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汽油没有火,这些鬼脸虫很快又围过来了,尽管第一罐汽油燃烧得很快,可这峡谷太大了,石壁上到处都是蠕动的鬼脸虫子,发现那火焰快要烧光,都纷纷绕开了被汽油点燃的地方,绕了个弯子继续奔向我们。
    “我ri你妈!”我肺管子都要气炸了,心里窝着火,在陆川背上狠狠踹了一脚,这小子给我一脚踹到了石壁上,红着眼睛抬头瞪我,“说你特么的凭什么踹我,不就一盒火柴吗,老子买个火柴厂陪给你!”
    我说你麻痹的就是头猪,老子弄死你的心思都有了!
    “别吵了,赶紧换*,能支撑一会是一会!”老钟快得好像一股旋风,抓起了被丢在地上的装备,拉开拉链熟练地换起了*。他捡起了一个*丢给葛壮,说枪管过热子弹很容易炸膛卡壳,我们乱换射击!
    哒哒哒的子弹子再度传来,响彻整个峡谷,陆川瞪着眼睛和我对视,脸都青了。我和他对视了两秒,主动把目光移开,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倒不是我怕他,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不是闹内部矛盾的时候。
    火柴盒掉下了石缝,我伸出手指捞不着,赶紧朝陈芸借匕首,她匆忙撞开了还在大口喘气的陆川,把自己的军刺递到我手上,我便沿着石缝插进去,使劲撬开两块岩石。
    还在岩石壁否风化了,我蹦大了石缝,看见半截火柴盒子,心中一喜,赶紧下手去捞。这石壁裂口太深了,我只能伸进去两截手指,用指尖轻轻夹住了火柴盒,正要将火柴盒带出去,却忽然察觉到手指下的火柴盒自己在动。
    什么情况?
    我下意识松掉手指,眯着眼仁朝石缝中望过去,结果却看见了一只阴冷的三角眼仁,正隔着石头缝跟我对视。
    “鸡冠蛇!”我吓得脑门子冒汗,一屁股坐倒,那石缝中却响起了“咔咔”的声音,没一会儿,就有个猩红的大尾冠子沿着石缝蹿出来,脑门上就顶着我的那盒火柴。
    “妈呀,这东西怎么也出现了!”陆川离得最近,一眼就瞧出那是什么东西,张嘴惊呼,那蛇头一拧,将脖子拱起来,蛇身快成了线头,瞬间就钻出石缝朝他蹦了过来。
    这时陆川还没来得及闭上嘴,那蛇头攻击的方向就是朝着他嗓子眼里蹦过去的。
    “少爷,当心!”
    老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小子刚遇上危险,身边一个保镖就奋不顾身扑上去了,伸手去抓那鸡冠蛇的脖子,可他抓得不是地方,没能卡住七寸,反倒主动把大拇指送到了鸡冠蛇嘴边。
    蛇头反向一拧,对着这保镖的大拇指就来了一口,闪电般一啄,又把蛇头缩回去,保镖疼得大叫,甩手把鸡冠蛇朝石壁上一摔,拉着陆川就往后撤。
    陆川跳起来躲到那个保镖身后,说老邢你没事吧?这保镖张了张嘴,说嘿嘿,没事的,刚被咬的时候很痛,这会儿就麻了。
    他嘴里念叨着没事,可说话时身子胳膊却在抖,不一会儿,我看见他大拇指上被咬住的地方都变黑了,脓血把伤口堵住,那只手开始肿胀,变成了紫黑色。
    我大气都没敢喘,这家伙被咬伤还不到五秒,整只手就肿成了馒头,嘴里却还在嘿嘿笑着,一点都不感觉疼,这一幕特别诡异,陆川也看到了,吓得一哆嗦,说老邢,你的手,手……
    啊?
    这个保镖低头去看自己的手,满脸错愕,说怎么了,我的手这么肿这么大了?啊……救命,救命……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中毒了,抱着胳膊大喊,那手指头越肿越大,居然烂出了脓包,看上去看向整个手臂都生疮一样,在快速发黑,黑种透紫。惊叫声中,另一个保镖抓着*冲过来,说老邢你忍着点。
    “你们要干什么,啊……”
    唰!
    刀光放亮,第二个保镖下手一点都没心软,一刀子剁下去,脓血喷溅,溅了两人一身,被毒蛇咬中的老邢在狂吼、尖叫,而那个下刀的家伙自己也被脓血喷中了眼睛,赶紧用手去擦,擦了两秒钟,他把头抬起来,视线中一片模糊,眼仁都已经变白了,说咦,你们怎么把手电筒都关了,我什么都看见了,啊……
    鸡冠蛇的毒性居然这么猛!
    我眼睁睁瞧着这一幕的发生,眼神有点呆滞,一时没回过神,耳边已经听到陈芸在叫,“司马南,快看你后背,它趴到你肩膀上了……”
    我背后一冷,隔着内衣,察觉到冰凉的鳞片在我肩上滚动,鸡冠蛇“嘶嘶”吐信子的声音就在我耳背响起,不用回头,我就晓得那是什么。
    我吓傻了,浑身僵直呆立,一动也不敢动,蛇身冰凉的鳞片在我脖子上慢慢蠕动,喷着红信子转到我正面,大花红的鸡冠子、扁平的三角脑袋,还有那黑色口吻中喷出来的猩红蛇信,每一样都刺激我内心在狠狠跳动。
    “小南瓜!”葛壮看到这一幕,狂吼着就要冲过来,陈芸赶紧拽着他,说胖子你别过去,不要吓它,千万别靠近司马南,蛇只要受惊就会咬人!
    我后背所有的毛孔都缩紧了,皮囊中毫毛一根根倒竖起来,吓得几乎忘记了呼吸。眼前那蛇信子距离我鼻尖不足五公分,鸡冠蛇偏着脑袋看我,竖起来的眼仁好像绿色的玻璃球,呈晶体状,那种冷,我一辈子都没有感觉过。
    蛇身搭在我肩上,脖子和脑袋却供起来,像一张绷紧的长弓,绷紧了肌肉随时准备攻击,我的脸倒映在它晶体状的眼球上,我能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究竟有多僵硬。
    鸡冠蛇的毒性我是彻底见识到了,被这玩意在脸上咬一口,我的生命就只能以秒来计算,好在它刚咬过另一个人,我看电视上的生物学家说过,毒蛇是不会连续咬人两口的,因为要储备毒液,我心里只能祈祷,这玩意刚才已经把毒液喷光了。
    我不动,那扭动的蛇头也停下来,瞪着阴冷蛇瞳跟我对视,时间好像停了,一秒钟的对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和它这么一直对峙下去直到死的时候,头上却传来一道“沙沙”声,然后我眼仁轻轻往上扬,看到了最不愿意看见的一幕。
    盯上我的并不止这条鸡冠蛇,还有一只从石壁上爬下来的鬼脸虫,那玩意就趴在距离我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触须扎根山壁岩缝,更多的触须却伸了出来,末端像水草,在空中轻轻游曳着,仿佛在捕捉着什么。
    距离这么近,我才发现原来这些鬼脸虫的嘴都长在触须上面,在那些不断游曳在空中的触须末端,长满了一排排很细密的牙,小到纤发难寻,却等同于死神向我递出来的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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