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本应该镶嵌在石碑上的东西,索性不找了,坐在石碑上摸出了一根烟,我们出发前带来的香烟早就抽没了,这烟草是赫萨大叔自己晒的,在他家里借宿的时候,我便偷偷给自己卷了几只,暂解烟瘾。
    不久后,葛壮陪着陈芸快速赶到我这里,葛壮见我居然在抽烟,立马上来抢,说你丫忒不地道了,有好东西居然私藏着不肯拿出来分享,还是我亲爱的革命战友吗?
    我手上的卷烟叶被这死胖子一把抢过,塞进厚厚的大嘴唇,贪婪地嘬了一口,烟头上的火星子嗤嗤直往下掉,这一口给我嘬掉了小半截烟叶,气得我跳起来骂他,说你特么当饭吃还是怎么地?好歹给老子留一口!
    葛壮别过身子,不肯把烟叶还给我,说革命工作要懂得互帮互助,你小子投机倒把,私藏烟叶,我代表组织没收了!
    趁我和葛壮争抢最后一口烟的归属问题时,陈芸已经蹲下来研究那块石碑了,她匆匆朝上面的符号标记看了两眼,抬起头来,指着石碑上的凹槽问道,“司马南,这上面的东西呢?”
    我没抢到卷烟,心里正郁闷,回头说我哪里晓得,你自己问它啊,看它能不能张嘴答应你。
    陈芸一脸怀疑,盯着我半天,说真不是你拿的?我顿时叫起了撞天屈,说你啥意思啊,合着只要有东西不见了,就一定是惨遭我的毒手呗?
    陈芸说你这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真是你拿的,就赶紧交出来给我,先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我黑着脸,不高兴,露出一脸受伤的表情,失望道,“陈芸你还有没有一点对于组织的信任了,我说了没拿,你怎么偏就是不信,要不,你搜搜我?”
    葛壮嘬完最后一口烟,咧着牙花子笑道,“要搜就快点搜,大妹子,我好意提醒你一下,小南瓜最喜欢把值钱的东西藏裤裆里,你听我的没错,一搜一个准,不信你伸手过去碰一碰,小南瓜嘴里一句实话没有,小弟弟最实诚,保证它对你点头!”
    陈芸狠狠瞪他一眼,自顾自蹲下去研究了,葛壮见老钟还没有下来,便伸了个懒腰,坐在河滩边惬意地打了个哈欠,不一会儿就把鞋子脱下来,将两只脚浸入了水里,逗弄暗河中那些透明的小鱼。
    我上去踹了他一脚,说你干嘛,真拿这儿当桑拿会所了?死胖子你赶紧把鞋子穿上,别污染了水源!
    葛壮不乐意,说胖爷我泡泡脚怎么了?小南瓜干脆你也脱了鞋下来泡泡吧,这感觉跟泡温泉一样一样的,这些小鱼可以去死皮,好痒痒……
    这肥厮憋着个大脸,露出一脸便秘的表情,脸盘子一抽一抽的,一会儿痛苦,一会儿享受,暗河水道中那种不知名的小鱼围在它脚边窜来窜去,不停啄他的脚心,舒服得葛壮连眼睛都闭起来了。
    这死胖子心大,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我拿他没辙了,只好转身去看陈芸,这时小章也从暗河道中走出来,对着石碑上下打量,小声说这是一块界碑,上面的字已经有些残缺了,大意应该是说,这里是通向地狱的地方。
    “通向地域?”我听到这话,很好奇地把目光转移到石碑上,说小章你是不是弄错了,这里不应该是古夜郎王的地宫吗?
    小章挠挠头,说可能是吧,我对古夜郎文字研究并不深入,可能真是念错了,不过几位,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古夜郎王会把地宫修建在这么一个地方,搞得好像是个墓穴一样。
    我说人家可能也是为了图省事,你想啊,活着的时候住在这儿,死后也埋在这儿,从生到死不用挪窝,还是熟悉的地方,没准夜郎王也和秦始皇一样,做着春秋大梦,希望永享江山呢。
    “走吧,这地方太窄了,还得往下探探路,如果古夜郎王真的把地宫修建在这儿,说不定死后陵墓也在附近!”陈芸没有在石碑上发现有价值的东西,便站起来催促我们快走。
    我走向葛壮,在他肩上拍了拍,说你快起来把鞋穿上,要干正事了。
    葛壮将脚丫子一抖,水里成片往外飘着死鱼,他爬起来跳了跳,说洗完足浴就是舒服,要是能有热水就好了。
    我说,要不再找几个黎族妹子给你沏上茶,跳几段钢管舞?葛壮笑着说道,“队伍里倒是有黎族妹子,就怕小章舍不得。”
    我们沿着河滩往下缓步前行,来到了之前发现骨堆的地方,散落一地的白骨堆,其中大多为象牙制品,中间还掺杂着许多不知名的骨骼,有人的,也有类似野兽的,由于年代太久,都腐朽了,无从考证。
    葛壮看见了象牙制品,顿时两眼放光,冲上去就要捞,可惜那骨骼在此地风化许久,所有骨质都疏松了,拿手一碰就变成了粉质状,就算带出去也不值钱了。
    葛壮道了声可惜,说多好的象牙啊,搁这儿全都糟践了,要是能囫囵个儿带出去,拿着完整象牙去云南贩卖,怕不得收获一大笔横财。
    我发现这死胖子真是拿无知当勇气,已经勇敢得没有下限了,狠狠瞪着他,说你丫找死才会说这种话,云南受东南亚民俗影响较深,将大象和孔雀当成神灵祭拜,你特么真拿着象牙走在云南大街上,满大街的人都能找你拼命,横财没有,拳头你要不要?
    葛壮“呸”了一声,说这象牙又不是老子锯掉的,冤有头债有主,找我麻烦做什么?
    陈芸也说到,“胖子你就别动歪心思了,要我判断,这里的骨骼摆放如此整齐,一看就属于祭祀用的,你动了这里的东西,不怕被诅咒,带出不该带的东西?”
    葛壮赶紧把手里的象牙丢出去,又觉得有点丢脸,横着一张肉脸说道,“怕死不摸金,干了这一行,胖爷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怕个球球?”
    我瞒着散落满地的白骨,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代帝王为了追求自己的生平富贵还不算,死后也希望永葆江山,羽化登仙,事实证明这一切不过是黄粱美梦,为了这种虚无的梦想,却要连累一国子民承受倒悬之苦,实在可悲,可笑!
    这里的殉葬坑规模极大,除了兽骨,还到处散落着森森人骨,虽说不见鲜血淋漓的场面,却让我联想到了千年之前,那种残忍的祭祀场面,心底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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