,远不如金砖,更别提威力巨大的五光石了。
    余元大惊,他有些佩服邓九公的敢想,当世之中,法宝基本都是单一法宝,赵公明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别看数目众多,那也是天生地产的一件法宝。
    将三件成名法宝合成一件,这种说法闻所未闻,纵然余元对自己炼器手艺相当有信心,但是这事心里也没半分把握。人嘛,对未知的事情,总是缺乏信心,纵然神仙也不例外。
    “邓道长,此等做法,前所未有。”
    邓九公笑道:“正在前人未做的事情,我们才要想法设法的将事情做好,做成功,如此才能彰显我们创新方面的天赋和与众不同的能力。就像修道一样,按照前人规划好的道路,我们固然能走的平坦顺利,但走着走着,终点也许就变得不一样了,违背了前辈们开辟道路的初衷。我辈追求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不是循规蹈矩,没有一点想法,做一个平庸之人!”
    一番话,让余元醍醐灌顶,他面色肃然:“邓道友所言甚是,那我估且一试。”每每与邓九公交谈,他嘴里总能冒出几句让自己心神震动的话,实在让人惊叹,他不过几十岁,入道不到半载,对道法如何就这般理解深撤。
    上次,自己把邓九公对道的理解告诉师父金灵圣母,她听后是面色肃然,直道精辟。
    邓九公点头道:“道长尽管一试,成功固然好,不成功也没什么。区区几件法宝,邓某还至于放在心上。”现在的他今非昔比,可是一个财大气粗的主,只要不是损失几件厉害法宝,他根本不以为意。
    尽管炼器锻造方面他不懂,但也知道一旦失败,就意味着辛辛苦苦准备的材料毁了,对于炼器大师来说,这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他这么说,是想让余元放宽心。
    对于余元的手艺,邓九公还是相当有信心的,毕竟他背后可是一个实力庞大的截教集团,这么多人集思广益,不相信一件合成法宝都炼不出来。如果不行,那只能说截教徒有虚名。
    要说炼器手艺,当世之中首推老子,此人鬼斧神工,不管是炼丹而是锻造兵器,无人能及。只是自己跟他没这个交情,对方又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这个想法不现实。
    余元点头道:“你把法宝留下来,若是有幸炼成,我让秀儿带着它下山交予你。”
    “除此外,还是有一事要麻烦道长帮忙。”
    邓九公厚着脸说,余元看了他一眼,或许习惯了,于是道:“邓道友请言。”
    “邓某有一双儿女,秀儿有幸跟随道长身边聆听道法,来日成仙有望,可我那女儿婵玉却一直随我打仗,我本打算求道长帮忙,帮她物色一个良师,这也是她的一场造化。今日来到此地,有幸结识申公豹道长,我观他为人谈吐不错,又是修道几千年的高人,有心想让婵玉拜入他门下,这原是一桩好事,只是我与申道长交情一般,此话难以开口,所以想请道长从旁说合,触成此事。”
    余元一听是这事,笑道:“这事好说,邓道友不知,申道兄在敝处小住几日,对秀儿颇有赞誉,我观他似乎动了收徒之念,只要我开口,又是道友的女儿,他定然顺势答应下来,如此成就一桩师徒之情,岂不美哉!”
    申公豹的本领,在三山五岳颇有赞誉,此人授徒绰绰有余。
    邓九公大喜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纵观整个阐教二代弟子,几乎人人都有弟子,只有申公豹,修道年限不短,可是后继无人,最后落得个填海的悲惨命运。
    余元看着他,想起一事,便问:“邓道友,我上次给你《九寒心经》,掐指算来,你也修炼了几个月,不知可遇到什么难题。”
    邓九公道:“之前遇到过一次,不过我观天象,福至心灵,难题迎刃而解,现在于修炼一途,一片平坦。”虽说《九寒心经》是残篇,不过好歹天仙之前不用担心境界会因为功法不全而中断,至于天仙以后的事情,自己可以慢慢谋划,总有机会能获得一篇完整的功法。
    余元点点头,道:“平坦便好,我观你境界进展神速,这原是一件好事,只是基础要牢固,否则于你修行不利。”修成仙体,余元对于修行一道感悟颇多,有一点感悟特别深刻,那便是修行要一步一个脚印,不能贪功冒进,否则终其一生,也是成就有限。
    邓九公道:“道长所言,邓某铭记于心。”
    前几日,服用了灵液,境界上升了两个层次,他便开始巩固境界,待境界巩固好了,力量也水到渠成了,然后再考虑下个境界。人嘛,不能贪心,一口吃不成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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